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想着，如果你们不知道我才是他们的亲生母亲的话，或许，会对他们也就没那么看重了，好让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以后，能直接把孩子给带回F国……”
“……”
开头是最难说的。
但是只要熬过了这一关，后头的那些话，就会越来越自然。
顾瑜的神情逐渐从拘束到坦然。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的答案竟然会是这样。
她竟然……不打算回来？
她以前就这么想离开这个家？离开……他？
“……”
薄斯年后槽牙慢慢收紧，心里暗恨，手却不自觉地往前，抓住了顾瑜放在腿上的那只小手。
就好像是，害怕她像她话里说的那样忽然间消失。
而薄萱妍一直在对面用力地抠着手指，越听脑袋越乱。
从始至终，顾瑜都没想到要回到薄家？
那她之前对顾瑜的那些冷嘲热讽……又算什么？
她当时，还讽刺顾瑜为了攀权富贵、为了“薄太太”这个名头和薄家富贵的生活，脸都不要了。
结果……
“协议？”
“……”
其他人都没说话。
薄妈妈却是稳准狠地直接抓住了顾瑜刚才那些话里的一个重点。
这个词听起来，冰冷又古怪。
让薄妈妈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也跟着一起变了，有些担心他们两个是不是私底下……瞒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你跟斯年，做了什么协议。”薄妈妈一脸严肃。
但顾瑜还没来得及，想好这个事儿应该怎么说，一旁一直沉默的薄斯年倒是突然开了口：“是什么协议都已经不重要了，妈，这个事儿你不用管。”
他不想提这个事儿。
因为顾瑜不知道，这就是他“哄骗”她的借口。
也因为那个时候，顾瑜对他的排斥和抵触……只要一回想起来，就让人心生烦躁。
所以不如不提，趁早把它遗忘才是最好。
“……行吧，既然这个事你心里有数，那我就不问了。”
薄妈妈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古怪，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不想提这个事儿。
不过既然他开了口，她也相信，他是个有分寸的人，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
薄妈妈点了点头，同意了把这件事跳过。
但还有一件事，是不能跳过的。
“协议的事情，不提了，你们两个人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但是，顾瑜，我要你坦白告诉我，当初你离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我自认为，我们薄家已经对你很好了，没有看不起你的出身，更没有在你嫁进来之后对你百般刁难，我们薄家从始至终没有亏欠过你什么！”
“但是，你为什么要怀着孩子一声不吭地跑到F国，还一去就是四年，半点信息也不透露？如果你要是不想跟斯年过下去了，那你大可以直接说，又为什么要做这种糊涂事？”
“……”
说着说着，邪火就上来了。
薄妈妈尽量劝说自己理解一下顾瑜。
从前，她心里有顾虑，所以才隐瞒着不肯说。
但现在孩子的事已经暴露了，而且，她也决定带着孩子留下来了，那这会儿总能说原因了吧？
可薄妈妈没想到的是，顾瑜在听到这个问题以后，目光一闪，却是又突然没了言语！
“……”
她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薄斯年。
那么一个简单的理由，却堵在了喉咙口，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倾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