来人穿着一件驼色大衣,一直到小腿的地方,头发偏短只及耳,眼睛很大,但眼神却偏严肃,一张只有巴掌大的脸,脸上表情却很少。
手上带着一双黑色皮手套,整个人都包裹在黑色之中,有着说不出的凌厉。
一个女人,气势比站在她旁边的刘猛还要足。
哦,刘猛气势本来就不足。张九尘面无表情地想。
严骏宁却在想另一件事,这个女人他认识。
不仅是他,张九尘应该也认识才对。
他下意识地去看张九尘,对方却没什么反应。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远方集团的崔总,大名崔望雪,这些都是我好哥们。”
对着好哥们介绍崔望雪的时候声音有多洪亮,对着身边的女人介绍自己好哥们的时候声音就有多怂,生怕吓到旁边的人似的。
张九尘轻笑一声,“张九尘。”
严骏宁也不落后,“腾飞网络有限公司,严骏宁。”
崔望雪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其实也可以说是审视。
她的姿势有些怪异,一只胳膊向后弯曲,带着一丝不自然。
张九尘对这些很敏锐,闻着空气中稀薄的血腥味,一时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她对严骏宁说道,“你们公司最近颇受关注。”
严骏宁点头,能被人注意,算是一种变相的赞扬吧!
崔望雪转头对张九尘说道,“你是他的合伙人?”
“如果刘猛没有别的工作,那么我就是了。”
严骏宁递给刘猛一个询问的眼神,刘猛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哪晓得自己这么倒霉,刚提的新车,路上居然出了事故。
要是知道这么麻烦,他何必专门走关系让郑佑给他托运回来。
要知道这里面还是他催促了好久才促成的。
不过他也没有为自己的新车操多少心,视线一直放在崔望雪身上。
严骏宁揉了揉眉心,感觉事情的走向已经超出了他的设想,这两人书什么关系?
张九尘和这位崔家大小姐倒是相谈甚欢,两大巨头能近距离的交谈,也不知道是哪方的幸运。
“崔小姐是胳膊受伤了吗?”
既然是自己人,张九尘也不吝啬自己的官关心。
他一句话把三个人的注意都拉了过来。
刘猛是急切,而崔望雪却是意外。
“外界传言张总神机妙算,所做的决策无一落空,果然这观察入微的本事叫人望尘莫及。”
“怎么回事,你不是没事的吗?”刘猛急急道。
崔望雪打开刘猛想要上前检查的手,缓声道,“本来没什么事,你笨手笨脚的,倒让我雪上加霜了。”
听她这么说,刘猛也不敢动了。
严骏宁就像个局外人,但看的还是啧啧称奇。
这刘猛变得像个小媳妇一样,都不敢高声说话了,要换做以前,估计就是自闭症没有好全。
“阿尘,你怎么看出来的,你会不会治?”
他也算是即便乱投医,居然还问张九尘会不会干医生的活。
巧的是,张九尘恰好还真的会。
“胳膊伸过来。”
崔望雪诧异,但没有拒绝。
只听咯吱一声,原本错位的胳膊又错了回去。
“手上的伤,你们自己去买个创口贴,这种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
刘猛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个全程,最后呐呐没敢说话。
严骏宁对着张九尘竖起一个大拇指,感觉今天这局是进行不下去了。
“我觉得我可以回家了。”
“那我真的是对不住你们了。”刘猛摸了摸后脑勺,居然是罕见地没有挽留。
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
张九尘丝毫不介意,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甚至还有闲心说了句节日快乐。
等人一走,包厢里面只剩下两个人。
这包厢是刘猛定的,走之前刘猛就说过钱会记在他账上。
严骏宁看着张九尘,一脸无语,“我做什么要和你来一场两个人的聚会?”
张九尘不以为忤,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也想知道。”
他此时人虽然坐在这个房间里面,但是脑子却在和明玉科聊天。
想到自己来之前算的一卦,必然是脑子瓦特了,果然兄弟不值得。
没让他们说几句话,房门被人敲响。
严骏宁,“猛子想通了回来了?”
人刚走的时候,跟个小媳妇一样在那个崔总后面,看的他们恨铁不成钢。
没让张九尘回答上话,那扇暗红色硬木雕花大门被人从外面暴烈地踹开。
高级会所的门果然是质量惊人,起码这个时间并没有发生在一瞬间,而是用了好几秒。
饶是严骏宁这个斯文人此时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靠,哪里来的疯子。”
来人确实如同疯子一般不讲究 枯结的头发看不到脸,身上是一件黑袄子,上面汤汤水水打湿的不成样子。
“真的是疯了?”
严骏宁连忙拨打内线电话,张九尘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如果不是确信对方的眼神很清醒,严骏宁都要猜测他是不是吓傻了。
“三二一,停!”
在张九尘缓慢的声音落下,那个发了疯的人摇摇欲坠,最终终于倒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那个人带进来的噌亮的刀磕在桌边,发出咣当的脆响。
严骏宁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张九尘旁边。
“呼,这都什么事啊?”
他想不通这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也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没有靠近。
很快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因为门本来就开着的,一行人进来的很顺利。
带头的经理已经被眼前的一幕震的说不出话来,等他看清地上生死不知的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指挥着保安们把人和凶器分开,他才僵着声音对里面的两人客人赔罪。
“这就是你们会所的保安措施?随便一个人都能闯进来?”
严骏宁看了张九尘一眼,发现他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自觉的把差事接了过来。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神主还称得上温和,但经理却不敢小觑。
能来这里都不是简单人物,不知道身份的情况下,他能做的只有赔罪和安抚。
“是我的失误,给您添了很多麻烦,您放心,您今天的费用我们会全免……”
“我会在乎你们这点费用?”
经理陪笑,“您肯定是不在意,但这是我们的责任,这个人混进来,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如果调查出来,必然是会给您送过去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