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月霁跟严乐学完今日的课程后,心不在焉,写课业时落笔频频出错。
严乐揉揉她的脑袋,“月霁,你有心事?”
月霁捧着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嘟着嘴。“堂哥跟舅公打仗,死了好多人。”
她昨晚半夜出营帐方便的时候看到了,赵宽叔叔带人拉了一车车的人回来。
若兮姐姐虽然没说,但她知道,那些都是死人。
这一切都说明双方战事激烈。
严乐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忧国忧民,她安慰道:“战乱总会结束的,生在乱世也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起初,月霁以为自己能改变堂哥,可是堂哥像一头倔驴,根本不听她说话。
如今堂哥更是不见她了。
“若是能不打仗就好了,所有人都好好的。”月霁垂下眼眸。
严乐看着月霁失落,她也莫名的难受起来。
她的兄长虽是靳锦恒的部下,可她何尝希望民不聊生呢?
于她而言,谁能让天下太平,谁便能坐皇帝的宝座。
严乐忽的想起来前几日路过靳锦恒营帐听见里面有人说皇上、皇后到朱洲了。
她正欲开口,营帐外又传来阵阵士兵的惨叫声,将她吓得嘴唇一颤。
“咦,严乐姐姐,你有话要说吗?”月霁极其会察言观色。
严乐惊魂未定,她立马摇摇头。
这些密辛既然靳锦恒慢着月霁,那就断然不能说了。她还是不要惹火上身算了。
天黑后,若兮才回到营帐伺候月霁洗漱。
这些日子虽在休战,可军中的伤员数量却不减少,她便被派去帮军医救人了。
本来军医提议让月霁前来帮忙的,可主人不答应。
那些缺胳膊断腿,血流一地的画面的确也不适合小孩子看。
“公主,今日学了什么?”若兮宠溺的跟她闲聊。
月霁愣神了一会儿,才慢半拍说道:“严乐姐姐教了我《诗经》。”
“有严乐小姐在,真好!这些奴婢就算会识字,也不知是何意。”
月霁没有回话。
这让若兮不禁担心起来,自从打仗后,月霁便常常心不在焉。
小孩子可不能有这么重的心事。
“月霁,你可是在担心什么?”若兮弯下腰,跟她平视。
一时之间,若兮脑海中产生了许多猜测。
莫不是月霁知道了皇上、皇后到达朱洲的事情?
难道是严乐说的?
“月霁,你怎么了?”若兮问。
月霁喉头发紧,声带像是被人扼住,吐字困难,“我,我……”
若兮拍抚着她的背脊,鼓励她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我爹娘肯定到朱洲了。”
月霁的语气很笃定。
“我不想要堂哥死!呜呜……堂哥能不能给我爹娘认错,让我爹娘饶他一命?”
若兮:“……”
她立马捂住月霁的嘴,慌忙四处张望,确定没有旁人听见才松了口气。
这话若是被旁人听见,恐怕又得掀起一场真挚。
近来军中将士的火气都大的不得了,人与人之间一言不合就打斗起来。
月霁这话若是被他们听了去,肯定会抓着不放。
“公主,此话万万不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