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十一:第三个人
唐小豪2023-05-05 19:434,272

  周继武被人毒杀后倒吊在仓库中心,还穿上了寿衣,头部对准的地面上还画了一个古怪的图案。如果无法破解凶手此举的目的,恐怕案件无法继续调查下去。

  詹天涯看着党向国问:“党老师,周继武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党向国回答:“周继武的死亡时间应该是4号凌晨3点半左右。”

  夏侯回忆道:“我具体什么时候睡着,我也忘记了,但应该是十一点之前吧。所以,周继武和王成洪肯定是在我睡着后离开的。”

  詹天涯看着夏侯:“夏侯,现在我们必须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半夜背着其他人偷偷离开,所以,你必须回忆一下,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周继武和王成洪,在他们失踪之前,发生过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夏侯脑子抽筋了一般,却是反问:“那棺材西施是真的存在吗?”

  党向国看着夏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你先回忆詹天涯说的事情。”

  夏侯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是住进宿舍后,才认识他们俩的,我如果没记错,这两人也是刚认识的,而且不是来自一个地方,过去没什么交集。因为床铺挨着,所以,也自然而然成了朋友。那天在食堂的时候,两人也在起哄,我找詹天涯约架的时候,两人也在,那段时间没有发生什么特殊情况。至于打架的时候,我就更没注意了,我的注意力全在天涯和年良的身上,没注意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詹天涯看着党向国:“党老师,你问过其他人没有?”

  党向国道:“这里有笔录,你们看看吧,是派出所询问的,那晚参与打架的人,笔录全都做了。”

  詹天涯拿过笔录来看,除了夏侯的没有之外,还有十个人的,也就是说,那晚参与打架的加上夏侯,一共有十一个人。而且,从笔录上来看,大部分人都记不清楚具体都有谁参加,基本上只认识一个或者两个人,当然这种认识也仅仅只是认识,算不上熟悉,毕竟大家都是新生。

  詹天涯将笔录分成四组,第一组三个人,第二组三个人,第三组和第四组各两个人。

  夏侯见状问:“你这是做什么?”

  詹天涯道:“从笔录上来看,可以分为四组人,四组人互相不熟悉,只认识我分组内的人。也就是说第一组三个人互相认识,不认识其他三个组的人,其他组的人也都一样。这四组人中,对周继武和王成洪有印象的人,只有三个人,分别在第一组、第二组和第四组,其中不包括夏侯,也不包括我和年良。”

  詹天涯又拿出周继武和王成洪的照片:“你们俩看一下,对他们有印象吗?”

  年良仔细看着:“没印象,我都不记得这两个人。”

  詹天涯又看向夏侯,夏侯道:“我记得他们,这两人不合群。”

  “不合群”三个字出口,其他人都很疑惑,原因很简单,既然不合群,他们为什么会参加打群架?

  夏侯继续回忆:“那天食堂发生冲突后,我回到宿舍鼓动他们,当时这两人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站着,我自然也叫了他们,他们也点头表示愿意去,不过不情愿,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反正寻思着人多就行,茬架嘛,首先就不能输气势。”

  党向国不发一语,他在观察这三个人,如今来看,组织牵引能力最强的人就是詹天涯,如果这三人就是一个小组,那么詹天涯就是核心,年良相对比较冷静一些,可以提供意见,至于夏侯,他可以做一个很好的执行者,只要詹天涯下达准确的命令,夏侯就可以准确无误的执行。

  詹天涯又将能回忆起周继武和王成洪三人的笔录拿出来,递给夏侯:“夏侯,你看看笔录,回忆下,他们三个人的回忆是否与你的回忆有偏差。”

  年良这次机灵了:“天涯,你是在用排除法吗?”

