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沐兮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自家药铺前,这家医馆是先前赵静好在府外暂避时,暗中帮助她置办的。
当时沈沐兮不方便出府,也是赵嬷嬷让人画了几张备选店铺的平面图偷偷送到沈府,几经周折,才定下的这一家。
这家铺子的房主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儿子去了江南行商,好几年音信全无。前些日子那孩子终于来了消息,说是的生意做大了,要接二老去养老,这才把铺子压低了一些价位卖了。
最近事情繁多,她也没有时间来看看,今天才算亲眼见到。
这间铺子最靠近大街的是一栋二层小楼,东西长约二十米,南北长约十五米,小楼后面还有一间小院和三间瓦房,左右还设有厨房和仓库。
沈沐兮当日虽然给了静好四十两金子,但远不及这间店铺的价值,还是赵静好典当了先夫人给她的整盒首饰,才勉强凑够了买店铺的钱。
这也是沈沐兮后来才知道的,过几日定要去当铺把静好的首饰全都典当回来才行。
没过多久,便看见张大海带着一帮负责装修的工人走了进来。
工头是楚亦清特意让人找的,叫李二柱,据说是京城里最好的装修师傅,木匠出身。
张大海笑着向众人介绍:“这位是这间店铺的老板娘。”
众人纷纷行礼:“老板娘好。”
沈沐兮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今日我来呢,主要是现场勘测一番,先前的图纸仅仅是我个人的设想,具体实施还需根据现场具体情况决定。”
“老板娘所言极是。”工人们纷纷附和道。
随后,工头李二柱就安排工人们勘测医馆内部的长宽高,又细心地找沈沐兮商量装修的具体细节。
沈沐兮对工头负责任的态度相当满意,也很耐心地说明了自己的要求。
张大海在此处监工,秋杏负责工人们的三餐,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沈沐兮点点头,交待道:“务必要在半个月内保质保量的完工,银钱方面是亏不了你们的。”
工头感恩戴德地领了沈沐兮的好意。
又在此处待了片刻,沈沐兮准备去药材商行看看,却碰到王小六领了一个身穿清灰色长袍,身上背着一个木箱的中年男人赶了过来。
“小六你这是?”
王小六双手抱拳:“老板娘,这位是城内最好制匾匠人王掌柜,来铺子里量量门匾的尺寸。”
“门匾?”沈沐兮一脸懵,她好像还没给医馆起名字吧?
“门框九尺八寸,共三个字,宽度三尺我看正合适。”王掌柜摸着下巴说道。
王小六点点头:“你是行家,尺寸什么的你定就好,反正我们老板的亲笔题字都送过去了,你照着刻就行。”
沈沐兮再次怔住,楚亦清还亲笔题字了,什么时候的事?
王掌柜测量了数据,就收拾好自己的工具离开了。
沈沐兮这才把王小六叫到一边,悄悄地问:“你们王爷什么时候取的店名?”
王小六有些不明所以:“王妃您手里都有贸易凭证了,为何不知道这家店叫什么?”
贸易凭证上面有写店铺名?
前天她光顾着高兴了,根本就没仔细看,那堆繁体文言文具体是什么意思。
沈沐兮面色一窘,旋即清了清嗓子:“我自己的医馆,自然是知道的。”
说完,她转身一把拉住赵静好,二人迅速离开现场。直到一口气坐回马车上,她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王妃,你这是作何?”赵静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沈沐兮柳眉倒竖:“楚亦清自作主张,把医馆名字定了,我得回去找他算账!”
“你先消消气,找王爷之前不得先看看医馆的名字吗?”赵静好连忙道。
沈沐兮闻言冷静了几分,点了点头:“先去要才商人那而看看吧,店名的事回去再说。”
如果不好听,她定要让楚亦清重新开一张贸易凭证的!
……
马车不急不缓地向前驶去,沈沐兮撩起窗帘往外看了看,只见这条街上行人络绎不绝,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赵静好跟她解释道:“这里是东市的医馆一条街,叫医圣街。此处虽然叫这个名字,但并非整条街都是医馆,而是这条街上有一位医学圣手,据说他能起死人、肉白骨。”
“起死人,肉白骨?”沈沐兮惊讶不已,“这位医圣的医术,是相当厉害,有机会定要拜访一下他。”
赵静好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恐怕王妃您是见不到他了。”
“难不成,他死了?”
赵静好点点头:“这条街,是为了纪念他而改的名。”
“那真是可惜了。”沈沐兮幽幽道。
“此处还有一奇特之处,就是这条街最中央的医馆,叫医圣馆。”
沈沐兮挑眉:“医圣馆?这名字跟这条街的重了,百姓们就没有异议?”
“奇特之处就在这里,据说这医圣馆开张之时,的确有很多人持有异议。但时间久了,都说里面的大夫是医圣在世。
因为那医馆有个规定,每逢初一十五,就会免费给周围的穷苦百姓治病,整整三年,从不间断。”
“一个月两次义诊,那医馆老板真是大义。”沈沐兮佩服不已,暗暗将这件事放到了心里。
赵静好点点头:“谁说不是呢,那医圣馆自从开始免费义诊之后,很多贫苦百姓都在初一和十五去看病,每逢那一天,医馆内简直人满为患。”
“有免费的,大部分人也就不想花钱了。也不知道他这个医馆是怎么盈利的,我总觉得有些不大符合市场规律。”
沈沐兮思忖片刻,也没闹明白,一挥手道:“算了,我们各自开医馆,又都是治病救人,应该也没有太多的冲突。与其操心人家怎么盈利,不如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王妃所言极是。”
马车七拐八拐来到医圣街最东侧,这里是药材贩子的最集中之处。
车停稳后,沈沐兮拿起一个轻纱斗笠戴在头上,慢慢地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