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六:红色棺材
唐小豪2023-05-05 16:074,129

  詹天涯手里有一份地图,所以,两人不会迷路,按照地图就可以轻松找到去学校的路,只是那份地图上没有写明公交车站,两人只能一路步行。在路上,詹天涯告诉年良,之所以他会跟着过来,是因为他早先就发现了那个所谓的工人不对劲儿。

  年良疑惑的问:“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不对劲儿?”

  詹天涯边走边说:“现在是上午十点半,不是上下班的时间,那人穿着的是一件工作服,如果有事情来火车站要办,是没时间给你带路的。另外,我在地图上看,虽然工业大学离火车站不算远,但在工作时间,就算给你带路,充其量也只会给你指明方向。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眼神有问题,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你的行李上。”

  听完詹天涯的分析,年良由衷佩服道:“你观察得真细致。从小我师父就说我,做事不够细致,脑子不够灵活。”

  詹天涯问:“师父?教你功夫的师父吗?”

  年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但又不知道如何圆回去,只能尴尬一笑。

  詹天涯道:“我刚才看你那几下子,虽然还不错,但也仅限于对付一般人。如果遇到会功夫的,今天你就得挨揍了。”

  詹天涯这番话如果是说给其他人听,肯定会引起对方的反感,即便他说的是实话。可年良却觉得詹天涯一针见血说明了问题所在,人很实在。

  年良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我那点功夫,连三脚猫都算不上。”

  詹天涯忽然驻足看着年良,眼神很是奇怪。年良不明所以,也站住,疑惑地看着詹天涯。詹天涯忽然笑了,年良也笑了,但从始到终,年良都没明白詹天涯是什么意思。

  詹天涯惊讶的是,年良为什么与他遇到的人都不一样。因为詹天涯从小到大就被他人看作是不会说话,傲慢无礼的那类人。如先前一样,如果换做别人,被詹天涯说功夫只能对付一般人,脾气不好的,估计会当场驳斥,甚至会上升到动手的程度。而年良不仅没生气,反而还承认了这一点,并且不是故意为之,似乎天性就那么淳朴。

  两人傻笑一阵,继续默契地向前走着。

  詹天涯看着前方,目不斜视:“我其实,从五岁开始就学功夫,学到现在,略懂一些,所以,能看出来。”

  年良点头:“我也差不多,不过,我很笨,你肯定比我厉害多了。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詹天涯问:“什么事?”

  年良很不好意思地说:“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刚才说的功夫这些事?”

  詹天涯立即道:“当然,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年良放下心来,低着头继续走,心里着实高兴,没想到出来上大学,就认识了一个这么好的人。只不过,年良并不知道,在他眼里很好的詹天涯,在其他人眼中却是个另类。

  年良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詹天涯回道:“应该比你小几岁,二十一了,你肯定有二十四五了吧?”

  不好意思四个字再次写在年良脸上:“我今年三十五了。”

  詹天涯闻言差点惊掉下巴,他仔细看着旁边的年良。年良则立即将自己的入学通知书拿出来,给詹天涯看上面的照片和出生年月:“你看,这是我,这是我的出生年月,我真没骗你。”

  詹天涯仔细看着通知书:“我以前听人说,有人天生长相就与实际年龄不符,特别是到中年时期,没想到是真的。”

  年良道:“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詹天涯笑道:“当然是好事了,你傻呀,长得年轻还不好?”

  詹天涯成为了年良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朋友,巧合的是,两人入学后还分到同一间宿舍。因为恢复高考第二年的关系,加上过去十年学校也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宿舍不够,只能安排他们这些新生住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居民区。都是平房,而且还没有床,都是大通铺,一间屋子住十个人。

  对年良而言,他三十五岁了才第一次单独出门,对一切都那么稀奇。毕竟,他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太好了,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着,除了自己必须做的事情外,其他的都有人代劳。这也就导致了,年良实际上生活自理能力很差,类似铺床叠被子这些日常小事都做不好。

  反观詹天涯就完全不一样,短时间内就收拾好自己的床铺,被子叠得像是豆腐块一样。明眼人直接就看出来,詹天涯肯定出生在部队大院,因为他这个年纪说是当过兵,现在又回来上大学,在当时不切实际。

  不过,第一天詹天涯就与其他人产生了矛盾,原因也是因为他说话直接,加之他本身就自带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所以,詹天涯就算什么也没做,他坐在床边看书,就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特别是当天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詹天涯英俊的样貌惹得不少女同学偷看议论,这让其他男生更加不舒服,将其视为眼中钉。

  所以,一群来自京城大院的男生就决定给詹天涯一点教训,还没吃完饭,就有人邀约詹天涯晚上八点去学校图书馆后面的树林聊聊。

  那人撂下狠话后,詹天涯旁边的年良便低声道:“什么意思呀?”

  詹天涯笑道:“茬架,就是打群架,嘴上那么说,但实际上想欺负咱们俩。”

  年良立即道:“那我得告诉老师去。”

  詹天涯拉住年良:“别,这一架咱们必须打,不打以后麻烦不断。”

  年良这次反应过来了:“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詹天涯笑了:“可算是动脑子了,吃饱了吗?吃饱了刷碗去,然后消消食,准备和他们运动运动。”

  两人有说有笑刷完碗,又散了散步,时间差不多了,便直接去了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可是两人刚走进小树林,就看到了小树林里面摆着一口崭新的棺材,棺材还涂着红漆,似乎是刚涂上去的,有一股浓烈的油漆味,边缘还有油漆正缓缓滴落到地面。

  詹天涯皱眉看着棺材:“他们还抬了一口棺材来威胁我们?”

  年良却是皱眉绕着那棺材走了一圈,随后蹲在棺材头看着,又走到尾部看了下,摇头道:“这棺材不对。”

  詹天涯不明白:“什么意思?哪儿不对?”

