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怎么了？”陆远迫不及待地问。
“没怎么啊，就是我在一次灵异事件中受了伤，只有靠这间屋子里的禁制才能压制厉鬼复苏。”殷大漫不经心地回答。
“真的假的？”陆远面露疑色。
杜飞性格的变化和父亲的死都是发生在三年前。
“老头我骗你干嘛，就是什么也没发生。怎么，三年前应该发生些什么吗？”
殷大觉得有点奇怪。
“没什么。”看着殷大的脸色，陆远连忙转移话题，这些秘密还是自己去探究好了。
“所以你就在这B级资料室里当管理员，原来那些书籍和资料呢？”
陆远觉得组织既然专门建了一个房间来储存看管，就不可能真的只放些不如流的“笔记”上去。真正的笔记一定是被这个老人藏起来了。
“都被我吃掉了。”殷大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吃掉？”陆远一副你在逗我呢的表情。
见过吃人的，吃书的倒还头一次听说。组织是什么虐待老人不给饭吃的邪恶之地吗，把这老头都饿到吃书了。
不对，这老头都想当魏昆了，吃书对于他来说也算是正常的吧……
“是啊。”殷大慢悠悠地说，
“吃掉之后，所有信息就都保存在我的脑子里了，这是最安全的。”
“就不怕遗忘？”
听到“遗忘”两个字，殷大意味深长的看着陆远：“我可以死，但是绝对不会遗忘。”
不会遗忘……和老头体内厉鬼的特性有关？
“那B级的资料权限，里面都有哪些信息？”
“有很多啊，比如对三大定律的疑惑，来这里问这个的人是最多的；还有一些总部历史上抓到的厉鬼的规律，以及厉鬼消亡后再次出现时间的计算方法，总之还有很多，但是重要的也就这几个。”
殷大一边说，一边用第一遍泡出来的茶水冲洗着瓷杯。
陆远从老头的话中发现了盲点：“你不是说你三年都没有和人说过话了吗？怎么又有‘问的人是最多的了’？”
“那是因为我平常不露面的，来的人一般问的都是桌上的存储器。”
存储器？陆远向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电子设备。
“在二楼。谁让你小子一进来就毛毛躁躁的，还把老头子我精心写的笔记都翻乱了，也不知道先观察观察环境。你这样当驭鬼者可不好，不谨慎的驭鬼者的命都活不长。”
这不是在总部嘛，谁还每时每刻都提着个心呐？陆远暗中腹诽，不过老头说的确实有道理，看来自己还得锻炼锻炼驭鬼者应该有的心性。
“受教了，谢谢。”
“呵，来喝茶。”
…………
从资料室出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了。
陆远在血池里醒过来的时候是早上，而现在已经快下午了。
吴迪已经是总部的一员了，和他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之后，陆远就坐华生的车回家去了。
现在这个点妈妈还没有下班，陆远就先在楼下买了点菜，并且用手机给妈妈发了个语音消息，告知自己竞赛一切顺利，自己已经把菜买了，下班之后直接回家就行。
顺便问了一句自己的堂姐陆江灵什么时候来。
陆远回到家后，先给杨伟等几个同学打去了电话，确定了几人安全在家，并且没有什么奇怪的人过来骚扰。
陆远担心的主要是苏践，从教室破窗逃跑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连华生也无法确定他的下落，只能确定苏践还在汉城中。
随后陆远进浴室洗了个澡。擦完身体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有带干净的衣物来浴室，只带了个裤衩。这是他以往的习惯。陆远思索再三，还是用半湿的浴巾把自己裹住，才开门走了出去。
毕竟家里有只女鬼。
裹着浴巾的陆远回到了房间，发现自己的电脑居然自己开机了，在桌上发散着萤萤微弱的光。一股阴冷的气息正坐在电竞椅上，黑色的长发瀑布似地垂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
额，好吧。
陆远默认了“她”的存在，在脸上一片羞赧中迅速地穿上了衣物。
女鬼歪着头看他。
女鬼一张永远冰川冻人的脸，眼角的绯红色带着一丝肃杀之气，美得惊心动魄。
“额，我需要用这个桌子。”
虽然那天晚上陆远和女鬼已经进行过一场美好的交流，但是时隔几天再次见到“她”时，陆远还是有点忐忑。
女鬼点了点头，“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身高差不多到陆远肩膀这儿，扎着双马尾，一张御姐的脸却打扮成邻家小妹的模样。陆远忍不住多看了两秒，然后看着“她”离开桌前，爬到墙上，最后吊在灯上，居高临下地和自己对视。
意思是“你忙吧，我在这里就不会打扰你了。”
好吧。
其实被这么美的一只鬼盯着也没啥的。
陆远摊开新买的笔记本，揭开笔帽，撑着脑袋扣着头皮开始思索。
在和殷大的交流中，三大定律是十年前提出来的，那个时候亚洲总部才刚刚成立，所以它其实是不完整的，总结前采取的样本不够多也不够严谨。它现在其实面临着新派的挑战，就和总部要改革一样。
旧的三大定律是：鬼无法和人交流、鬼不受人间物质的影响、鬼有着自己的运行机制。
新派提出的三大定律是：强大的鬼可以拥有自我意识、鬼无法被杀死只会以另一种方式重生、鬼的运转机制和阴太岁有关。
新派提出的三大定律中的第一大定律：强大的鬼可以拥有自我意识。这一点解答了陆远对于自己的“爸爸”和家里的女鬼“吴宸”能和自己交流的疑惑。
而最后一条：鬼的运转机制和阴太岁有关。这里面所说的“阴太岁”，或许就是杜飞哥哥心脏位置的那块肉，也就是鬼影后面从鬼将军身体里掏出来吃掉的那个。
而关于“阴太岁”的资料，老头说那是需要S级资料权限才能知道的了。
想到S级权限陆远的嘴角就抽了抽，他打开谛听档案所发的平板上的应用，兑换S级权限需要一万的积分，而解决一场A级灵异事件都才100积分。
而现在的汉城又无事发生，上面只有一个悬赏，那就是解决汉城第一中学操场上的黄土坟。剩下的悬赏都是其他市的甚至国外的了。
而唯一的那个悬赏也才五十积分，简直不当人。
那些流传在官方驭鬼者之间、公开的资料中，只有“如何驾驭鬼”、“鬼域使用手册”、“突发灵异事件生存指南”、“鬼池使用说明”，那些类似“驾驭第二只鬼指南”的，都需要信息权限才能获取了。
顺带说一句，使用鬼池也是需要积分的，一次十积分。也就是说，陆远的个人信息中，积分那一栏里写的是：－10。
抠门，简直抠门到了一种极致。
可就是这么抠门的谛听档案所，却答应一次性给了陆远两个A级灵异道具。
在陆远的B级信息权限中，他拥有一次量身定做驾驭第二只鬼的资格。只不过陆远不确定在鬼影吃了鬼将军之后，算不算已经驾驭第二只鬼了。还是说，只能算融合了一块拼图。
陆远之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自己的鬼影，发现鬼影的双脚处变得凝实了，其中蕴含着比之前更加可怕的凶险。
陆远摇了摇头，暂时把这些事情抛在脑后，随后在笔记本上开始记录关于杜飞这次事件，以及自己还存疑的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