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欢把她拉到一旁坐下，“刚才那群打招呼的人看见没，尤其杜莎莎热情，但是当时高三造谣你们早恋的人中，属她来劲儿。”
许念禾现在冷呼呼的，她捧了杯热水，面色平静，“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吗？”沈亦欢往那边的女生堆里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因为她成绩一直超不过你，嫉妒生气无处发泄，所以就趁那次落井下石。”
“还有那张美景，我估摸着她那会儿就是喜欢周徐也，所以才那么张牙舞爪的，一边造谣一边给周徐也澄清，你说她搞不搞笑。”
许念禾受过的委屈，沈亦欢清楚的每句话都记着，同学聚会还没开始，已经成了她点评的现场。
说完那群女生了，沈亦欢咂了下嘴，“你说她们也是，那会儿都高三了，还能分出精力专门做诋毁别人的事儿，结果后来一个两个有哪个考过你了。”
来的人陆陆续续，包厢门关了又开，第三次推开时，于盛怀进来。看到他后面的人，沙发上的人纷纷惊讶，是好久不见的周徐也。
许念禾目光也偏过去，男人穿着高领毛衣，外面是黑色长外套，笔挺的高个身材。
他和于盛怀往男生堆那边去了，男生们聊两句就很快熟悉起来，沈亦欢和许念禾坐在高桌上，沈亦欢无聊的撑着脸，继续给她点评。
“你信不信，现在她们讨论的都是周徐也。”
“她们讨论周徐也什么？”许念禾手中握着热水杯，喝了一口。
“什么也讨论啊，曾经班里的学霸突然退学，而且几年不联系，今天又突然出现在聚会现场，谁不好奇。”
许念禾担忧的目光看向男生堆。
沈亦欢猜出她现在想什么，安慰道，“周徐也肯定能应付的了，你当他这几年在社会上是白混的啊，念念，别看他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许念禾转回头，“什么事？”
“前几天我不是老刷学校帖子嘛，然后跟咱班一个女生联系上了，但是她有事没来今天的聚会，那个女生就是咱们模考那会儿的后桌，你应该有印象吧。”
许念禾想了半天没想起来，那会儿她都是埋头写题的，好几次换座位，她知道自己身边有沈亦欢，但还有谁她就不记得了。
她摇摇头，“你直接说事情吧。”
“快高考前咱们去操场拍毕业照，结果回来时候你桌上有张字条，你记得吗？”
许念禾点头，沈亦欢顿了一下，“你当时猜那个是周徐也的字，但我说你异想天开，结果前几天那个女生跟我说，拍毕业照那天周徐也好像回学校了。”
……
时间倒回四年前的夏天。
空调开到最大也解不了烦闷的空气和燥动的心情，午后的班里，静悄悄一片，所有人都是匆匆睡了十分钟的午觉又起来抓紧时间学习。
地中海穿着半袖衬衫，站教室后门敲了两声，“把手上的题都放一放，现在去操场拍毕业照，校服都给我穿好，没带的去隔壁班借一件。”
突然的小插曲焕活了班里沉闷的氛围，班里人终于放开手上的题，吵闹的边说话边一起下楼。
沈亦欢是属于没带校服的那个，她急忙出座位，“念念等我，我去隔壁班借一件校服。”
好像少了点儿什么，她边跑边回头问，“于盛怀呢？”
“不知道，可能早去了吧。”
许念禾从桌兜里掏出校服，开始穿，穿上后追沈亦欢的步伐。
走道空旷，这边几个教室的人已经全去操场了，她双手插进校服兜里，在等沈亦欢，转身，许念禾透过开着的窗看下面。
教学楼前，不远处的校园走道，树荫斑驳。
她看见于盛怀和一个男生并排走着，说着笑着还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
许念禾一愣，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仔细看，那两个人已经走远了。
沈亦欢借到校服后，边穿边朝她走过来，还没跟她吐槽这件校服外套借的不容易，忽然被她拉起来跑。
“念念，你这么着急干嘛，等我把校服穿好。”
许念禾拉着她，一口气冲到楼底，刚才的两个人彻底没了身影。
“我们快走。”
在沈亦欢不明所以的哎哎哎叫喊中，她又拉着人跑到了操场，许念禾站在入口，看到于盛怀拍着旁边的男生笑，那个男生是他们现在座位的前桌。
她站着，胸膛微微起伏。
一路奔跑的沈亦欢终于穿好了校服，此时双手插校服兜，往前走了两步，疑惑，“你刚才看到谁了？跑这么着急？”
“没谁，看错了。”许念禾抿唇，终于放开呼吸，话语安静下来。
拍完毕业照，回班级。
夏天中午尤其热，班里人纷纷脱校服外套，许念禾把校服叠好装桌兜，却不小心蹭掉了桌上的卷子，光滑桌面的那张字条露出来。
——去办公室抱作业。
那两天班里的文委生病请假了，地中海把这件事暂时给了许念禾。
字迹越看越熟悉，许念禾心尖儿都颤了颤，沈亦欢见她半天都没动作，凑上来看了看，“谁给你留的字条，隔壁班的文委？”
许念禾张了张口，很难出声，好半天，她终于抿唇，“是不是周徐也？”
她慢腾腾的出声，沈亦欢听傻了，“你这几天是不是太想他了？他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学校？”
“我刚才好像看到他了。”
“在哪儿？”
“教学楼前。”
于盛怀正好回来，沈亦欢问他，“周徐也回来了？”
“谁？周徐也不是早去了外市？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于盛怀一脸迷茫，眼神特别真诚。
沈亦欢安慰她，“别乱想了，你肯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三模题应该不是很难，上次地中海不是还说……”
这个话题被岔开，那张字条被许念禾夹进书中，算是告此一段落。
……
从回忆抽身出来，沈亦欢喊了对面人好几下，许念禾才回神，包厢里此时人多了起来，门口的人换了灯，五光十色的散灯到处晃，有人在上面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