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挂断电话,手臂无力。
见她一夜未归,宋正筠给她打来电话。
“你昨晚去哪儿了?”宋正筠问。
“我在李柒这儿。”宋念撒了一个谎,她并不想让宋正筠知道这件事情,能瞒一天,是一天。
“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昨晚都喝了酒,就睡着了。”宋念道。
“好吧。今天早点回来。”宋正筠嘱咐。
宋正筠的电话挂断,就见屋内人来人往的,似乎有些焦急。
啪!
一声!
是管家将一碗绿豆粥摔在地上!
“程总从来不喝加糖的粥!你在这里做这么久了,竟然还不清楚这件事情?!”管家质问道。
“程总从昨天起就没有吃东西,早上做了很多粥,一时手忙脚乱,忘记了。”有佣人回答。
“你们就做不出一点程总能吃的东西出来?!”管家问。
“程总这几天胃口很不好,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吃的好了。”
她静待多时,程肆言一直都不见她。
她在这里就是再等上两天,他都未必会见她。
不如,抓住这个机会。
“管家,我知道有一道菜,程总一定会吃。”宋念道。
“你真有把握?”管家问道。
虽然知道程肆言并不见她,管家想,为了他的身体,还是得一试!
“我有把握。”宋念道。
“行,你去试试!”
宋念说出自己要的食材:“我要新鲜的莲子,还有荷花蜜。”
“你是要做什么菜?莲子羹?”有佣人问。
“不,是荷花莲子糕。”宋念道。
现在还能去哪里买新鲜的荷花和莲子?
“好,我去买。”
半个小时后,佣人回来,将从地里带回来的荷花莲子一并交到宋念的手中。
“刚从地里拔回来的,够不够新鲜。”
有新鲜的的食材,再好不过。
宋念准备好了器具。
剥开莲子外皮,祛芯。
莲子洗干净放到抽屉里,上锅蒸熟。
蒸熟的莲子放到搅拌机,加纯牛奶白砂糖淡奶油混合打碎。
成品放到锅中,开小火加淀粉水搅拌。
食材完全融合致不粘锅,关火,上模具做出形状。
在做好的莲子糕上,点缀买好的荷花蜜。
荷花蜜不是自己做出来的,味道上肯定有出入。
但现在,能最快时间内做出成品,已经是她尽所能及的事情。
“荷花莲子糕不也是甜的吗?程总会喜欢?”有人问。
程肆言不吃甜的粥,不代表他不吃甜的糕点。
关于他吃这道糕点的事情,还是她偶然间,在十几岁时得知的。
那时他母亲还没有去世。
他母亲曾说过,程肆言姥爷发家后,常常用自家荷花池里的莲花和莲子做莲子羹。
莲子羹不剥芯,不剥芯的莲子煮下去是苦的。
他姥爷的目的是发家后要吃苦莲子羹,为的是记住以前的苦日子,也为了苦其心志。
程肆言母亲就是吃苦莲子羹长大的。
但程肆言不喜欢吃。
于是他母亲为他独创了一道荷花莲子糕。
后来搬家,荷花池也填平了。
估计,程肆言也很少再吃这道荷花莲子糕。
宛星将宋念做好的糕点端上去,敲门:“程总,你两天没吃东西了,我端来……”
“不吃,拿下去。”程肆言道。
“程总,这次做的不一样,是荷花莲子糕,你尝尝?”宛星道。
等了一会儿,程肆言没有拒绝。
她推门走进去,把盘子放到茶几上。
程肆言转过身来,就看到那一个个杏色的糕点。
他想起多少年了,都没有吃过的荷花莲子糕。
心神一动,拿起一块糕点。
味道,跟记忆中的相似,只是做法和味道上,有一点区别。
“谁做的?”程肆言问道。
宛星见他终于肯吃东西了,也很高兴,道:“做这个荷花莲子糕的人就在外面,我叫她进来吧程总!”
宛星去叫了宋念:“程总要见你。”
宋念走进他卧房门,道:“程总。”
程肆言抬头,眯了眯眼睛:“是你。”
“我只是想要见你一面。”宋念道。
“我说过,除工作之外,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之前的事情,你对我多有误会。”宋念拿出自己准备好的u盘,放到程肆言面前,“你对我私下的时间多有误解。这份u盘里是我私下工作的证据,我并非你想象那样的低贱。”
“还有呢?”程肆言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我知道一切的源头,是因为你的误解。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继续误解我。还有凌太太的那件事情,我希望,程总你能撤诉。”
“你自己做了心虚的事情,被人抓住把柄,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让人撤诉?”程肆言道,“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
“严格来说,我是有行政责任。我愿意接受相应的罚款。”宋念道。
行政责任的处罚,远不及刑事责任的处罚。
她并未对凌太太产生重大的事故。
而她的目的,只是希望一定程度上,与程肆言达成和解。
不再有下一次,这种事情的发生。
“你怎么知道你就是行政责任?演变成刑事责任,也说不定。”程肆言道。
他什么意思?
他是铁了心要针对她?
“我知道了,“宋念忍住情绪道,“你并不是厌恶我做了那些所谓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还是因为温秋雨的事情,憎恨我。”
他并不听她的解释,无论她怎么说,怎么做。
总归来说,不就是因为温秋雨吗?
他一直都厌恶她,这是从来没有改变的事情。
“不论是哪一件事情,你都没有被相信的资格。”
他用一句话,将她打入了地狱!
她坐牢三年,她从那些夹缝里生存下来的苦日子,只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消弥!
她眼底蕴起泪水,死死捏住自己的包,恶狠狠看向他:“程肆言,我恨你。”
说罢,也顾不得其他,转身跑了出去!
管家听闻动静,走进来,道:“程总,宋小姐我还是见过几面,她心思并不复杂,不像是会做坏事的人,这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不要在一个只会出尔反尔的人身上存有信任,她宋念,就是这样的人。”程肆言冷冰冰地说道。
甚至,没有去看那份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