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戈大声尖叫着。
“你还有倾倾小念!她们不能没有妈妈!”
说着,白之樊用尽全部力气将楚倾戈一把拽起,狠狠地丢到了自己身旁。
“快走!”
这时一个丈夫的责任,更是一位英勇无畏的兵者的尊严。
永远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他人。
最终,在匆匆赶来的空少音的扶持下,楚倾戈平安的回到了安全的地方。
“老大!”
“别管我。”
一边说着,白之樊狠狠拔出了体内的钢条,用尽全部力气再次看了楚倾戈一眼。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被静止了一般。
在这一刻,他看到了很多。
他看到楚倾戈抱着倾倾小念朝他走来,又听到小念和倾倾甜甜地喊自己爸爸。
他看到自己的战友们全部顶起一片天地。
又看到……
那间漆黑的手术室内,伸手不见五指。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将一管管试验药物注射进自己体内……
徒然间。
白之樊双目暴睁,一道猩红色的诡异颜色充斥着他的瞳孔。
体内的血液飞速流淌,那股从未有过的暖流袭遍全身。
“老大……他竟然也接受了那个计划……”
下面的空少音和刘伯仲张口结舌,望着突然变了一副模样的白之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轰隆隆--”
终于脆弱的承重梁再也无法经受压力轰然断裂。
白之樊一袭黑色风衣迎风飘荡着。
突然。
他动了,迅如疾风,势如闪电。
没有人看的清楚他的步伐。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在空中漫步的舞者。
他踩着不断下坠的铁轨,不停地躲避着身后崩砸过来的零件。
“闪开!”
只听白之樊大吼一声,震彻整个游乐场。
下面围观的人群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避散。
可还是太迟了。
以白之樊的身手完全可以找到机会降落。
但就是这群好事群众站在下面帮倒忙,使他错过的最佳的跃下时机。
虽然他已经很尽力地去控制身体。
但还是伴随着一声闷响重重摔在地上,眼见着身体即将被后继而来的轨道砸中。
刘伯仲眼疾手快将其拉回。
“老大!”
“白叔叔!”
“你……”
刘伯仲楚倾戈和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没事,只是断了几根肋骨而已。”
白之樊嘴角渗出鲜血。
没想到他刚回到都市就受了这种伤。
他尝试着想要举起自己的左手,一阵刺痛传来。
“胳膊也断了。”
“待会把我送到流莺那里。”
白之樊本能地背过身去,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看到自己受伤的这一幕。
他应该是那种,和她们想象的父亲那样,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绝对不是刚刚那个从高处摔下来的狼狈模样。
他绝不想让倾倾小念记住这样一个出丑的自己。
“白叔叔!谢谢你!”
“呜呜呜,如果没有白叔叔,今天倾倾和小念就要完蛋了!”
可这次,绝对是白之樊多想了。
白倾倾和白小念绝对不是那种小孩子。
她们只知道白之樊为了拯救自己的妈咪,不惜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
在她们眼中,此时的白之樊屹然成了一名英雄。
“谢谢你。”
就连楚倾戈也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不得不说。
在这一刻,楚倾戈的那颗心竟然久违地动了一下。
她终究只是一个小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丧失了与白之樊曾经回忆的女人。
此时被一个男人这样保护着,就算白之樊是对她另有所谋,她也不禁想要感谢对方。
难道他真的就是倾倾小念口中的那种英雄吗?
看到楚倾戈眼中那道熟悉的光,白之樊瞪大了双眼。
此时楚倾戈看向自己的眼神。
不就是曾经两人在一起时的那种吗?
“倾戈?你想起来了?”他有些激动。
“不。”
然而楚倾戈却摇了摇头,但其嘴角的笑意依然没有减少。
“谢谢你,救了我和倾倾小念。”
白之樊眼中的亮光瞬间暗淡。
“没事,应该的。”
但是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却一阵发苦。
倾戈,什么时候你才能想起我,或是,原谅我。
……
结束了一天的惊魂之旅,白之樊坐着刘伯仲的车先行回到别墅。
毕竟就算他的身体素质再强。
也经不起这种折腾。
而楚倾戈则是婉拒了白之樊邀请留宿的提议。
毕竟现在自己找回了倾倾和小念,也该适应一下单亲妈妈的生活了。
而且她的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有两个孩子父亲的存在。
仿佛她生来就是这两个孩子的妈妈一样。
对于楚倾戈的选择白之樊向来尊重,六年陪伴的缺失。
使他根本就不能名正言顺留住楚倾戈。
“白大哥,你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打破了白之樊的思虑。
抬眼看去,正是刚将自己伤口包扎好的流莺。
“我知道了,一定是又在想嫂子吧?”
流莺又笑了笑,兴许是觉得自己的自问自答很没有营养。
“说来也是,我以为你只有执行任务时才那么拼命。”
她看着白之樊那渗出鲜血的伤口,皱了皱眉。
伤的很重。
“没什么,战士的素养就是头可断血可流。”
出乎意料的,白之樊第一次用打趣的口吻回复道。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为了救嫂子。”
流莺温婉的性格简直就是一个活脱的贤妻良母。
如果不是她真的跟自己在同一个战场奋战了六年之久。
白之樊真的下意识觉得眼前的流莺就是楚倾戈。
“对了。”
突然,流莺面色一凝,从未有过的严肃。
只见她望了一眼窗外,随后深深叹了口气。
白之樊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你也接受那个计划了?”
“嗯。”
“啪一-”
女人手中的纱布和药瓶掉落在地上,她狠狠地将双手按在身前的桌子上。
将脑袋埋进胸前,几滴晶莹落在了桌子上。
“为什么?”
流莺突然扬起那张泪眼婆娑的小脸,怔怔地盯着白之樊问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
流莺又问了一次。
“你知不知道那群人研究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会死人的!”
“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如果你没了,那我们小队可就没了!”
“你知不知道,龙琴,龙阳,柳三笑他们是怎么死的!”
她不敢相信,如果不是从刘伯仲和空少音口中亲口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