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么做是为了心安,如今孙儿既不同意,她便也没有勉强。
“罢了,好在没出什么大事,那就日后再说吧。”
“是。”
老夫人想起最近徐喜姝为着子嗣,出面请苗大夫为沈妍调养身子的事,心有感触,便劝道:
“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也知道,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子嗣最为重要。沈氏身后没有娘家人撑腰,早点为侯府诞下子嗣,日后也是个倚仗。”
司马玉嘉心中苦涩,他也想啊,只是眼下他和沈妍之间还有诸多心结未解,她还是想离开侯府,怎会同意与他生儿育女?
只是这事他如何能和祖母说,只得顺从应下:“是,孙儿记下了。”
“你老实和祖母说,你和沈氏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瞧你对她无不尽心,却怎么一直都没动静?”
因为有苗大夫这样“赛华佗”的神医为沈妍调养身子,她的寒疾已经治好,身子没问题,孙儿对她也喜爱,按理不该这么久还没消息。
司马玉嘉有口难言,同时也暗暗庆幸自己醒过来后就把栖云轩的人都换了,否则他和沈妍到现在还没圆房的事,只怕瞒不过去。
然而老夫人怎么都想不到两人至今还未圆房,只当司马玉嘉太忙,没顾着沈妍,便劝他:“你啊,别光顾着朝中的事,也该多回来陪陪沈氏才是。”
“是。”司马玉嘉哪敢多说,对祖母的话无不应下。
老夫人见他应得快,只当他也为着子嗣的事着急,到底是唯一的孙儿,便也不忍心再说他。
栖云轩中,沈妍在房中捧着一本游记,心不在焉地读着,第一次如此想要快点见到司马玉嘉。
“世子回来啦。”
直到外头传来小丫鬟行礼问安的声音,她身子一顿,忙坐起来。等司马玉嘉进来,她就迫不及待问道:“什么时候请道士?”
司马玉嘉怔住,她倒是难得如此主动过问府中的事,只当她是希望请来道士,想到自己已劝退祖母,对着她心中便有些愧疚。
只得解释:“眼下是多事之秋,我已和祖母说明,道士便暂时不请了,你且放心,邪祟一说本就玄乎其神,未必是真,今日之事也只是巧合,并不是什么鬼神在作祟。”
太好了。
沈妍却是实实在在松了口气,捏紧手中的帕子,差点要笑出来。
“你也不喜欢道士?”
司马玉嘉见她瞧着并不像是不高兴,倒令他心中的愧疚减轻了不少。
沈妍眼睫轻闪,生怕他看出什么来。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秘密她连青菱都不说,司马玉嘉便是有着七窍玲珑心,应该也猜不出来,何必自己吓自己?
这么想,她倒是松了一口气,摇摇头:“不是。”
不是不喜欢道士,是她自己的经历离奇诡异,听闻道士可通鬼神,若让他们看出她是重生一世的人,是不是会把她当邪祟驱除?
如此便好。
司马玉嘉倒没多想,目光落在她放在贵妃榻上翻了一半的书,那上面还有人写书评。
“这是逍遥散人的游记,你喜欢?”
想起自从婚后,她似乎很喜欢看游记,那本《四季风》也不知让她翻了多少回。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嗯。”沈妍忙过来把书合上,因为她有预感,他看到书评会生气。
司马玉嘉的确不高兴,因为他确定这不是他书房里的书。
书已经有点儿旧,不是新买的,那上面的字迹也不是她的。
他很快就想到,这或许是她今天刚从陆泽云那借来的。
这个发现令他心中气闷,尽管他一直告诉自己,她已经嫁给他,跟陆泽云没有关系,但还是按捺不住心中酸气,沉着眉道:“我书房里多的是,你若喜欢,只管去取来,何必舍近求远,去外头与人借?”
果然吧。
沈妍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只是若说她本意是去找陆大哥说事,借书只是借口,也不知他会不会信?
罢了,虽说她很快就会离开侯府,但只要在侯府一日,她的身份就是侯府世子夫人。
她不希望自己无端遭他猜疑。
何况这事若放在哪家高门夫人身上,都是不妥的。
便缓和了语气,“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
还有下次?她还想去找陆泽云?
司马玉嘉眉头一皱,脸色瞧着有些阴沉:“我书房里的书难道不比陆泽云多?便是没有他多,你想要什么,与我说,我难道不会千方百计为你寻来?你就那么信任他,宁愿舍了我,去求他?”
沈妍有些糊涂,陆泽云的事,她以为在马车上已经说清楚了。
如今他既已知道这是陆泽云的书,何必还要发这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