  年良道:“比正常棺材要略小一圈,头尾尺寸一样,边缘带弧形。而且还是红色的。”

  詹天涯不解问:“没明白你的意思。”

  年良解释道:“从古至今,棺材根据死者的身份不同,通常会刷上不一样的颜色。在旧社会,一般百姓是用不起棺材的,多是草席一裹挖坑就埋,所谓的碑也只是一块树皮或者木牌。家境好点的才会用棺材,都不上色,因为油漆太贵了。再好点的就是涂黑,不过,按照传统来说,黑色棺材是给非正常死亡的人用的,但是后来人们逐渐淡忘了这一点,因为黑色庄严。”

  詹天涯看着棺材问:“那这红色的是什么意思?”

  年良抬眼看着詹天涯:“红色一般是喜丧的时候用,所谓喜丧大多数都是寿终正寝的老人用的,就是自然老死的人,亦或者是,家里出了某种特殊的事情,白事红事得一起办,所以就要用红色的。”

  詹天涯闻言看向四周:“这么说,这棺材不是茬架那批人弄来的?”

  年良趴下去仔细看着,随后脸色大变:“六脚棺材!”

  詹天涯也趴下去,看见棺材底部有六个脚,每个脚的高度不过五厘米。虽然詹天涯不明白其他的,但也知道棺材怎么会带脚呢?

  年良立即起身,沿着棺材缝隙看了一遍,发现没有封钉,立即将棺材盖挪开朝着里面看去,发现棺材里面放着一个木雕的人,雕刻得很粗糙,只有一个简单的人形态。

  詹天涯问:“这是什么?”

  年良道:“这是一整棵树的原木直接雕出来的,棺材也好,里面的木人也罢,都是一体的,加上下面的那六脚,这是有人要骗阴差。”

  詹天涯更糊涂了:“什么阴差?封建迷信吧?”

  年良点头道:“的确是封建迷信。这个习俗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得而知,但是从中原地带开始兴起的。有些人不愿意早死,亦或者是自己得了某种顽疾,怕死,就找一颗大树雕刻成这模样,用树木来代替自己,骗过来抓自己去地府的阴差。”

  詹天涯反应过来:“年良,你怎么还懂这些?”

  就在年良要回答的时候,就传来了很多人脚踩树叶树枝的声音,再抬头往前看去,远处出现了不少人影,大部分人都拿着手电筒,在即将走到的时候,所有人的手电都照向詹天涯和年良两人,照得两人不得不抬起胳膊挡住。

  “哟,棺材都准备好了?”为首的男生道,“怕什么呀,死不了,最多缺胳膊断腿。”

  那人说完,后面的人附和着发出嘲笑声。

  詹天涯看着年良道:“先解决茬架的事儿吧。”

  年良显得很无奈,注意力还在那口棺材上,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很不寻常。

  詹天涯径直上前:“你们是想文斗还是武斗?”

  为首的男生笑道:“文斗?写诗啊?”

  后方又传来一阵嘲笑。

  詹天涯平静地说:“我只是觉得,文斗你们的胜算要高一些。”

  笑声再次传来,年良此时却上前说了一句火上浇油的话:“各位,不要打架,真的不要打,你们会受伤的。”

  詹天涯看着年良,忍不住笑了,他觉得年良也太实诚了。不过,年良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却被对方认为是挑衅。为首的男生把手电交给旁边的人,上前拉开架势:“来。”

  詹天涯看着那人四不像的架势,又看着年良:“你要不要……”

  年良摇头:“我可不欺负他。”

  詹天涯上前直接抬脚就将那人绊倒在地,整个过程不到一秒,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那人立即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树叶,突然间跳起来飞踹詹天涯,詹天涯直接闪身避开,那人踹了个空,加上非常用力,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而且摔得还不轻。

  为首的男人丢脸丢到家了,只得喊道:“哥几个,一起上,弄死他们!”

  那群乌合之众一拥而上,詹天涯则是来一个放倒一个,都没有下重手,而且非常轻松。原本在回避的年良被其中两个人抓住,准备偷袭。年良则早就察觉,直接上前夺下其中一人的棍子,用棍子打伤另外一人的手腕,然后挥舞着棍子吓唬他们。

  不到三十秒的功夫,那群人就明白了,自己和詹天涯、年良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再来一次也讨不找好。

  詹天涯上前搀扶起为首的男生,男生还举起胳膊挡着,完全是一副准备挨揍的模样。

  詹天涯帮他拍打身上的树叶残渣:“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找我茬架,但是,如果我哪儿做得不对,我先道歉,以后大家和平相处,有什么是我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上学也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建设祖国,真没必要。”

  詹天涯的话让在场的人沉默了,按理说,此时赢了的人应该嘚瑟一翻,但詹天涯却说了这么一番话,让这群原本就没理的人心里更加愧疚。为首的人也没说什么,转身便走,其他人见状也跟着离开。

  年良看着远去的人群:“可算是没事了。”

  詹天涯却是自顾自站在那笑着,年良疑惑:“你笑什么?”

  詹天涯道:“先前那番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我都觉得奇怪,如果换做以前,他们会被我揍得屁滚尿流。”

  年良笑了:“你不也说了吗?真没必要。”

  詹天涯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跟年良在一起,他就会冷静许多,就好像天底下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年良烦躁一样。此时两人都不知道,如果说詹天涯是一柄利刃,而年良就是可以藏起这柄利刃锋芒的刀鞘。

  两人又转身去研究那口棺材,可是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加上快到九点了,宿舍即将点名,两人只得赶回去。但是,两人并不知道,一件离奇的事情已经悄然发生。

继续阅读:序章七:八方地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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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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