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俊凯这么早来学校的原因也是为了要见王源,把话说清楚。
他看见舞台上的王源,趴在钢琴上,一束追光灯从头顶落下,王源单薄的身子显得出离落寞。
“你还好吗?”王俊凯走过去把他从凳子上提起来,白衬衫下的身体滚烫的吓人。
“我们去后台说。”王源调好了音,从凳子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险些重心不稳。“你怎么了?”王俊凯赶紧扶住他。
“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他侧目,看到徐紫双和韩君岑提着两个巨大的袋子从侧门进了礼堂。王源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你想好了么?”
王源靠在红色的幕布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良久才吐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老苏的话和源爸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冲撞,“如果你没有能力,怎么给徐紫双安稳的生活?”“小孩子,来得快去的也快!”“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会来的这么快。”王源背靠在幕布上,仰起头,精致的侧脸像雕刻般婉转又深情。“我要徐紫双,可我不想要她等我。”
“你都没有问过她,怎知她不愿意?”
“不是她愿不愿意的事,我怎么开的了口,你不觉得我这么问就太自私了吗?”
王源嗔怪地看了一眼王俊凯,王俊凯他一直都这么霸道,不懂得为对方考虑,这方式也许对君姐管用,可是他要尊重徐紫双的感情。“所以我想,先分开…等我回来,如果她还是一个人,我就再也不会放开她了。”
“你这什么狗屁逻辑,让人家伤心和让人家等,哪个更难熬?”
王俊凯的霸道有他自己的理由,像君姐那么独立倔强的女生,她需要的是更强势霸道的人,她需要的不是相敬如宾,而是无条件霸道的安全感。这样的感情,只有王俊凯能给,千玺对她再好,再温柔,始终不是君姐想要的。王源叹了口气,希望老王和君姐能好好的,可是眼下,自身难保。
“等待是没有意义的,而伤心总有结束的那一天,说不定,她会找到更爱她的人,不像我,现在什么都给不起。”王源苦笑,太早的时间遇上最爱的人,要怎么熬过漫长的时间直到终老?
“谁的人生都是未知的,别这么急着放手行吗?就不能一起努力?况且,你别忘了你那天晚上……。”王俊凯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在对面的幕布后面。
韩君岑在后台找到千玺,拦住了他,想就那天王俊凯打人的事给他道歉,她把他拉到幕布后面,趁着没人,局促又小声的问,“还疼吗?”
千玺摇了摇头,“早就没事了。”
“对不起,你不要和…。”韩君岑皱着眉,她看千玺脸色不太好,就更紧张了,还没说完后半句,就被千玺拽到了自己怀里。“小心!”
四五个男生抬着道具和音响设备从韩君岑身边擦过,如果不是千玺手快,韩君岑一定会被撞到脑袋。这下意识的举动使她心中一热,千玺啊,一直都是这样温暖又贴心的存在。
他会比你自己更爱你。
韩君岑又忍不住想哭了,但是她想起了夏优的那句话,别轻易把你的脆弱给他看到!
“千玺啊,你别生他的气了,我替他跟你道歉。”韩君岑扬起笑脸,尽管她现在根本笑不出来。千玺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他没想到,韩君岑会为了王俊凯来向他道歉,韩君岑…。不是从来都不会低头的么……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么?”千玺没有回答,却问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你问过我一次了,在你家的别墅那天,记得吗?”韩君岑直视着他的眼睛。
“喜欢。”
“千玺,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特别感激,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韩君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千玺突然凑过来,吓得她往后猛跳了一步,被千玺抓住手腕带到自己身旁。
“韩君岑,我喜欢你,但我不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看到你开心、幸福,就我来说就足够了,哪怕那个人不是我,”
千玺直视着韩君岑的双眼,眼底闪动着复杂的情绪,“可是王俊凯,输给他,我真的不服气。”
这一切都落在王俊凯的眼里,他握紧了拳头。是不是韩君岑要和千玺在一起了?他看见千玺抱了韩君岑一下,他忽然就慌了神,他想赶快把韩君岑拉到自己怀里,想叫她不要离开自己,他错了,他会认错,他可以给千玺道歉,只求她不要跟千玺在一起。他三步并作两步就快要走到韩君岑身边,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响起。
“你没有输给他,我也觉得他不如你。”
韩君岑低下头笑了,“他是个幼稚鬼,动不动就傲娇耍脾气,嘴硬,脾气也不好,洁癖和强迫症都那么严重,简直就不是正常人。”
王俊凯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沉默了三秒钟后他转身就走,“喂,怎么了?”路过王源的时候,王源拉都没拉住,赶紧追了上去,“老王你要去哪!”