  詹天涯看了一眼年良,又看向党向国:“党老师,这是一个笨办法。首先,我们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也就是说,我们甚至不能排除凶手就在我们身边,凶手就是新生。站在凶手的角度,这个人很古怪,很诡异,那么他的思维也与一般凶手不一样。一般的凶手在被问询的时候,会直接回避说认识这两个人,可以初次筛查的时候就降低嫌疑,但是这个凶手胆子很大,他不会回避,他肯定会说认识,因为对于他而言,这么做不仅不会增加嫌疑,反而会降低嫌疑。”

  因为所有人都是新生,在这一点上是完全平等的,基础条件相同,接下来调查就必须深入互相之间的关系,可是,他们都是刚刚认识,这就直接让调查陷入瓶颈。詹天涯选出这三个人都对周继武和王成洪有印象,表面看笔录,都差不多,但如果凶手就在其中,那么肯定多少会有些出入。

  詹天涯又叮嘱夏侯:“你不要看这三个人的名字,看他们与周继武、王成洪那一段就行了,然后将三人命名为甲乙丙,这样做,可以避免你主观上产生印象偏差。”

  党向国听到这,很是诧异的看着詹天涯。因为这是一种一般执法人员在调查案件时不会用的手法,多用于安全部门的做法,以前社会部在抓特务的时候,最常用这样的办法。因为如果你看到名字,你会自然而然去回忆笔录中的这个人是谁,会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这样做就会产生印象偏差,甚至会不自觉的改变自己的回忆细节。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你需要站在老天爷的视角来回忆当时的情况,你必须用回忆来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像是游魂一样穿梭在所有当事人身边,搞清楚笔录中的内容是否存在问题。

  夏侯看了好几遍后,指着第一份道:“这个甲的笔录有点奇怪。”

  詹天涯拿起来问:“怎么奇怪了?”

  夏侯指着笔录道:“乍一看,三人的回忆差不多,但是在回忆到小树林的细节时,乙和丙都提到,他们记得当时周继武和王成洪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感觉有点怂,而且不情愿,但甲的回忆却说自己记不大清楚了,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我的身上,可是,你再看乙和丙的回忆,他们都清楚知道我当时被打的大概细节,甲却只是轻描淡写说场面很混乱,然后就散了。”

  年良听完,只是摇头,因为他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詹天涯又拿出剩下的人的笔录挨个比对,随后道:“其他人的细节回忆中,也提到有人在后面缩着,但是这些人因为完全不知道周继武和王成洪的名字,所以,只是说有人在后面,但是无法说清楚是谁,原因很简单,这些人对这两个人毫无印象,也没有关注。关注的只有甲乙丙三人,正常来说,那种情况下,不是生死攸关,大家肯定会注意周围的情况,按照甲的口供,他知道周继武和王成洪在现场,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在前面发生了什么,也就是说,他的注意力全部在周继武和王成洪的身上,他不敢编造谎言,只能说场面混乱,然后散了,问题就出在这个人身上。”

  细节决定成败,这句话永远在理。党向国向詹天涯投去赞许的目光,这个年轻人的确厉害,而且,他肯定学过一些社会部曾经的工作方式,也有人教过他类似的思维方式,他会站在全局考虑,同时化为一股青烟,钻进各个角落中仔细探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点。

  正常来说,普通办案人员,很难发现这个问题所在,因为思维在面对混乱无章时,很容易被带偏。詹天涯却是将所有人和线索都分组,抽丝剥茧一般找出问题所在。

  党向国拿起档案,看着上面的名字,并念出:“张文杰,23岁,老家就是本地的,父母都是矿务局的,成绩优异,是你们这一届入学者中的最高分。”

  詹天涯一愣:“最高分?”

  詹天涯立即拿过去看着成绩表等档案,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党向国明白,詹天涯的好胜心又起来了,因为最高分不应该是他吗?为什么会是张文杰呢?

  党向国道:“张文杰就比你高一分,原本他的总成绩低你两分。”

  詹天涯问:“那他为什么会突然多了两分?”

