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职业代嫁
第一单雇主是豪门名媛
我和她签下三年合约
她去追求真爱
我代替她和京圈少爷联姻
少爷处处刁难
笑我是一条听话的狗
合约到期那天
我拖着行李头也不回
他在电话那端咆哮
“宋时徽,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1
“宋时徽,一条听话的狗而已,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低磁的嗓音丝毫不压抑嘲弄,从哄闹歌声中清晰落入我的耳中。
推门而入的手就此顿在半空中。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里面哄堂大笑。
顾朝瑜还在侃侃而谈。
“看吧,用不来了多久,她就会打开门,板着一张臭脸恭恭敬敬请我回家。”
“顾少好福气,有人管。”
“滚!她一个代嫁,也就只敢顶着我妈的名号狐假虎威!”
我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呼出。
如顾朝瑜所言,我这次来确实奉我名义上的婆婆林太太的命令,来请结婚半年花边新闻还满天飞的丈夫回家。
林太太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犹在耳畔。
“时徽,哪有男人结婚半年了还在外面花天酒地?你既然代替晚怡嫁过来,那表面功夫还是要有的,今晚无论如何,你得把朝瑜喊回家!”
宋晚怡是我的雇主。
也是真正的原配。
我们代嫁这一行,合约需要结婚双方都知晓并且同意的情况下才能签署。
由于这是我的第一单,加上业务不严谨。
嫁过来后才知道,顾家根本不知道代嫁这回事,闹了好大一场,也只能作罢,毕竟真正的新娘子已经跟着心上人飞去国外了。
犹豫再三,我还是推开了门。
热闹的包间霎时安静,音响里伴奏悠扬。
我径直走向顾朝瑜。
京圈脸面名不虚传。
他坐在沙发中间,年轻面庞,长相优越,自带一股慵懒恣意的氛围,狭长凤眼缓缓抬高时,危险又沉醉。
带我进入代嫁行业的前辈曾羡慕地对我说,我很幸运。
她代嫁过三次,三次都是老头,还总想占她便宜。
顾朝瑜毫无疑问,抛开人品,无论是颜值,身份,还是财力都是代嫁界的天花板。
所以我偶尔会想敲开苏晚怡的脑袋,看看里面装得是什么。
顾朝瑜嘴角噙着不屑的笑:“宋时徽,既然代嫁过来了,就不能安分一点?真把自己当顾夫人了?”
半年里,对于他的讥讽,为难我一概不理。
于我而言,他只是我的雇主。
我平静道:“顾先生,你已经在外面住了半个月,这次再不回去,下次林太太会亲自来接你回家。”
“威胁我呢?”他眼中一片愚弄:“既然有所求,那就拿出一点诚意来。”
音落,顾朝瑜递给少爷一个眼神。
少爷明了,拿起一瓶威士忌,倒满玻璃杯。
“喝光,我就跟你回去。”
他语气平淡的仿佛这只是一杯白开水。
周围的人发出起哄的声音。
我企图和他讲道理:“不好意思,顾先生,合约上没有相关条例……”
“哪门子合约!”
啪!
顾朝瑜突然拿起那杯酒向我砸来,饶是我下意识闪躲,飞扬的碎片还是滑过了我的小腿,劈头盖脸的怒骂比疼痛更快袭来。
“我都不知道,算什么合约!?你不过就是拿钱办事,装什么清高?觉得委屈,就打电话让苏晚怡从国外回来!”
