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这样,他的满腔真心都会被错付。
无论是面对父皇、容婉柔还是江鱼……
他一腔真心待他们,甚至不惜为了他们委屈自己真正在乎的人,可换来的只有欺骗跟伤害。
他原以为,世间也有不计回报,对他真心付出的好心人。这也是他坚持下来的动力,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月霁委屈的红了眼。
虽然她情商、智力都很高,可终究是个孩子,她不明白靳锦恒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为什么突然冲她发火。
看到月霁泛红的眼尾,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着。
“对不起,堂哥不是对你冲你……”靳锦恒蹲下身,语气软了几分,他双眼通红像网中受伤、惊恐的猎物。
月霁用手背揩去眼角的晶莹,她不计前嫌的问:“是谁欺骗你了吗?我可以帮你教训他。”
他只是摇头。
今晚,他陪月霁用完膳就走了,连课业都忘了检查。
若兮浣衣完毕,回营帐时,月霁正苦恼的趴在桌上。
“公主,怎么了?”若兮担心的问。
她想起晌午跟靳锦恒的谈话,不由得担心起了月霁。
若是主人担心公主会背叛,讨厌起了公主该如何是好?
“若兮姐姐,堂哥今天好奇怪,是谁惹他生气了?”月霁敏锐的察觉到了靳锦恒的异常。
若兮也不知道方才在营帐发生了什么,但心中隐隐猜测主人对月霁可能没有好脸色。
她揉揉月霁的脑袋,和声细语的解释道:“江鱼投靠朱洲了,背叛了主人,主人心里有些难受。”
月霁从平日士兵的聊天中知道,现在镇守朱洲的是舅公,军师是小姨父。
也就是说,江鱼现在站在舅公、小姨夫那边,跟堂哥变成敌人了。
“江鱼可真坏,我不喜欢她,我不想让她待在舅舅、小姨父身边。”月霁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眼角眉梢尽是嫌弃。
堂哥对江鱼那么好,那么感激她,可她却要跟堂哥敌对。
“江鱼伤到主人的心了,主人害怕世上所有人都跟江鱼一样善变。”若兮明白靳锦恒的心。
月霁露出同情的表情,她辩驳道:“我跟堂哥是亲人,我不会这样对他的。”
“嗯。”若兮的双眼暗淡下来。
月霁或许不会这样对待主人,可她生来就站在主人的对立面。
……
朱洲,州牧府。
王青云拿着一卷布帛走进书房,他将布帛双手奉上。
“君将军,您看看。”他道。
君扶摇饶有兴致的打开布帛,上面描画了密密麻麻的作战部署,阵法方位。
虽然其中许多位置有空缺,但大致规划已然画了七成。
江鱼虽然没上过学,但记忆力却是惊人的好,只是无意中看了几眼便记住了。
“只可惜,这份布防图是假的。”君扶摇只看了须臾,便笃定的说。
王青云对此毫不惊讶,他挑眉,运筹帷幄道:“布防图是假的,但将军久经沙场,或许可以靠此图推演出真正的布防图。”
他派人去渔村查过了,江鱼一家人的确在五年前救过靳锦恒的性命。既然如此靳锦恒对江鱼绝对是没有设防的。
江鱼在靳锦恒营帐看到的布防图虽然不会是最终版,但也觉得不是凭空捏造的。
他猜测,江鱼所看的布防图是早前没用的废稿。
君扶摇一怔,旋即笑了出来,“妙啊!你倒是有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