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殊感觉到自己之前设下的禁制被触动之后,便马上赶了回来,一回来,他就看见姜月坐在凳子上发呆。
“谁来过了?”
最殊用手在姜月的头顶上摸了摸,他的小朋友没有受伤,但心情却十分低落。
“一只狐狸,一个甜筒。”
姜月蔫蔫地趴在桌子上,把自己的脸埋进了手臂里。
“嗯,品种还挺全的,他们做什么了?”
姜月的情绪实在不好,最殊只能慢慢引导他。
“他们说我是‘无根之人’,会有什么残魔类来找我麻烦。”
姜月说话的鼻音很重,最殊猜测他是哭了。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最殊有些无措,他还没有学会怎么去安慰人。
“多谢你,最哥。”
最殊愣了一会儿,随即直接将姜月从桌子上撕了起来,果不其然,姜月的眼睛红红的,水汪汪的像是颗红宝石。
“有什么事你要告诉我。”
最殊用力地扳住姜月的肩膀,不让他回避自己的眼神。
“最哥,你要是我亲哥就好了!”
姜月将头靠在最殊的肩膀上,沉默地哭了起来,最殊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打湿了。
最殊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然后就安静地站着做姜月的柱子。
过了几分钟,姜月终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捂着眼睛,很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
“最哥,我……我帮你洗衣服吧!”
姜月看见最殊肩膀上那一大摊水迹,心中十分愧疚。
最殊转身就走。
“我去帮你报仇!”
狐狸和天同,他知道是谁把姜月欺负成这样的了。
“别呀最哥,没人欺负我!”
姜月一把拉住最殊,不让他离开。
“不必担心,我有把握让他们来给你赔礼道歉!”
最殊以为是姜月不相信自己的实力,当下身上的杀气就更浓,甩开姜月的手就冲了出去。
姜月一着急,直接就往地上一躺。
“哎呀最哥我摔倒了!”
最殊无奈地折回来,把姜月从地上拉起来。
“最哥,真跟他们没关系,那甜筒虽然不怎么样,但狐狸和我挺好的,我们是朋友!”
姜月真诚地向最殊点点头。
“最哥,其实我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姜月遥望远方,那是个很长很隐晦的故事了。
“你说。”
“记得那一年,我还只有八九岁,还是一枚活泼可爱的小朋友,那一天,学校组织了抽血,就是因为这件事,我得知了一个不得了的大秘密。”
姜月偷眼看了最殊一下,见他并没有不耐烦,于是便继续说了下去。
“那一天,我拿着我的化验单回家,因为还小,所以当时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但后来上了初中我才发现,我父母的血型都是‘A’型血,但我的却是‘B’型血,这也就意味着,我根本就不是我爸妈的亲生孩子!”
“他们对你不好?”
所以姜月才会一个人跑到这深山里面来住?
“没,爸妈对我很好,所以我一直以为他们不知道,我也不敢说出真相,不敢去问他们。”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我爸妈经常出远门也是有原因的,之前我以为是他们夫妻秀恩爱,所以总是出去旅游,但后来我偷看了他们的手机,才发现,他们早就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之所以经常外出,就是因为他们一直在找自己的亲生孩子,最近听说是找到了,现在,他们应该已经一家团聚了。”
之前是因为姜月要高考,所以姜氏夫妇一直没有行动,但其实他们早就已经找到了自己当年不慎走失的孩子,之前他们之所以离开地那么着急,也是因为想要快些去见自己的孩子。
“今天看见野狐劫和他哥哥的感情很好,所以一下没控制住情绪,我有些怕,爸妈找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而我这个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就该走了!小时候妈妈跟我说我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我还不信,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姜月垂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这个秘密,但后来他发现,自己这些行为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该是人家的还是人家的,他不过是个外人,说不沮丧是假的,说不伤心也是假的,但他又能怎么样呢?毕竟他还抢了人家亲生孩子这么多年的关爱呢!
“最哥,我就是个孤家寡人啊!”
原来如此!
最殊把手放在姜月的肩膀上。
“你父母未必就不要你,他们养了你这么多年,肯定也有感情,而且他们就算不要你了,你也不必担心,天底下孤独的人不只有你一个,我曾经有一个陪伴在身边的人,但他也抛弃我了,所以我现在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亲人很孤独的话,那以后我们可以做亲人!”
最殊郑重地说道,然后他拿出了一条坠着铃铛的手链,给姜月系在手上。
“我听说长辈都要给小辈见面礼的,这就是我的见面礼了。”
那铃铛系到姜月的手上便化作了一个黑色的纹身,埋入到了姜月的皮肉之中。
姜月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听说人类男性直系亲属是叫‘爸爸’,那你以后可以把我当成你爸爸。”
最殊送了礼之后就面无表情地等着姜月叫他爸爸。
姜月认真地想了想,在确定最殊真的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也不是想要占他便宜之后,姜月顿时囧了。
“最哥,叫爸爸会显得你很老的,你当我哥哥吧!”
认大哥,抱大腿这种事情姜月可不会拒绝。
“也可以!”
最殊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很有一种做人家兄长的架势。
“最哥,残魔类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狐狸他哥说残魔类会来找我麻烦?”
“残魔类和白玉京里的人是死对头,他们的话你不必要相信,不过有我在,无论是残魔类还是白玉京的人,他们都不能动你。”
最殊一边说话,手指一边还在滴血,刚开始姜月还没有注意到,但很快他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最哥,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