我无话可说。
一行有一行的难处,苏晚怡不解除合约,那么三年内,我都要替她坐稳顾太太的位置。
况且,她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2
苏晚怡和顾朝瑜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加上门当户对。
联姻,成为对方的妻子以及丈夫,孕育一个优秀的孩子,在事业和家庭上相伴一生。
是彼此,也是两个家族默认的。
没想到临门一脚,苏晚怡跟着一个穷小子跑了。
小姐爱上书生这种发生在画本里的故事上演在了现实中,还是豪门。
顾家吃了好大一个哑巴亏。
京圈有头有脸的顾家少爷竟然抵不过一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
顾家和顾朝瑜一肚子气。
奈何和苏家联姻已经达成,况且苏家明面上气,心里还是维护最小的女儿。
所以这气,统统落在我这个代嫁头上。
嫁进来当晚,顾朝瑜就当着我的面撕毁合约,砸在我脸上。
“代嫁?你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替苏晚怡嫁进顾家!”
“顾先生,代嫁只是一种为了保全婚姻,但又不约束雇主意愿的形式,合约上也写得很清楚,三年之内,我暂时代替苏小姐嫁入顾家,但顾夫人的实际人依旧是苏小姐。”
这些道理于顾朝瑜来说,形同虚设。
他开始换着法来折磨我,故意把家中保姆都辞退,每天让我打扫私宅。
累得腰酸背痛的情况下还要照顾他的三餐。
第一次,饭菜不合他的胃口,他直接把桌子一掀,菜汤撒满我刚拖干净的地板。
一同狼藉的还有被踩在脚下的心。
他目睹我边拖地,边落泪的模样,讥嘲:“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还以为你不会哭呢?这就受不了了,你真以为替豪门代嫁就是做做样子?”
如果不是苏晚怡事先不通知顾家,或许我的处境会轻松很多。
或许她也正预料到了这一点,才会在合约上加上一条。
合约期间,做一个乖巧懂事听话的顾夫人,不可以对顾家有丝毫怨言!
半年时间,我瘦了整整十斤!
这次林太太来,我忙前忙后,吃饭时还是免不了被她挑剔。
话里话外,瞧不起我的身份。
我忍了,心里默算着距离三年还有多少时间。
结果下一秒就听她叫我:“时徽,你有听我说话吗?算了算了,你赶快去把朝瑜叫回家,要是当初嫁进来的是晚怡就好了,朝瑜怎么可能不回家……”
可问题是,苏晚怡不想进这个家门!
那杯酒我最终还是喝了,烈酒下肚,胃像是烧了起来。
回家路上,我捂住嘴巴,胃里翻江倒海。
顾朝瑜通过后视镜,一脸嫌弃:“宋时徽,你要是敢吐到我车上,就死定了!”
一个急刹,他下车打开后车门,一把将我拽出去。
“要吐,就给我吐外边儿!”
我张口想回答,没忍住,扶着树吐了出来。
恶臭散开,察觉到身后的顾朝瑜后退两步,回了车,车门一摔。
我担心他把我扔这儿,有心让他等一会儿。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清醒一点后,转过头,我看着空空荡荡的大马路,欲哭无泪。
哪里还有顾朝瑜?
早就开着车扬长而去了!
3
林太太准备在这私宅小住一段时间。
顾朝瑜的花边新闻太多,已经有一些股民开始不满。
一大早我就起床做早餐。
林太太挑剔完我的厨艺,又开始挑剔我的本身。
“时徽,既然你替晚怡嫁到了我们顾家,那就应该替她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
“管不好自己的丈夫,那就是作为顾夫人最大的失职!”
“朝瑜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任由他在外面花天酒地!”
我总算知道,顾朝瑜这么嚣张跋扈的原因了。
有一半都是顾家人自己纵容出来的。
反观他,坐在一旁吊儿郎当,幸灾乐祸。
昨晚吹了半个小时的冷风才等到车,加上空腹喝酒,胃不舒服,一夜都没睡好,醒来还有点低烧,强撑着身子做了三个不同版本的早饭后,得到的却是不停奚落。
我只求能让饥肠辘辘的自己喝上一口粥。
可林太太不依不饶,喋喋不休。
啪!
