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二十五:力挽狂澜
唐小豪2023-05-05 14:535,139

  詹天涯走上台阶的时候,地面上的黑色物质立即散开,空出一块地方来。

  张文杰带着微笑看着詹天涯,詹天涯却是举起自己的左手,左手上捏着一颗手榴弹,拉环扣在食指之上。下方众人见状大惊,一名战士这才发现,腰间一颗手榴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詹天涯拿走了。

  夏侯急了:“詹天涯!你就这么想当英雄吗?你以为拿颗光荣弹就能当英雄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我就……”夏侯语塞,因为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殷怀雨瞪着詹天涯,正在奇怪他为何没有下一步行动的时候,詹天涯道:“放了殷杰,我留下来。”

  殷怀雨立即道:“不可能!”

  “殷怀雨,”张文杰将依旧处于恍惚中的殷杰拽起来,“殷杰现在没用了,只要我们最后一步成功,你什么时候报仇都可以,但是詹天涯如果死了,没了祭品,我们就前功尽弃。”

  说着,张文杰一把将殷杰推下阶梯,年良立即冲上去接住殷杰,随后搀扶着他下去,将他交给迎上来的士兵。党向国却是心生不安,因为现在没了人质,詹天涯极有可能真的拉响手榴弹和那两个家伙同归于尽。

  詹天涯却是放下了手榴弹,还交给了张文杰,这个举动让所有人诧异,就连殷怀雨都没有想到。

  张文杰拿过手榴弹,直接扔给殷怀雨,随后道:“我知道你不会白白牺牲自己,特别是为了他们牺牲自己,你很清楚不值得。”

  詹天涯看着张文杰道:“你说的对,我和你是同一类人。”

  张文杰说:“这个世界不需要我们,所以,我们应该去创造一个需要我们的世界。”

  詹天涯看着地上那些黑色物质:“这些到底是什么?”

  张文杰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你作为祭品,会以另外一种状态活着,我也是,我们将会融为一体,成为最独特的存在。”

  殷怀雨看着两人,突然间有一种自己被出卖和抛弃的感觉。他意识到,自己一直都被张文杰利用了,张文杰最终想要找到的搭档是詹天涯,而不是自己。可是,因为那个约定,殷怀雨只能选择隐忍,如果此时爆发,他便无法再救回妹妹殷怀梦。

  张文杰对殷怀雨承诺过,只要他获得力量,就可以让死去的殷怀梦死而复生,甚至有可能复活两人的母亲。

  张文杰让詹天涯站好,然后控制着黑色物质继续敲打诡异小庙剩下的部分,全部敲下去之后,地面露出一个直径一米,类似井口的洞来,里面涌动着不知名的黑色物质。

  张文杰看着那个井口道:“詹天涯,你只需要跳下去就行了。”

  下方的年良依旧在挣扎中,而此时,他脑海中那个声音又开始劝说他了。

  “放我出去吧,这是唯一的机会。”

  “如果那家伙成功了,我们得都死,你和我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知道,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我们合作吧,我们以前不是合作过吗?如果你担心被人发现你的秘密,没关系,一切结束后,我们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不就没人知道了?”

  “不要犹豫了,人都要为自己活着,你也一样。”

  “我不是在劝你做英雄,而是让你选择自救。”

  年良依旧在努力压制着,因为他很清楚,一旦释放了那个东西之后,会发生什么。

  石台上方的詹天涯看着涌动着黑色物质的井口,问:“我跳下去会发生什么?我会死吧?祭品怎么可能活着?”

  “废什么话,让你跳就跳,”殷怀雨缓缓起身道,“我来帮你。”

  张文杰一眼将殷怀雨瞪了回去,似乎他想要让詹天涯自愿跳下去。詹天涯自然是不愿意的,他还在拖延时间,他还在脑子中拼命的推测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因为他依旧在与自己的黑暗面对抗,抵抗黑暗面和张文杰带给自己的疑惑。

  张文杰凑近他耳边道:“这个世界不需要你,完全不需要,你仔细回忆下,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将你当做怪物,因为你聪明,看得透彻,所以,他们就嫉妒你,排挤你,这样的世界值得你去保护吗?不值得。既然这个世界不需要你,那你就应该去创造另外一个需要你的世界。”

  说完,张文杰轻轻推了一把詹天涯,詹天涯的左脚迈了出去,在即将接触到井口内的黑色物质时,那些黑色物质却突然间涌出,但却并没有袭向詹天涯,反而从各个方向漫延向下方,直接朝着年良的位置扑去。

  党向国、夏侯等人开始后退,直接退到石门前,唯独年良没有动,他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张文杰、殷怀雨和詹天涯都很诧异的看着围绕着年良的那些黑色物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间,年良抬起头来,抬头的那一刻,三人注意到年良的眼睛变成了黑白两种颜色,左眼黑色,右眼白色。左眼的黑色还试图进入右眼,但右眼却在拼命抵抗着,一次又一次将黑色推回左眼。

