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杂人退下后,靳宸渊贴在盛惜芷耳边问:“阿芷,你有办法吗?”
盛惜芷摇摇头,她在他的耳垂上捏了一下,“倘若死过不久且有全尸,我可以一试。可你方才没听说,王太傅都被……”
剩下的话,她没说。
“听下人说王青云回寝房后闭门哭得浑身抽搐。”她低声喃喃。
为了稳住军心,他方才隐忍的一定很辛苦。
靳宸渊允诺般道:“王太傅不会白死。”
……
靳锦恒收到王太傅被分尸的消息时,军队正在往营地赶。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怖,“真是低劣!”
赵宽不确定的问:“主人说的可是……王青云?”
“王青云跟杀死王太傅的人一般低劣,我没有下令他们怎么敢的?”他眯着眼,肃杀的问。
赵宽的手轻颤,“恐怕是因为公主被掳走,所以他们才出此下策。”
“的确是下策!这下平白给靳宸渊添了好名声,而我们成了穷凶极恶之徒。”靳锦恒冷笑。
军队回来时,靳锦恒的双眼如同刮骨刀,恶狠狠的凌迟着他们。
“一群蠢货!”他暴躁的低吼,脖颈都涨红了。
几个副将纷纷垂下脑袋。
他们只想着扰乱对面军心,未曾想到王青云如此铁石心肠,根本不接招!
若换做旁人,看到自己的家人被碎尸万段,恐怕早哭出来了。
“属下没想到王青云这么狠……”
“混账东西!”靳锦恒一脚踹倒为首之人的肚子上。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坏人,他跟靳宸渊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可今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啊……”被踹的人抱着肚子,痛苦的呻吟。
“此次若是赢了也就罢了,若是败了,在史书上我们会变成穷凶极恶千刀万剐老人的恶魔。”靳锦恒不敢再想下去。
他的心实在太乱了。
明明大清早王太傅还在骂他,可现在他化作一堆血泥。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月霁恐惧、失望的小脸。
对,月霁这会儿恐怕已经知道王太傅被他害的死无全尸了吧?
他们再也不会回到从前了。
“主人……”若兮唤道。
“……”靳锦恒趴在桌上,像是一个木雕,一动不动。
若兮不放心的又道:“主人……”
靳锦恒眼珠子一轮,瞥着她的脸。
“既然已经无力回天,就不要想了。”若兮给他倒了一杯水。
靳锦恒的眼圈泛红,“我想过他死,可我不想他那样死。我从未后悔我做的任何一件事,可今日却有了。”
“不关主人的事,都是他们擅作主张。”
“有差别吗?”
靳锦恒自嘲般的笑了。
“这些罪孽都在写在史书上,我会遗臭万年。”靳锦恒的眼睛有些酸涩。
若兮叹了口气,主人哪里是怕史书上的记载?他分明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主人心中尚有良知,可却不得不做昧良心的事,这样活着自然很累。
……
王太傅的死实在太过血腥暴力。
盛惜芷交代了州牧府的所有人,不准在月霁面前提起此事。
可百密一疏,最后还是被柳星辞说了出来。
月霁红着眼,哽咽的一抽一抽的,“太傅好可怜。”
“靳锦恒手段残暴至极,人人得而诛之,他不会有好下场的。”柳星辞捏着拳头气愤的说。
月霁听到靳锦恒的名字,哭得更惨了。
柳星辞也不知那句话刺激到她了。
他轻拍着月霁的背,“别哭了,哥哥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