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何事?”靳锦恒从月霁身边走过,检查她这几日的课业。
外面战火纷飞,她的字迹倒是愈发工整了。
只可惜月霁是个女子,若是男儿,她定会有一番建树。
他露出笑,欣赏着她的楷书。
月霁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侧脸,“舅公受伤了吗?姨夫受伤了吗?”
靳锦恒的脸瞬间垮了,他放下她的课业,眼神凶得像是要吃人。
“……”
营帐的氛围霎时冷了下来。
月霁也感受到了靳锦恒的愤怒,但她不怕。
“你怎么不问问我受伤了没?”靳锦恒怒道。
月霁眨巴眨巴眼,反问:“你不是好好的嘛?”
他被她气得胃疼,他咬牙切齿道:“他们好得很!你放心!”
“可是战场上也有别人的哥哥别人的舅公,他们可能都死了。”月霁正色道。
靳锦恒的脸染上了疏离,“那又如何?战争本来就是这样的!”
“所以能不能不打仗了?你们和平相处?”月霁说出心里的想法。
靳锦恒斩钉截铁道:“不能!”
“可是爹爹把凤麟国治理的很好,太傅说只有昏君才会被阀,我爹爹不是昏君。”她道。
靳锦恒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那我就该被靳宸渊踩在脚下?我爹就该被你爹杀死?要怪就怪你爹,是他不安分,本来皇位可以是我的,他为什么要横插一脚?”
“那肯定是因为,你爹是昏君!”
此话一出,靳锦恒的眼眸瞪大了一分。
外面的若兮吓得面无血色,慌忙冲进来护住月霁。
“靳月霁!”靳锦恒咬牙切齿。
月霁倔强的仰着脖子,并不惧他。
若兮跪下,“主人何必跟公主一般见识,童言无忌。”
“……”靳锦恒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若兮抱住月霁,心脏跳动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胸口,“公主,这种话以后不能说了!毕竟死者为大,先帝入土多年,何必再说这些伤主人的心?”
月霁听道长跟娘亲说过,堂哥的爹爹分明就是昏君,他当初还想杀了娘亲,根本不是好人。
“可他本来就是坏人……”
若兮道:“他再坏也是主人的父皇,主人怎能不难过?”
“我知道了。”月霁恹恹的应声。
“公主,现在朱洲跟主人关系紧张,你不可以再惹主人生气了,否则可能会小命不保。”若兮捧着她的脸,想让她把话听进去。
月霁委屈的点头,“我知道了。”
若兮不由得在心中叹息,主人跟公主之间隔着杀父之仇,可主人还不计前嫌将公主视作妹妹,尽所能的给她最好的一切。
主人能做到这一步,真是难得。
……
朱洲。
君扶摇回到寝殿,卸下盔甲,丢下佩剑兀自躺在床榻上。
他平躺在榻上,阖上双眼,耳听八方,并不敢真的睡下。
吱呀——+
门被推开。
他睁开眼一瞥,便看见王青云站在门口。
“王大人,你们读书人都这样?不打招呼就闯进别人的寝房?”他笑着调侃。
“下官冒犯了,但这封书信还请将军过目。”王青云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君扶摇坐起身子,他接过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宸渊、惜芷要来?”
“嗯。”王青云阴着脸颔首,“我的人也是才得知这件事。”
“看来得加快速度了,总不可能真让宸渊、惜芷去应对敌军。”君扶摇将信纸还给他。
王青云挑眉,“如今两方军队僵持不下,或许皇后娘娘的到来真能打破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