  殷怀雨愣了,立即看向张文杰,张文杰仿佛明白了什么,忽然笑了一声:“原来……”

  刚说出两个字,年良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张文杰跟前,速度之快,在场其他人都没有看清楚。张文杰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年良,突然间有些害怕,而这种害怕是瞬间涌现的。特别是之前年良冲过来的那一刻,好像冲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军万马。

  “走!”年良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詹天涯。”

  年良的语言表达能力似乎出了问题,但是詹天涯知道,年良是让他走。詹天涯直接跳下楼梯,张文杰却是控制黑色液体直接卷住了詹天涯,而年良一把掐住了张文杰的脖子。

  张文杰立即又用黑色物质开始攻击年良,那些黑色物质疯狂冲击年良,但每次在即将抵达年良身体的时候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开。

  张文杰抓住年良的手腕,努力挤出一句话来:“你,你到底是,谁?”

  殷怀雨见状不好,抓起旁边的开山刀,直接砍向石柱上的绳索,但是他又被党向国一枪打中了胳膊。殷怀雨疯了一般在那叫嚷着,随后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举动,他直接扑向那些黑色物质,抓起来就往嘴里喂。

  张文杰斜眼看着发疯的殷怀雨,想要制止,但为时已晚,殷怀雨直接吞下了一大口黑色物质,那些物质在进入他口中后,直接渗透进了他的大脑。瞬时间殷怀雨的双眼变得漆黑,周围的黑色物质也开始从他的脚踝位置爬上去,慢慢覆盖他的全身,就算是张文杰如何努力,也无法将那些黑色物质召回。

  詹天涯已经跑回石门前,他已经冷静下来了。讽刺的是,他之所以能冷静,是意识到,他根本不是那个可以改变局面的人,至少眼下这件事能够力挽狂澜的人根本就是年良。

  夏侯问:“墨年良这是怎么了?”

  詹天涯只是摇头,党向国此刻更在意的是已经被黑色物质所覆盖的殷怀雨。张世恩搀扶着殷杰靠在石门前,已经被彻底吓傻,眼前这一切早就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党向国持枪对准殷怀雨开火,其余士兵也集中火力,但是那些子弹打在已经被黑色物质覆盖的殷怀雨身上,就像是打在了水面上一样。殷怀雨的表面只是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涟漪,随后子弹便纷纷掉落在地上。

  年良一把将张文杰甩开,转身走向殷怀雨,突然间又跪倒在地,眼睛中的黑色和白色又开始互相碰撞,就好像是正邪正在争夺他大脑的控制权。

  “把控制权交给我,放心,我会解决好的。”年良带着狰狞的表情自言自语道。很快,年良的面部表情又恢复如常,他道,“别杀人,如果你杀人,我会自杀。”

  “自杀?现在身体的控制权在我这里,你怎么自杀?”

  狰狞的年良刚说完,自己又爆吼一声,举拳就要砸向自己的脑袋。但拳头在即将靠近面部的时候停下了,因为已经变成黑色巨人的殷怀雨抓住了年良的手臂。殷怀雨举起自己的拳头,一拳又一拳的砸向年良,砸了七八拳之后才松开年良的手腕,然后用尽全力再挥出一拳,将年良直接打飞,砸在远处的墙壁上。

  墙壁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落地后的年良挣扎了一阵起身,在他艰难爬起来的那一刻,殷怀雨已经跳到他跟前,一脚将他踹在地上,又狠狠的踩上一脚。

  年良不再动弹,殷怀雨转身看向石台上方刚起身,还摸着自己脖子的张文杰,然后跳了回去,凑近张文杰,道:“你,骗了我!”

  殷怀雨的声音非常空洞,就好像他本人被塞进了一个山洞底部,正在努力呐喊求救。

  张文杰满头汗水,但是,他眼中的黑色物质却突然间闪现,闪现的瞬间,殷怀雨抬手就抓了过去,而张文杰则是举起双手抓住殷怀雨的双手,两人站在原地对峙着,巨大的推力直接将两人所站的石台表层压出裂痕来。石台也顺着两人的力量碰撞开始粉碎,很快崩塌,两人也淹没在瓦砾灰尘之中。

  党向国趁机对手下的士兵道:“想办法打开石门!快点!”

  这里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了,现在除了想办法离开之外,别无他法。因为他们无法参加这场人类不应该插手的战斗。没错,站在对面的三个根本就不是人。

  年良依旧趴在地上,詹天涯冲到他跟前:“年良,你醒醒,你怎么回事?你醒醒呀。”

  年良逐渐苏醒,但在醒来的那一刻,却一把将詹天涯推开。詹天涯刚被推开两米开外,殷怀雨就从灰尘中飞了出来,直接砸在先前詹天涯所站的位置。若是詹天涯没被推开,现在已经粉身碎骨。

  殷怀雨保持平衡站好后,扭头看着年良,刚准备有所动作,又立即扭头看向另外一侧。张文杰缓缓从那团还在慢慢腾起的灰尘中走出来,受伤的他嘴角流出来的并不是血,而是那种黑色物质。就好像如今他身体内充斥的全是那种奇怪的东西。