我将筷子打在桌面上,迎上林太太目瞪口呆的表情。
却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勉力笑了笑,站起身离桌道:“您慢慢用,我先上楼了。」
走上楼梯时,还能听到林太太心有余悸的声音:“反了她!她是不是要翻天了?一个代嫁,还敢对我摆脸色!”
回房间没多久,苏晚怡就打来电话指责我公然和林太太叫板。
我企图和她讲道理。
“苏小姐,代嫁合同里写得很清楚,代嫁只是我的职业,我也不是真的嫁给了顾家,我只是拿钱做事,承担的也只是合同让我承担的责任,至于顾夫人该承担的……”
话未完,苏晚怡的声音陡然高一个调子。
“宋时徽,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要替我孝顺顾家人,既然如此,好的坏的你都只能受着!”
我无言以对。
在这些贵族人眼里。
代嫁根本没有尊严,甚至还有些人打趣,说代嫁就跟古时候的陪嫁丫鬟一样,看似是主子,实际上就是个下人。
当时听到这句话时,我心凉了半截。
此时此刻,我更是身体和心灵双重难受。
苏晚怡怕说得话不够猛,直言道:“要想赚这笔钱,就把态度端正了,要不然哪儿给你这么好的待遇,三年三百万。”
音落,她直接挂断电话。
我需要这笔钱,因为有人等着我用这笔钱去救命。
我叹口气,晚餐时间,林太太又对着我做的饭挑三拣四,话里话外,从出身嫌弃到品味。
我显然没了上午那般有骨气,以沉默表示屈服。
一抬眸,就见顾朝瑜一脸戏谑地盯着我,眼里的嘲笑都快溢出来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开朋友圈。
发现苏晚怡发了一条新动态。
配图,一碗白粥。
配文,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还能体会到家的感觉。
人比人,就是气死人。
她为爱私奔,一言不合飞出国,留下我和一纸合约,和被瞒在鼓里的苏家。
我得替她承受来自顾家的气和搓磨。
但比起苏家,还算好,苏家收拾的才是真的大烂摊子。
估计代价也挺大的,不然以顾家的地位,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4
在林太太的昼夜不分的折磨下,我成功又瘦了一圈。
好不容易偷摸出门,和前辈江颜见面。
刚坐下,就听到她倒吸一口气。
“时徽,你这状态,说吸了我都相信。”
我叹气,接下她的调侃。
我不是话多的人,这次见面也是因为江颜最近接了一个新代嫁。
对方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重点是和她早年喜欢的偶像很像。
谈起对方时,她眼中止不住的喜悦。
我有些担心:“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她的表情霎时冷静下来:“怎么可能?我永远牢记干我们这一行的职业操守!”
代嫁最重要,也是必须遵守的原则——不能爱上雇主,不能与雇主有任何亲密接触,以及情感纠纷!
我松了口气。
沉默片刻,江颜把话题转到我身上。
“阿姨的病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上半个月,我用苏晚怡打给我的定金给她做了手术,手术进行的很成功,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调养了。”
说到调养,自然少不了花钱。
说到底,还是拖得太久,我又想起之前我妈背着我偷偷跑出医院。
她辛苦了一辈子,日子慢慢好起来时,我爸却出了事。
到头来,自己还得了病。
她不想拖累我,可却没想过。
如果她没了,我就真的孤苦无依了。
思及此,我忍不住鼻尖一酸。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估计已经走上不归路了。”
江颜长叹:“是你命不该如此。”
接着,闲聊几句。
准备走时,传来一个刻薄的声音。
“这不宋时徽吗?”
我抬头,对上一张明艳的脸。
是苏晚怡的好友——袁清。
我后悔难得出门,竟然没有看黄历。
看了眼江颜,我笑着说:“我先走了,下次再约。”
袁清好巧不去挡住我的去路,我和她一样高,她却平白生出居高临下的气势。
“怎么见了我跟老鼠见了耗子一样?躲什么,心虚啊?占了晚怡的位置不说,还在这儿悠哉悠哉吃着五位数的法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