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世子身上不是还病着,怎么走了?”
春嬷嬷走后没多久,司马玉嘉去南山堂找老夫人商议道士的事。
青菱缩着脖子望一眼屋里,见姑娘呆坐着便小声问。
“他有事去找老夫人了。”
沈妍这才回神,叹一口气,暗自猜测:司马玉嘉去找老夫人,不会是商议请道士驱邪的事吧?
若当真请道士来,会不会看出她死过一回的事?
青菱却不知姑娘心中烦忧,确定世子是去南山堂,一时半会回不来,这才拍拍胸口,放心大胆走进来。
见姑娘的手肿得像个粽子,她心疼,把沈妍喜欢吃的点心都送到她面前,献宝似的问:“姑娘想吃什么?只管说,我来喂你。”
沈妍现在哪儿还能吃得下?摇摇头,“你吃吧。”
青菱瞧她情绪不高,心头一紧,“可是今日在马车上,世子又欺负姑娘了?”
世子今日的脸色可是黑得很,怪吓人的,她方才都不敢看他的脸。
沈妍摇头道:“不是这件事。”
青菱瞪大眼睛,还有别的事?
“你说,道士真的能看出邪祟吗?”
“姑娘说的是这事啊?”青菱也不知道,想起以前在春花巷听来的小道消息,歪着头道:“听说离云峰的道士可厉害了,不管什么邪祟,无论它躲在什么角落,都会被找出来。”
沈妍脊背一凉,神色有些怪异。
青菱不明所以,只当她担心道士不能驱邪,便安慰:“姑娘不怕,侯府里若有邪祟,离云峰的道士一来,它们肯定无处遁形。”
“我还是吃些点心吧。”
沈妍脸色一僵,笑不出来,忙伸手取一块点心胡乱送进嘴里。
“这个好吃,姑娘喜欢,叫陈嬷嬷多做些。”
青菱把她认为好吃的,挑出来给姑娘尝,她自己嘴里也塞得鼓鼓囊囊的。
可惜沈妍心中装着事,实在没有胃口,吃了两块就咽不下了,破天荒关心起司马玉嘉:“他去了许久,怎么还不回来?”
青菱也没搞明白姑娘为何突然关心世子,不过姑娘想知道什么,她自然义不容辞:“姑娘若不放心,我悄悄去南山堂打听?”
“罢了,等他回来再说罢。”
沈妍却是摆手,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找出从陆泽云那儿带回来的几本游记看了起来。
青菱吃了几块点心,想起姑娘见底的钱袋子,便也没了胃口,忙拿出针线,继续做她的绣活。
南山堂里,老夫人见司马玉嘉来,心疼地拉着他的手左瞧右瞧,叹道:“脸颊都尖了,朝中的事再忙,也不能不顾身子。”
“不是大病,孙儿不孝,让祖母担心了。”
司马玉嘉本就没病,如今却让祖母为着他的身子忧心,心中有愧,忙笑着解释。
屋里还有三姑娘司马文静和四姑娘司马云霓,见到司马玉嘉来,便起身见礼:“见过兄长。”
司马玉嘉如今为着朝中的事时常早出晚归,陪祖母的时间也不多,好在两个妹妹时常来与祖母说话,南山堂这里才不至于太过安静。
见两人礼数周全,他心中欣慰,笑着朝两人颔首:“三妹妹,四妹妹。”
司马文静和司马云霓眼见兄长有话要和祖母说,两人相视一眼,笑着起身。
司马文静道:“我和四妹妹去陪嫂嫂说说话。”
小一辈和和睦睦,自是老夫人乐于见到的,笑着摆摆手:“去吧。”
司马文静和司马云霓便行礼退了出去。
屋中没有别人,老夫人这才道:“朝中的事,我老人家不懂,但谢家的事,背后牵扯甚多,你与谢家公子交情好,在外走动可要小心。”
司马玉嘉诧异,祖母常年住在南山堂,极少出门,却没想到看问题的眼神还是这般犀利。
老夫人见孙儿似乎有些吃惊,淡淡笑道:“你也别惊讶,太子和太子妃大婚在即,谢家就出这样的事,不止朝堂,内宅只怕也传遍了。”
不愧是曾经的侯门主母,看事情透彻。司马玉嘉暗自佩服,笑道:“祖母神通广大,孙儿佩服。不过还请祖母放心,孙儿有分寸。”
皇权斗争动辄牵扯身家性命、家族存亡,不是儿戏,老夫人也是担心孙儿被牵连,如今见他明白,便也没再提。
倒是孙儿如此一通夸赞,让她心花怒放,笑得开怀,“就别给我老骨头灌迷魂汤啦。说吧,你今日来,除了陪祖母,还有什么事要说?”
司马玉嘉摸摸鼻子,好吧,还是什么都瞒不过祖母的眼睛。
“陛下信佛,不喜道士,眼下因为秦王私养府兵的事大动肝火,请道士驱邪的事,不如等过后再说吧。”
“就为了这事?”
老夫人有些诧异,就算皇帝不喜欢道士,也不能干涉百姓家中的事吧?
也有这个原因,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重来一回,若让道士看出什么端倪,就不好了。
可惜这个理由他却不能和祖母明说,点头道:“嗯。昨日妍儿受伤属实是意外,全都是因为我,不存在什么邪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