  对殷怀雨而言,年良似乎并不是威胁,张文杰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殷怀雨和张文杰再次斗在一起的时候,年良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石门跟前。众人立即散开,年良举拳砸向石门,但石门却纹丝不动。

  年良低头道:“我的力量完全不够。”

  年良说完后,脑子中那个声音又道:“你只放出了我的一双手,就可以与那家伙匹敌,你如果完全将我放出来,不要说这扇门了,那两个家伙都不在话下。”

  年良闭眼,他没有再压制那东西,他知道,如果没有那东西,这里的人全部都得死。他很后悔,他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压制,如果不压制,两位师父就不会死。

  年良终于妥协了,他亲手解开了束缚那东西的精神锁链,伸手将那东西从黑暗中拉了出来,而位于黑暗中的那个东西,却是另外一个年良。黑暗年良伸着懒腰,活动了下四肢:“终于不再被绑着了。”

  年良看着他道:“帮我。”

  黑暗年良冷笑道:“我不是帮你,我是帮自己,你死了,我也要死,至少,我们还没有找到可以分开的办法。把身体的控制权彻底交出来吧!”

  年良点头,黑暗年良直接扑向他,与他融合在了一起。

  而在其他人眼中,此刻的年良双眼漆黑,里面的那些黑色正在高速旋转,他的身体也渐渐冒出了白色的气体。随后,年良举起拳头,对准那扇石门,一拳挥出,爆裂声之后,石门出现了一个窟窿。

  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年良基本上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就算是一个人再如何修炼,都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即便是异道那些高人,也无法轻而易举就将如此之厚的石门砸出窟窿来。

  年良转身,背对着石门上的窟窿,对其他人说:“快滚!别妨碍我!”

  詹天涯作势上前:“年良。”

  “滚!”年良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然后又抬头看着远处正在厮杀的殷怀雨和张文杰,“你们在这里只会拖我后腿,再不滚,我连你们一块儿解决。”

  党向国只得带着众人从窟窿中离开。詹天涯和夏侯离开后却依旧站在窟窿口那里看着,两人都很担心年良,也想搞清楚年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似乎他们这个伙伴身上带着太多的秘密。

  党向国回来对詹天涯说:“我们必须得马上离开这里呼叫支援。”

  詹天涯只得转身离开。与此同时,年良缓步朝着那两个怪物走去,每一步都好似千斤重一般,在石板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带着裂纹的脚印。两个怪物似乎没有察觉到年良的到来,等张文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年良直接单手抓住张文杰,高高举起,重重砸向地面,随后一脚踹飞了冲过来的殷怀雨。

  殷怀雨和张文杰爬起来后,很默契的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如果不合作,便会被年良杀死。

  年良看着两人,挑衅道:“废物!”

  妈的!张文杰暗骂一声,朝着年良正面冲去,在即将到达年良跟前的时候,突然间闪身到了左侧,而一直藏在他身后的殷怀雨则是一记飞腿直接踹向年良的面部。两人希望用这种偷袭的方式可以一举将年良击杀。

  “啪——”大殿中传出一声巨响,那是年良抓住殷怀雨脚踝发出的声音。同时,完全没有挪动半步的年良抬手抓住了张文杰的手腕。被抓住脚踝的殷怀雨保持着单腿站立的姿势,而手腕被擒的张文杰感觉自己全身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想要举起左手反制,可左手却无法动弹。

  “我奉劝你们,还是老实跪下,”年良冷冷道,“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如今你们获得的力量只是皮毛而已,对一般人而言,你们几乎是无敌的,但对我来说,就好像是在对付两个纸扎人。”

  说罢,年良松开两人,自己后退一步,在他后退的同时,张文杰和殷怀雨再次冲上去,交替攻击,而年良只是轻松用双手挡下两人的拳头和双脚,脸上还带着嘲笑。嘲笑让张文杰和殷怀雨更加愤怒,攻击的方式也更加疯狂,霎时间整个大殿都被三人厮杀产生的烟尘笼罩,除了拳头肢体碰撞的声音外,没人知道烟尘内发生了什么。

  终于,张文杰从烟尘中飞了出来,砸向地面后,在石板上划出一道裂痕。而殷怀雨则是不断往后跳跃,直接落到张文杰身旁,并且仔细看着前方的烟尘。因为年良消失了。

  “废物,在这呢。”年良突然间出现在两人的身后,一拳将殷怀雨直接揍翻在地,紧接着补上一脚,又抓着旁边已经快要放弃的张文杰砸了过去。殷怀雨和张文杰的身体狠狠碰撞在了一起,导致原本殷怀雨身下出现的那个如炮弹炸出来的深坑又扩大了一圈。

  此时,意外发生了,原本在殷怀雨体内和体表的那些黑色物质开始散开,并且直接扑向张文杰,从张文杰的七窍之中钻了进去。

继续阅读:序章二十六:釜底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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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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