  党向国翻开档案后面:“张文杰在考完之后,就估计到了分数,成绩公布后,他觉得自己成绩少两分,于是锲而不舍的去找人查卷子,最终在入学前查到了,果然是阅卷老师失误,将一道对的题判断成错的,所以,他就多了两分。”

  詹天涯闻言,脸上却是出现了掩饰不住的笑容,那是一种兴奋。

  他为什么会兴奋?这完全是自负的表现。原本他认为,在这个学校里,论成绩,他绝对是名列前茅的那个。虽然这种感觉不错,却会让他失去动力。就如一个高手,他站在孤峰之中俯视下面所有爬不上来的人,久而久之就会懈怠,也会感觉到孤独,所以,他需要对手,对手能让他不寂寞,也会让他有动力继续往上爬。

  但是,这也是詹天涯的致命缺点。

  年良看着档案道:“哇,这个张文杰真的是天才,考完就知道自己的分数。”

  夏侯皱眉:“吹牛的吧?哪儿有人这么厉害?”

  年良毫不在意这些事,虽然他的成绩也名列前茅,但因为个性的原因,他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换句话说,年良不会以任何人为目标,因为那样会很累,他只需要超越自己。而夏侯虽然也好强,但他的好强只是个性上对当下环境的一种不满,他不算聪明,成绩也不是特别好,可是却是心理最正常的一个人。

  换句话说,在党向国眼里。詹天涯和年良都属于有一定的心理疾病,詹天涯是强迫自己去争,而年良却是强迫自己不争,只有夏侯活得比较顺其自然。

  詹天涯道:“不是吹牛的,因为我考完也知道自己多少分,你们大概理解不了。”

  夏侯闻言,瞪着詹天涯:“你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

  夏侯是正常人的反应,因为詹天涯那话里就带着高傲。就算这两人是朋友,那股高傲劲,他也无法百分之百隐藏起来,因为那就是他的本性。但是高傲并不是坏。

  年良立即道:“那得调查这个张文杰了?要把他带来问话吗?”

  党向国摇头:“那会打草惊蛇,他还不知道我们怀疑上他了。”

  詹天涯立即明白了:“党老师,你早就发现张文杰不对劲儿了,你带我们来看档案,也是一次测试。”

  党向国不以为然:“詹天涯,你想太多了,就算是,你不也肯定了自己的能力吗?我好言相劝,你不要那么自负,不要认为天底下只有你可以解开这些谜团,虽然人靠的是脑子,但也需要经验,你没有经验,在我这里,大把的人才,随便抓一个出来,都不比你弱。”

  党向国这是用的激将法,也是在敲打詹天涯,让他冷静些,因为自负傲慢会害死人的,如果詹天涯可以控制得住,那么前途不可限量。这个控制,是自我控制,而不是说必须要有年良这把刀鞘的陪伴。

  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个体就应该对自己有绝对的控制力,而不应该轻易产生盲从心理,不应该为了达到心理上的安慰而屈服环境的影响。虽然说詹天涯基本上做到了,但这个几乎从小就没有朋友的人,在遇到年良这柄刀鞘后,却不自觉的开始依赖上年良。

  年良不会反驳他,不会因为他的傲慢言论生气,不会做正常人做的所有事情。所以,党向国才会判断出,詹天涯和年良都不算是正常人。

  詹天涯沉默了,年良笑着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夏侯看着张文杰的照片:“简单,把他抓出去,揍他一顿,我就不信他不说。”

  詹天涯闻言厌恶的看着夏侯,夏侯立即道:“我开玩笑的,你不要瞪着我。我不会那么虎,党老师不也说了,不要打草惊蛇嘛。”

  党向国靠着椅背看着三人:“从这一刻开始,你们三个就是一个小组,组长是谁,你们自己选,至于怎么调查张文杰,你们也要自己决定,我会全力配合。还有,整个学校,乃至于周围派出所的执法人员都可以成为你们任务中的一环。”

  詹天涯微微点头,年良却是问:“党老师,我想去周继武死亡现场看看,地上的那个图案没有被擦掉吧?”

  党向国道:“当然没有,那是最重要的证据,跟我来吧。”

继续阅读:序章十二:调查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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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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