“可是他只会对我一个人温柔,他看见我和别人在一起会吃醋,他照顾我的狗狗比我自己照顾还要细心,他也在学着细心地照顾我,会把不好吃的东西留给自己吃,把好的都给我,他不会打架,却把我护在他的身后。
也小气到因为冲他打了一个喷嚏,就一个礼拜不理人,他会为我做饭,帮我补习,看不到我会慌,看到我受伤他比我更疼,他偷偷把我需要的药全都买了一份,我怕黑,怕打雷,每次他都抱着我,安慰我,”韩君岑已经泣不成声,当她全部说出来,她才知道她有多么喜欢他。“就算他做错什么,我也想原谅他,因为我真的…真的喜欢他。”
千玺的眼眶也红了,泪水在眼里打着转,他死死地按着韩君岑的肩膀,声音颤抖着,“他能做的…我…也可以。”
“千玺,你很好,你是很温暖的人。”韩君岑摇着头,挣脱开千玺的手,“可王俊凯…他是家。”
“可是,现在不可能了…我打了他,他肯定…恨死我了,他妈妈…不会放过我的…”
韩君岑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都快断气了,一时间吸引了很多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千玺把她怎么样了,徐紫双突然从哪里蹿了出来,赶紧捂住她的嘴。
“我的祖宗。你可真是年度最佳苦情戏男主角,别哭了。”她胡乱地擦着韩君岑的眼泪,想把她带到后台去,“等下艺术节就开始了,有什么事,我们完事了再说,好吗?”
徐紫双看了千玺一下,发现千玺侧着头,静默地流泪,她不知道该多说什么,转身把韩君岑带走了。
千玺站在原地,他知道,没有可能了,韩君岑是个倔强又认死理的家伙,她认定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有多么让她难过,她都不会放手。
王俊凯,希望你是真的比我还要爱她,我才会逼自己离开。
王俊凯直接从舞台直接走出了礼堂的后门,王源还发着烧,不管不顾地跟着跑了出来。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王俊凯像丢了魂一样,按着自己欺负的胸口,不停地大口呼吸着,像是心脏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攥在一起,抽去了全部的呼吸,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渐渐手指开始发麻,痛得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视线所及处都是白茫茫的雪,他突然想起徐紫双曾经说的那句话:周杰伦的那首算什么男人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却不闻不问。
是有多天真,就别再硬撑,期待你挽回,你却拱手让人。
没差,你继续认份,她会遇到更好的男人。
当他听到韩君岑笑着和千玺说他不如千玺的时候,他根绝自己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差点被劈成两半!难道他所做的一切,最后就换来这样无情地嘲讽吗?
他先对韩君岑动了心,就活该输得一败涂地么?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居然让他有生不如死的感觉。脸上湿乎乎的,伸手去摸,他竟无意识地流泪了。
韩君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这么绝情,我打了他,你打了我,你应该满意了吧,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我?直接宣判了我的死刑?
“老王,老王你怎么了,是不是低血糖犯了?”王源刚想去扶,王俊凯就眼前一黑,一个栽歪,跪在了雪地里,他浑身都在发抖,意识渐渐不再清醒。眼前都是韩君岑残忍的笑容。
韩君岑,你这个绝情的骗子。
“老王你别吓我!”王源大叫一声,扑在雪地里把王俊凯吃力地扶起来,王俊凯好看的眉眼拧在一起,眼里一片通红,泛着水雾,睫毛上挂着泪珠,王源苦笑着,兄弟俩一个发着低烧,一个低血糖,同病相怜,跟这惨白的大雪天还真是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