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忽然看向一旁的顾瑜，然后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你是故意这么做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林秀猛地转头看向陈芷月，整个人近乎崩溃。
三十年啊……
人这一生有多少个三十年……
他们一家，因为陈芷月，近乎毁了半生！
“……”
“……为什么？”
陈芷月喃喃。
她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恍惚。
然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回过神来。
神情带着些轻嘲，蔑声说道，“还能是为什么？整个学校里都说你跟顾教授夫妻情深，我就想试一试你们呗。”
说着，她又嗤笑一声，继续，“都说夫妻应该互相信任。如果你跟顾教授真心相爱的话，那你又怎么会不信任他呢？所以……你跟顾教授其实也没那么相爱是吧？”
“……”
林秀瞪大眼睛，被她的歪理说得怒火中烧，却又有些哑然。
有心算无心。
就算她再怎么信任顾正国，又怎么能在她展现出来的“铁证”下，算得过她？
“……”
“你……你这个疯子！”顾正国在一旁对着陈芷月怒斥，胸口也被气得剧烈颤动。
可……
“疯子？”
陈芷月听到他的话，却是没有反驳，反而低声附和，“是啊，疯子，我是疯了……”
喃喃完这句，陈芷月睫毛颤了颤。
然后像是没心思再理这群人似的，突然扶着额头，对一旁的陈思远伸手，“思远，快扶妈妈回去，妈妈有些累了。”
陈思远回过神。
明明心里很不平静，掀起了惊涛巨浪。
毕竟就像顾瑜一样，他也几乎以为顾正国是自己亲生父亲，以为他就是那个不要他们母子的男人了。
可今天从母亲的嘴里她才知道，原来不是。
那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所以……他之前想的没错，他父亲到底还是一个负心汉，抛弃了他的母亲？
陈思远心里充满疑问。
可看着母亲朝自己伸手，眼里有些可怜巴巴的模样。
他剧烈震荡的心，忽然一下就变得平静下来。
“……”
那个男人是谁、有没有抛弃母亲和他，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的母亲。
“……”
舒出一口气，陈思远还是走上前去，扶住了陈妈妈的手。
“好，我现在就带您回去 。”
他轻轻安抚了母亲一声。
说着，就要带陈妈妈离开。
只是离开前，看到一旁还怔愣着的顾瑜、林秀和顾正国，他到底是顿了一下。
“……”
目光扫过林秀和顾正国，陈思远的心情复杂至极。
之前，他以为顾正国是自己的父亲，林秀则是父亲的原配妻子。
两人是因为自己母亲才感情破裂的，所以他心里对两人充满了愧疚。刚刚对于林秀的打骂，也是兀自忍受。
可现在，知道顾正国不是自己父亲，对方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他心里的愧疚，却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了起来。
当年母亲做下的事，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无妄之灾。可他们却因为母亲一个可笑的理由，付出了真切的代价。
顾正国从大学教授的位置上卸任，永远失去了他的前程。
甚至，他还被原本相爱的妻子，整整疏远怨怼了三十年……
“……”
陈思远几乎无法直视林秀和顾正国。
他张张嘴，想替母亲说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