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连忙去叫睡梦中的沈老爷,剩下的人连忙把赵王扶回到轮椅上。
“老爷,老爷快醒醒,赵王殿下,晕过去了。”
仆人叫了好一会儿,沈寂不光没醒,还把脑袋扭向了另一边。
“这该如何是好,就凭老爷这睡性,恐怕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了。”下人焦急不已,眼瞅着昏倒的赵王愣是拿不定主意。
这时,沈沐兮和柳茵也接到了下人的传话,几乎是前后脚进来。
柳茵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赵王,又看了看呼噜震天的沈寂,快步走到桌案前,掌风凌厉,似惊雷乍起。
沈寂被这声巨响惊地猛抬起头,眼神飘忽迷离:“怎么了,打雷了?”
柳茵单手支撑桌面,直勾勾地盯着他:“老爷,今日王爷王妃回门,你就是这么待客的?”
“我怎么了?”沈寂晕晕乎乎地回想了半天,怎么啥印象都没有呢?
沈沐兮先是给楚亦清摸了摸脉搏,当机立断掐了掐他的人中。
“咳咳咳……”楚亦清瞬间脸涨得通红,慢慢转醒,剑眉不由拧在一起。
王妃,你下手也太狠了点。
沈沐兮暗自翻了一个白眼,旋即转身挡在楚亦清身前,脸色一变,眼眶泛红,朝沈寂大吐苦水。
“爹,今日可是女儿的归宁大礼,你却不顾亦清安危呼呼大睡。女儿深知自己不讨爹爹欢心,却没想到你竟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婿。这归宁宴,不吃也罢!”
沈寂心下一慌,连忙阻止道:“别、别,归宁不是小事,这人都来了,吃完饭再走吧。”
原本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自己却出了岔子,沈寂甚感焦心。
若归宁宴上他们夫妻都不在场,不得让在座的同僚笑掉大牙?
沈沐兮冷哼一声:“爹爹不必客气,我们做小辈的带些礼物来看您是应该的。这饭呢,我们就不吃了。”
楚亦清也作势单手扶额:“王妃,本王有些头晕,想回府歇息。”
沈寂见状连忙跪下请罪:“王爷、王妃,你们可千万不能走啊。你们走了,府里的宾客怎么办?”
“爹,王爷都晕倒了,你还想让我们去接待那些宾客,女儿真是对你太失望了。”沈沐兮硬挤出几滴泪,委屈巴巴地看向他。
沈寂顿觉心中一滞,这下可玩脱了,玩脱了啊……
王妃归宁没去参加归宁宴,这事儿要是传到圣上那里,这可如何是好?
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女儿女婿渐行渐远的背影,老脸怅然,真不该昨夜跟两位姨娘那么放纵,美色误事啊!
……
王府马车内,沈沐兮单手掩唇,用力地憋着笑。
“王爷你这招简直绝了,沈寂这下可真是栽你手里了。”
楚亦清薄唇轻抿,没有说话。
沈沐兮笑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孙碧那番话,忍不住问道:“孙碧她爹究竟是怎么死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楚亦清抬眼看向她。
“我只是有些感慨,王爷若是不愿说,就算了。”沈沐兮耸耸肩道。
楚亦清垂眸,薄唇轻抿,开口道:“前朝太尉孙昂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贪官。曾多次贪污赈灾款,但因权势过高,朝廷内外全部视而不见。
最后被起义军端了府邸,数万家产一部分充军,另一半如数散给了贫苦百姓。”
“难怪孙碧那个性子,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沈沐兮闻言眉头紧蹙,“那前朝七皇子,又是什么样的人?”
楚亦清再次挑眉,有些不明白她为何要问这么多前朝之事。
不过今日能调查到前朝余党的消息,也多亏了沈沐兮,于是他继续说道:“他叫陈萧羽,是大周朝最出彩的一位皇子。
据说能文能武,曾一人舌战群儒而不败,也在那场战役中殁了。一同灭亡的,还有大周的统治。”
大周末年,全国各地皆是起义军,推翻一座城池、掠夺城中富豪资产皆是常事,这也是为何前期的起义军不成气候的原因。
不得人心,即使推翻了前朝,又能稳坐江山多久?
“原来这背后竟有这么深的渊源。”沈沐兮唏嘘不已,“前朝余|党蛰伏沈家这么久,指不定要搞一些大动作,你接下来准备要怎么做?”
楚亦清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眉间一蹙,狭长的眉眼悠悠地回望她:“若非今日前来,本王竟不知,王妃下毒这般出神入化。”
沈沐兮哑然,宫斗剧看多了,也就学了点皮毛,她干干咽了口唾沫:“行走江湖,总得有个技能傍身不是?王爷还是先别管我了,那邢江……?”
“邢江盘踞沈府多年,恐怕沈家现在不仅仅他一个人归顺了前朝。”楚亦清剑眉紧锁,“你可知那管家有何弱点?”
“他啊,为人圆滑,老谋深算。最明显的弱点,恐怕就是好女色了。”
楚亦清点点头:“好女色,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凌白——”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嗖地一声钻了进来,那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王爷。”
“从府中挑选一两个会武功长相还不错的侍女,扮作迫不得已卖身为奴的样子送到沈府,让她们想办法把沈府管家引出府。”
“是,王爷。”凌白领命离开。
回到王府后,沈沐兮先去歇息,楚亦清则写了一封密信,送往秦王府。
……
几日后,楚亦清差人把沈沐兮请到前厅,递给她一卷褐色卷轴。
沈沐兮好奇道:“这是什么?”
“贸易凭证。”
沈沐兮眼前一亮,惊喜不已:“这么说来,医馆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开张了!谢谢你,楚亦清。”
说着,她激动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差点没抱着啃一口。
楚亦清猝不及防被偷袭了一下,整个人都怔在原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始作俑者就飞快地离开了。
“这、这,成何体统……”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那抹俏影,双颊不自然地染上一丝红晕。
拿到贸易凭证之后,沈沐兮兴高采烈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准备明日去医馆装修现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