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是充满希望的绿色,一切都会变好的。”
前世,程蕊出任务捣毁了走私窝点,救回了一个小孩,本来应随别的孩子一道送福利院去的,奈何他抓着她的衣摆不松手,程蕊莫名的就心软了。
春日的午后,男孩子像往常一样蹲在阴暗的角落里一言不发,程蕊再次像搬雕像一样把他扛到飘窗上,让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这次,她从旁边花盆里摘了片绿萝叶子递给他,说出了这句话。
男孩子第一次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程蕊,眼神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
“诺,是充满希望的绿色,一切都会变好的。”
这句话虽然普普通通,却是前世自己的座右铭,记不得在哪个年少时得来,只是每次听到这句话,仿佛就真的会觉得这寻常的一抹绿便是世间的希望一般,身躯里瞬间胀满憧憬和力量。
前世的她不擅交际,再说他们那样的工作也不适宜有什么交际,听到她在人前说过这句话的,除了一名已故的战友,便只得那个她养了一段时日的男孩子。
“你……”程蕊拉着伢仔的手,张了张嘴,正准备问点什么。
“大嫂,不好了!”许虎沿着山路匆匆赶来,一边跑一边喊,生怕程蕊听不见。海上的日头格外毒辣,一路跑来他已是满头大汗。
“伢仔!正好你也在!”见到伢仔也在,他这一颗心又安定了不少。
“许大哥你慢慢说。”程蕊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许虎咕噜一口把水下肚,抹了把脸说道。
“朱标堂主手下有个跟随多年的弟兄叫王淮,想是多日未沾荤腥了,昨日夜里把魏堂主手下刘根生的媳妇给……给强了。”
“您也知道,朱堂主手底下没几个老人了,加之那王淮也跟了朱标十来年了,他自然是要护着那王淮的。”
“而这魏堂主本就是个狠人,又是新官上任,若不能为底下人讨回公道,估计他面上也挂不住。现下他点了百十人往明堂那边去了。我放心不下,又不好独自出面,叫了几个兄弟尾随去探听消息,就赶紧来找大嫂你了。”
说完许虎一个大喘气,又灌了一口水。
“走!”程蕊站起来,摸了摸腰侧的短匕,往山脚走去走去。伢仔也自然的跟着她一路往山下走去。
“哎!等等我呀!”许虎看着两人跑的飞快,把手中的茶碗一扔也跟了上去。
“砰!”魏云坐在圈椅上,大手一挥,将茶案拍得砰砰响。
“朱标,你今天要是不把王淮交出来,我刑堂绝不善罢甘休!”
“魏云,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已经道了歉了,王淮我也关起来了,事后自会鞭笞他,你还要怎么样!”朱标大约是已经伏低做小了一阵了,见那魏云半点也不肯退让,不免声音也大起来。
“我要怎样?!”魏云突地站起来,俯视着朱标,那早年受伤的左眼此刻看起来狰狞无比。
“岛内律令既已明令强奸者死罪,我们就按这个办!”魏云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
“魏云你欺人太甚!”朱标此刻火气也起来了,左手一拍也站了起来,与魏云对视,眼中精光迸射。
“哗!”
“哗!”
两人背后瞬间传来了拨弄兵器的声音,气氛一度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一言不合两边就要打起来。
程蕊正是在这个时候到的。
“咚!”腰间匕首一抽一甩,便见匕首瞬间飞了出去,刺入明堂堂屋正中央挂的那幅关公画像的边框上,亮晃晃的插在上头。
“大嫂!”
“大嫂!”
两方人马见程蕊来了,都齐齐抱拳行礼。
程蕊回礼,穿过人群走到堂屋中央,飞身取下匕首,坐在上首的圈椅上,目光扫过堂内众人。
“王淮呢?”她开口。
“这……”朱标自然是将人藏了起来,但却不能在明面上说。
“我将人关在地牢里。”他只得随意扯了个谎。
“将人提来。”程蕊并不戳破,只对朱标说。
“这……”朱标沉吟片刻,见程蕊一脸坚决,也只得吩咐身边人把王淮提来。
不过片刻,王淮便随着明堂的弟兄到了堂屋。
“堂主。”他朝朱标见了礼后就靠着朱标站在了明堂一侧。
“还不跟大嫂见礼!”朱标见他如此不懂事,一脚踹在他身上,将他踹到了程蕊跟前。
“大嫂。”见此,那王淮才虚虚的抱了一拳,很是敷衍。
程蕊倒是不以为意,她一直是一个务实的人,岛上人员复杂,来的路上她就问清楚了。这王淮是陆上匪徒出身,早年间在陆上作奸犯科被悬赏捉拿无路可走之下投靠了朱标,跟着朱标行走十来年,也算是得力,平日里大错是没有,小错倒是不断,尤其好女色。当然,在多数人眼里,侮辱调戏个把女子算不得大错,不过是平添人生中的一笔风流账罢了。
但今日,她要教他们认认新的规矩。
“王淮既已犯了事,按新定的规矩处置便是,你们二堂聚集在此处做甚?”程蕊明知故问。
“大嫂言之有理。”魏云见状,立马接话。
“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王淮给我拖出来!”他同时示意身边弟兄往王淮那处走去。
“你干什么!”朱标见状,一把抽出后背长刀,站到了王淮身前,明堂的弟兄也有一部分将手中武器亮了出来。
“咚!”程蕊手中匕首再次脱手而出,穿过朱标与王淮之间的间隙,斜射入王淮身前的地面,将将落在他脚尖处,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人群再次安静下来。
“王淮,把匕首给我捡来。”程蕊看着他,平静的命令。
王淮自然是不愿意,不过迫于朱标的淫威,还是不情不愿的捡起了身前的匕首,走到程蕊跟前,状似恭敬的递给了她。
“王淮,你既已犯事,按岛上新规处置你,可有怨言?”接过匕首,程蕊一个回旋就闪到王淮身后,左脚一踢,王淮双膝酸软便跪下了,她趁机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