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厕所。”
“等我等我，一起去。”
沈亦欢追她，两人去洗手间，从隔层出来，两人站洗手台前，许念禾抿抿唇，“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帮什么？”沈亦欢穿着一件红色的小洋裙，大眼睛眨呀眨。
几分钟后。
刚才和男生去一楼服务台的于盛怀，刚出电梯就被沈亦欢截胡，沈亦欢把他带进应急通道间，于盛怀莫名其妙，但有些高兴，跟在后面一直问，“欢姐你不生我气了？这次怎么主动和好？”
应急楼道。
头顶感应灯忽然响起，一直站在黑暗中的许念禾突然现身，于盛怀着实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台阶边沿掉下去。
“许念禾，你这次过分了啊，上次跟着欢姐抢我牛肉吃就算了，这次还配合她专门吓我。”
许念禾走上前，“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于盛怀有些意外，看了看沈亦欢，又看许念禾，“你的事？”
“嗯。”
另一边。
周徐也放下酒杯，再往那边看的时候就找不见许念禾了，旁边有男生给他添酒，他笑笑，“你们先聊。”
他出了包厢。
长长的走道，女孩儿在窗户边站着。
他走过去，把外套披许念禾身上，双手环臂，靠在墙边，目光低低的看她，“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呢？”
女孩儿拢了身上的外套，转头，好看的红唇扬起，“周徐也，我在想，你当时看我拍毕业照时，站的离我有多远？”
她知道了，周徐也一点都不意外。
他依然是双手环臂的姿势，仰了仰头，仿佛在回忆，“没多远，操场东门入口的那个位置。”
“那时候早起晚睡的做题，我好像有黑眼圈，是不是一点都不好看？”
“当时看到你，其实我想的是，怎么瘦了那么多，瘦的连你自己的校服外套都撑不起来。”
“然后呢，你后来去刘老师办公室了吗？”
“去了，他给我看你们的成绩单，还劝我考虑返校。”周徐也低眸，一直盯着她，“我还去了你们当时的教室，看了你的座位。”
两人背着光，窗外霓虹灯的城市光影斑驳，男人侧脸性感，脑袋又往下低了一瞬，“我看到了你贴在墙上的小纸条，看到了你那天正在写的卷子，还看到你和沈亦欢那天早上买的豆浆，核桃味的，喝了一半，没有喝完，放在桌面的左上角。”
时隔几年，但是他记得很清楚。
他薄唇轻启，“当时我坐在于盛怀的位置，他在你的斜后方，我在那儿一直想，想着他们所有人，以早恋为理由，不断扩大是非，造谣，然后肆意传播，把这盆越来越脏的水往你身上泼的时候，你那时的感受。”
许念禾抬头，眼底潮湿。
“所有人都在欺负你时，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顾着自己。”周徐也眼眶也有些烫，眼尾渐渐红了，“后来知道了，但是迟了，刘志伟怕我会做出什么事，他一直看着我，告诉我，那些事都过去了，你们还有几天高考，希望我不要再挑起来。”
“许念禾。”男人尝试出声，但又抿唇，他视线有些模糊。
许念禾忽然笑了，被泪水打湿的眼睫弯弯，扬唇，“你不需要做什么，你知道就够了。”
“你当时是不是……”
周徐也话没有说完整，因为女孩儿突然踮脚，大胆搂过他的脖子往下一拉，两人的唇碰到一起，周徐也尝到她脸上的泪，有些涩有些咸。
窗外，霓虹灯火，车流人川的喧闹城市。
走道的灯灭了又亮。
包厢里的人玩够了，闹哄哄的往出走，走在前面的人忽然看到窗边的那两人，惊呼一声，许念禾迅速低头，脑袋抵在了周徐也的胸膛上，刚好她身上披的男人外套很大，足够把她小小的身子包住。
于盛怀笑着举手，大喊，“没有早恋没有早恋，今年在一起的！”
一旁的沈亦欢环抱着臂，她看见张美景那张气绿的脸，忍不住舌尖扫了遍上牙床，毫不留情的笑了。
以前跟他们玩的好的人都站出来说话解围，有人拍肚子，“饿死了饿死了，快去吃饭，班长订的饭馆在哪儿啊，离这儿远不远？”
有人打头，后面的人都跟着走了，走道清空。
许念禾的脑袋依旧抵在他胸膛，闷闷的问，“他们走了吗？”
“走了。”
过了两秒，小姑娘抬头，轻咬唇，迅速转头看了一眼。
幸好。
她还没说话，周徐也又俯下身来，完全迁就她的身高，许念禾闭上眼睛，两人的唇抵在一起，继续这个吻。
——
聚餐两人都没去。
周徐也送她到家，楼下最近的路灯下面，两人手牵在一起，许念禾薄薄的皮肤还透着红。
“我先回家了。”
撒开后，许念禾抱了他一下，然后才退出怀抱，周徐也笑，“高中那会儿送你回家只能到小区门口，你说你妈管得严，怕被看见，现在在你家楼下都敢搂搂抱抱了？”
“这么晚了，他们都在家，没人出来。”许念禾朝他挥了挥手，“我真回家了，你也快回吧。”
准备进单元楼，她回头看了一眼，周徐也还在原地，许念禾心上美滋滋，转身进楼。
电梯在维修，还没上两层，她突然看见面前的人，许念禾被生生吓了一跳，“许斯宇，这么晚了你不在家，站这儿干嘛？”
说完，她下意识想回头看，如果许斯宇刚才就在这儿的话，他应该看见自己抱周徐也了。
许斯宇穿着家居服，一米八的高个，环臂站在楼梯上，“都知道这么晚了，你为什么才回来？”
“这是你跟你姐说话的语气？”因为心虚，许念禾选择避开这个话题。
两人一块儿上楼。
许斯宇没先说，但许念禾先憋不住了，转头问道，“你多会儿下来的？”
“刚下来，你一直不回家，而且电话也打不通，爸妈担心，让我下楼等你。”
刚才下来，许念禾松了一口气，那他应该什么都没看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