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了垂眸，顾瑜久久沉默着，没有给出回答。
而她对面，薄斯年得不到答案，却是眸光一深，没有再继续强求。
因为......没有答案......
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病床前的仪器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滴——滴——滴——”。
顾瑜坐在病床旁边，一直在发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脑海里想起祁祁欢欢，还有薄斯年刚刚问出的问题。
到底是没忍住，轻声开口，“那你呢？”
“如果你像我一样有了孩子......你会怎样？”
是会把孩子当成自己生命的延续，好好宠爱。还是......为了讨白雅茹开心，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
顾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期待些什么答案。
或许，是今天的薄斯年太过平易近人，所以难得的，顾瑜也想从他嘴里听听他的想法。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们难得能像今天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聊聊他们彼此的人生。
“孩子？”
薄斯年揉了揉眉心，仿佛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没有孩子。”
如果对方不是顾瑜，那这辈子，他大概都不会再有孩子。
所以......他没有如果。
“......”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顾瑜和薄斯年瞬间没有了再多的交流。
“孩子”两个字，仿佛是一根卡喉的刺。
深深的刺进肉里，怎么都拔不出来。
如果真想把它取出来的话，那必然会是锥心之痛。
而且，顾瑜更怕的是薄斯年会深究。
但凡他让自己手下的人动起来的话，那祁祁欢欢肯定就保不住了。
所以，她根本就不敢多说些什么。
而薄斯年，则是压根不想细思顾瑜“背叛”自己的过去。每追问一次，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受到了一次重创。
所以，就好像逃避似的。
他宁愿用沉默来欺骗自己，一切还和四年前一样，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改变。
“......”
两个惯来缺乏沟通的人，此时更加无话可讲。
然而屋内越是沉默，就显得气氛越发诡谲。
让人浑身不舒服，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鬼地方。
顾瑜低着头，双手拇指时不时的扣在一起摩挲。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她心里的祈祷。
突然，旁边一阵“叮铃铃”的声音响起。
两人都不由的动了动身子。
“是我的。”
“......”
赶紧从包里翻出手机，心里在庆幸自己终于有了逃离理由的同时，顾瑜下意识抬头看了薄斯年一眼。
结果，就这么直直的，撞进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
她不由得指尖一颤，目光都跟着闪了一下。
“怎么不接？”
“......”
见薄斯年也向自己望了过来，漆黑的眼眸中装着说不清楚的色彩，她眸光瑟缩一下，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
但......
电话竟然是祁祁欢欢的带班老师，圆圆老师打过来的。
顾瑜心里一突，紧张的同时，还有些诧异。
这还是圆圆老师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难道......是祁祁欢欢出什么事了？！
顾瑜瞬间感觉一阵心慌，也顾不上一旁的薄斯年还在看着自己，连忙从病床前站起来，走到一边，小声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