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将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原以为愚弄生命的人是杜飞,讲话的面具男人只是他所掌控的一只傀儡,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那么这两个人究竟谁才是“田画皮”?
“这位小兄弟,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你的保命符只有三天,我相信以那样实力的人,不会不把自己的承诺当回事。”
面具男人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着牙说道。
“承诺是对人说的,不是对鬼说的。”
陆远一边淡漠地说,一边在心里重新做着判断。
田画皮就是杜飞,这一点和自己之前判断的没错。自己已经和田画皮的傀儡打了三次交道,面具男人是田画皮的话不可能不认识我。
昨天杜飞在送自己等人回家的时候陆远就看出了不对劲,他似乎把大伯认成了自己的父亲,并且对他展示出很拘谨的样子,他在害怕大伯。
而和自己之前的判断不一样的是,陆远把说话的面具男人当成了杜飞的傀儡,而现在看来面具男人是杜飞的……哥哥?
杜飞的哥哥似乎在通过杀人修复自己的样子,因为陆远在他杀人之前没有感受到他身上的鬼气,可在那几百座坟茔竖起来之后,杜远感受到了。
“这么说,这件事你是非管不可了?”
“当然,我平生最讨厌你这种虚伪自私的人。明明是靠着杀人来修补自己,还非说自己是为了让别人看清现实;明明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点恶来发泄,还偏偏要给别人的心里种下恶的种子。”陆远嫌弃地说,
“刚才石不言和陈默说的话我都录像了,对比口型就能知道他们都愿意牺牲自己,而你却肮脏地篡改别人说的话。你这样的人,活该被抛弃!”
“我虚伪?我肮脏?我活该被抛弃?”
最后一句似乎深深地击中了面具男人的内心,他歇斯底里地吼出这句话,由于用力过猛,他脸上的鬼面具也脱落下来,露出一张血管虬错样貌狰狞的脸。
他颤抖地指向十一人中瘫坐在地杜国海,指关节由于刚才的紧握还有些泛白:
“你知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做过什么!?我凭什么活该被抛弃!?”
男人没有发现的是一道细长的影子从陆远的脚下一直延伸到杜国海身上,而现在杜国海已然闭上双眼晕倒,影子也朝着陆远缩了回去。
“我当然知道。你从刚出生就展示出厉鬼的一面,吃母乳的时候把你妈的生命精华给吸走了。你爸杜国海敏锐地察觉到了你的不对劲,但是他认为你是他的孩子,抱着你长大了就好了的侥幸,他一直把你养着。在你七岁时,家里是越来越阴冷,已经出现了闹鬼的迹象,就这你爸还不死心;到你九岁时候,你妈被你克死了,你爸隐瞒了这个真相对你说你妈和他感情不和离婚了。到你十岁时,你爸的身体也开始了变化,他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被你给吸走,无奈之下,他只能把你送走。你说,你活不活该被抛弃?”
鬼影收回到陆远的脚下,他一边消化杜国海的记忆一边对杜飞的哥哥说了出来。这是他在帮助吴迪融合厉鬼时发现的新能力。
没错,陆远在吴迪失败的关头还是选择了去帮他。
“你放屁!”杜飞的哥哥怨毒地看着台上的陆远,
“杜国海在我十岁的时候再婚了,我就是那个时候被他和他的新婚妻子抛弃的。如果说我妈是因为我而死,可我在十三岁的时候重新遇到了我的妈妈,那个时候她就告诉我,不能放过这个男人!”
“信不信随你,这就是杜国海的记忆。”陆远轻蔑地看着台下的男人,
“还有,你爸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奸杀学生的事,这一年他都在暗中调查吴双双的死,送去吴迪家里的慰问金有一部分是杜国海私掏腰包的,这分明就是一个……绝世好男人嘛!至于那些潜规则的事……让我看看杜国海的调查结果,哦!居然是一个校外调来的主任干的,这个主任还是个驭鬼者,啧啧啧,难怪校长一直不敢出声。”
当最后一句话响彻在操场上时,流动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伴随的是吴迪歇斯底里的声音。他目眦欲裂,杀气腾腾地将一把匕首刺进一个男人的胸膛,并且拔出,再刺入;拔出,再刺入。
男人的肺部漏了气,与空气一同排出的是那淋漓的鲜血和脏器碎片。男人体内的厉鬼被吴迪压制得死死的,加上吴迪是偷摸地潜伏在男人附近,找准时机一刀插在男人脊椎的神经中枢,随后对着男人的正面疯狂地刺入,所以男人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体内的鲜血狂飙,随后咽了气。
早在陆远悄悄地摸到主席台之前,陆远就发现了这个主任的异常,别人都呆在原地,只有他在红膜边缘悄悄地使用灵异力量,妄图打开红膜溜出去。
而杜飞的哥哥在“曝”出杜国海的那些罪恶之后,陆远就在猜测这件事是不是另有隐情。于是在陆远帮助吴迪吸收完厉鬼之后,和冷静下来的吴迪讲述了自己的猜想,并且指了指那位“主任”所在的方位。
只是“主任”的惨叫声和吴迪的发泄声都被人群的流动声给盖住了,只有少部分在附近的人发现了这一幕。
“生而不养是为怨,我哥是有苦衷的。”杜飞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白净的脸,他淡淡地说道。
没有吴迪的愤恨与悲伤,也没有他哥哥的疯狂与歇斯底里。他如同旁观者淡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戏外人一样。
只是在陆远的眼睛中,他看到了这个男人的怅惘与落寞。
“无论怎样,杀人是犯罪,诋毁这样的一个父亲也是畜生不如。虽然杜国海做的也不对,我如果是他,绝对不会把你哥哥养那么久。那是对自己妻子的不负责,放出去更是对社会的不负责。”
杜飞叹了口气,摊了摊手。
杜飞的哥哥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一下子颓废起来。
“杜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
“你没有你哥哥那样的苦大仇深吧?你生活在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为什么还要和这个畜生一起干出这样的事情?华生知道了要怎么去看待你?”
在杜国海的记忆中,杜飞的成长环境优渥,夫妻二人把能给的一切都奉献到孩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