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小娘子,沈沐兮被这个搞笑的称呼逗得心下一乐。
通过状态栏,她得知那人叫陈过年,身体健康,心跳过快。
陈过年听到王小六没死,松了一口气:“我可没耽误时间,就是到城里的时候都宵禁了。时间太晚,拿药的时候费了点时间,还差点被东市的伙计揍了一顿。”
“我看你是找揍!”络腮胡子抬手比划道。
“怎么,想比划比划?”
眼瞅着一场切磋就要上演,楚亦清轻咳一声:“行了。”
二人立马收起了架势,抱拳行礼。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沈沐兮大致对这一行人的性子有了一个初步认识。
除了楚亦清外,其他人性子比较直爽,没有太多的弯弯绕。
不过此时,带着生人勿进气场的那位,正徐徐向她走来。
只见他颇有兴致地看着她手里的药包:“你开的药跟我见过的大夫不大一样,药材磨成粉是为何?”
“药粉比熬药省事,经过充分研磨之后,更容易达到患处,治疗效果会好一些,随身携带也比较方便。”
“原来如此。”他双手抱拳道:“姑娘医术甚是高明,在下佩服。”
沈沐兮也依样回了一礼:“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的。”
“姑娘过谦了,不知你此去何地,为何遇袭?”
沈沐兮耸耸肩,一脸无奈:“我也不知道,醒来就看到一个大野猪在身边,都快把我吓死了!”
徒手扔野猪这种事儿,她能说吗?能说吗?
楚亦清直直地盯着她,想从她的神色中找出疑点。然而眼前这个少女的神色坦坦荡荡,不像是在说谎。
旋即他从胸口取出一个物件:“这支金簪,是你本人的吗?”
沈沐兮看向少年手中,那是一支非常精致的簪子。
金色的簪子被雕琢成彩凤的模样,凤身镶嵌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宝石,在夜色下散发着绿色的荧光,和她在车里看到的那些破旧的东西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这怎么可能是原主的东西?
不知为何,到嘴边的话就是说不出来。
记忆深处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是她的,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突然,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沈沐兮只觉脑中一疼,身体像只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去。
“危险!”楚亦清连忙伸手抓住了她。
沈沐兮根本无暇顾忌自己身在何处,忽然多出得记忆让她的脑部像炸裂般疼痛。
她,是大魏朝司徒沈寂之女,五岁时却被送到了乡下。幼时和师父一起学习医术,日子虽清贫,但自在快活。
此次进京,是为了成亲。那人据说是双方父母定下的娃娃亲,身份地位非常高。
原主坐在马车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有点小忐忑,也有些小兴奋。
然而,到达这片树林时,出现了一伙黑衣人。
二话不说把车夫、丫鬟和小厮全都杀了,最后用一块白布生生把原主给捂死。
沈沐兮接受着这些信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在颤抖。
难怪刚醒来时肺里那么难受,原主竟是被捂死的。
楚亦清的胳膊被怀里的少女狠狠地抓着,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好叹了口气,将少女横抱了起来。
“来人,收拾一下马车!”楚亦清喊道。
“大夫小娘子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张大海连忙小跑过来,二话不说展开了车上的被褥,迅速铺好。
楚亦清将沈沐兮轻轻放下,又伸手试了试她额头上的温度。
还好,不烫。
倏地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连忙闪电般把手收了回来。
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沈沐兮死死抓住。耐着性子将胳膊抽出来,下一秒,又被她抓了回去。
他黑着一张脸坐在原地,没有推开那双手。
张大海最先发现了自家主子的异常:“我没看错吧,那是咱们主子?”
陈过年也凑了过来,心下却有些担忧:“那女子来路不明,主子这样,真得好吗?”
“你刚才没见,这大夫小娘子接骨可麻利了,我话还没讲完,人家就把小六的腿给接好了。”
“这更让人怀疑了,她一女流之辈,在这荒野里,还有高超的医术,说出去你信吗?”
“这……”
楚亦清抬眼看向他们,二人尴尬一笑。
张大海:“那个,晚上还没吃饭呢,要不咱哥俩把那头野猪褪了毛,烤烤吃吧?”
陈过年:“我觉得行。”
又过了约一刻钟,怀里的人儿才松开了抓着他的手,竟是睡着了。
楚亦清松了口气,连忙把手抽了回来。
金簪的下落没有问出来,但依这女子的表现,定然跟她有着密切的联系。
罢了,明日再问吧。
玉盘西落,旭日东升。
沈沐兮这一睡就是整晚,迷迷糊糊中,忽然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
肚子在咕咕作响,眼泪忍不住从嘴角流了出来。
她用力睁开眼,发现天已经微亮。
马车内空无一人,她的身上却盖着一床深蓝色的薄毯。
沈沐兮对昨天晕倒之后事情没有太多印象,脑海中却凭空多出来一些记忆。
除了此行目的是要去永安城结婚,没有太狗血的剧情。
不过记忆中原主似乎不相信那些人会杀了她,临死前的反应特别激烈,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算了,反正离这边最近的就是永安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样想着,她伸了伸懒腰,走了出去。
张大海在搭好的支架前烤着大块的肉,那烤肉表皮已经烤至金黄,散发着阵阵香气。
看到她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大夫小娘子,你醒得正好,快来尝尝俺的手艺!”
沈沐兮本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跟他客气,接过张大海递来的肉就往嘴里送。
一股独特的肉香瞬间在嘴里迸发开来,这烤肉外酥里内,火候也正合适。
吃了一口,沈沐兮就停不下来了。
张大海看她的吃相满脸笑容:“怎么样,好吃吧?这可是那只野猪身上的肉,昨儿个兄弟几个已经吃了一半了。你要是起晚了,恐怕这半扇也吃不着喽。”
沈沐兮边吃边点头,接连吃了五六块速度才慢了下来。
她环视了一周问道:“这里怎么就咱们俩,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