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睴依旧不依不饶地结着法印。
我、无极、憨憨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盯着。
许是我们的目光太过炙热,申睴结着法印的手都忍不住微微发抖起来。
在又结了二十次法印后,我终于按捺不住。
正欲出声催促,却见那昆仑山的护山结界,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嗡鸣声。
随即,结界应声而碎,一道道光斑虚影从半空之中掉落。
我呆愣着望向无极:“这,护山结界破了?”
无极点了点头。
“是破了,不是开启?”
无极再次点了点头。
好家伙,申睴果然是个狠人,发起狠来,自家结界都破。
“这若是有不安好心之人,突然攻上昆仑仙宗,那申睴不等于通敌叛宗了?”
憨憨连连点头应是,无极嘴角微微勾起并未说话。
申睴则回头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的望了我一眼。
我今日这嘴仿佛是开了光。
我们一行四人刚要踏入昆仑山,身后便突然冲上来一片乌泱泱的人群,各个手持凶器。
领头的那人边冲边喊。
“老子在这昆仑山脚蹲了半个月了,就等着他结界开启。”
“没想到,今日不知哪个傻子直接将昆仑山的结界打破了。”
“冲,都给老子冲,跟老子一起去杀个痛快!”
话音刚落,还未等我们几人有所动作,昆仑之巅又御剑而来一群白衣飘飘的道士。
“何人胆敢破我昆仑护山结界,闯我昆仑仙宗?”
我利落地拉起无极、憨憨往后退了好几步。
“此事是他一人所为,我们三人皆是路过。”
申睴好歹是昆仑仙宗长老,估计最多也就象征性地寒暄几句也就过了。
应当不至于喊打喊杀的。
哪知,那领头的白衣小道士听罢这话,怒目圆睁地望向申睴。
“哪里来的老叫花子,也敢来我昆仑仙宗作乱,后头那一批人马同也是你带来的?”
啧啧,看来申睴当真是个假的昆仑仙宗长老。
都被人当成叫花子了,混得属实不咋地。
申睴动了动嘴皮子似乎想开口解释什么,后边乌压压的一群人却已经冲了上来。
两批人马还未来得及多说,便已混战到了一起。
无极利落地抬手布了一道结界,将我们三人防护在内。
至于申睴,毕竟是昆仑仙宗“长老”,宗门有难,岂可袖手旁观旁观?
自然是要加入战局的。
还别说,申睴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打起架来,还是很厉害的。
只怕,我同憨憨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山下那一群人堪堪冲上来,便被申睴身上迸发出来的磅礴之势震得连连后退。
一记太极云手,手起手落,便可排山倒海。
山下之人大部分还未站稳,又被齐齐打趴在地。
剩余的几个漏网之鱼,也被昆仑仙宗那一群白衣道士一个个捆了。
这场景,看得我同憨憨都忍不住为他们拍手叫好。
战局已定,原想着昆仑仙宗那群人应当要收拾申睴这个“假昆仑仙宗长老了”,却见那领头之人朝着申睴拜了下去。
后面的道士虽皆是一脸懵逼,却也都老老实实跟着拜了下去。
“慧明曾听师尊提起,师祖申睴仙师云游在外,百年未曾归山。”
“敢问道长可是申睴师祖?”
申睴忽又装出了初见时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朝着慧明点了点头。
“你是觉明的弟子?”
那个叫慧明的弟子面上一喜:“昆仑仙宗第一百二十三代掌门亲传弟子慧明,见过申睴师祖。”
说罢,面上的喜色又被一脸忧色代替。
“弟子有眼无珠,冲撞了申睴师祖,请师祖责罚。”
申睴笑得甚是和蔼可亲,连忙将慧明扶起。
“无妨,无妨,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
顿了顿,又接着道:“护山结界还得你们修补一下。”
慧明高高兴兴地应了。
当即,便招呼了几个师兄弟一起修补结界,又遣了人回昆仑仙宗报信。
这才,领着申睴一行四人,押着那一群攻山的“恶贼”一道上山。
不得不说,这些个攻山的恶贼,委实有些不自量力了。
堪堪到了山脚便打得全军覆没,不是等于白送人头么?
也不知,究竟同这昆仑仙宗有何恩怨。
还未等我想清这个中因果,我们一行便以抵达了这昆仑仙宗所在之处,昆仑之巅。
昆仑之巅上,到处都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分外好看。
看得我忍不住心念一动,便要从这剑上跳下去,窝在雪地中好好玩耍一番。
然而,憨憨的动作比我更快。
“嘭”
一个圆溜溜的小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仙剑上一跃而下,一头扎进了皑皑白雪之中。
是的,一头扎了进去,只剩下两只小短腿在外头拼命地踹着。
看得我心惊肉跳,拉了拉无极的袖子,示意他带我飞身而下。
这才,像拔萝卜一般,将憨憨从雪地里拔了出来。
憨憨头发、眉毛、睫毛上全都覆了一层白白的雪,活像一个未老先白头的小老头儿。
我同无极对视一眼,终是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那个慧明也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公子、夫人,真是抱歉。”
“慧明忘了提醒诸位了,这昆仑之巅常年积雪,到小腿肚子的雪深都算是浅的。”
“都是贫道一时疏忽,这才害得令郎不小心钻了进去。”
听罢这话,我的心底升起一丝后怕。
还好被憨憨抢了先,若是我一不小心跳了进去,如今,站在这被嘲笑得人便是我了。
不过,这昆仑仙宗的人一个个都眼神不好么?
什么公子?什么夫人?什么令郎?
怎么一个个都觉着憨憨是我儿子?
我这般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瞧着有那般老么?
我一脸忿忿地叉着腰,正要同慧明争辩几句。
无极却是突然伸手,一把搂住了我的腰,朝着那慧明点了点头。
“无妨,有劳道长继续领路罢。”
慧明从善如流地应了,继续领着我们往前走去。
我虽是一脸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老老实实窝在无极怀里,同他们一道往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