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晗提出要抓住那名藏在暗处的连环杀手,并没有获得川柏和周兮太大的响应,两人并非不赞成,而是认为这样做的成功率太低,首先就是如何引出那名连环杀手的问题。这人能够在这个空间内神出鬼没,证明他肯定有过人之处,万一他不出来,亦或者打算将年晗、周兮、川柏三人都干掉呢?
年晗却道:“他如果要杀掉我们,先前放骸骨的时候就动手了,那时候,我们三个睡得跟死猪一样,他完全有下手的机会,为什么不那么做?”
年晗说话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周兮一直看着他,对他递眼色,年晗却装作视而不见,因为他很清楚周兮想要表达什么。
此时,年晗又道:“我刚才遗忘了一个人,也许这个人才是杀手。”
周兮很紧张的看着年晗,川柏也显得很好奇,年晗扫视两人一眼后道:“江寻。”
周兮闻言却是略微一愣:“江寻?”
年晗道:“江寻可是我们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穿过那团浓雾去小径那边的人。哦,对了,你们过来之后,有没有尝试过穿越那团浓雾?”
川柏摇头:“没有,在那边的时候,池南不是说了吗?那浓雾里有瘴气,需要用桃树叶熬水喝才能解毒,在这边虽然桃树叶不少,但是我们没有可以熬制的器皿。”
川柏说话的时候,周兮又在给年晗递眼色,但年晗依旧视而不见,最后干脆还问周兮:“你眼睛怎么了?”
周兮一脸的无奈,只得道:“没什么,有点不舒服。”
年晗继续分析想办法的时候,川柏却是坐在窝棚内,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先前行为诡异的周兮。三人的讨论最终毫无结果,因为周兮表现得毫无兴趣,竟然直接倒下就睡,没多久川柏也睡下,年晗见两人睡着,自己也有些累了,躺回原位,看着旁边那具骸骨准备睡觉。
过了许久,年晗传来轻微的鼾声时,周兮睁开眼睛,故作翻身的模样,反转身体去看另外一侧的川柏,又等了等,等到川柏的呼吸声变得沉重,也有轻微的鼾声传来时,周兮这才慢慢爬起来,离开窝棚。在周兮经过年晗身边的时候,他原本想放低姿势去叫醒年晗,但想到之前年晗对他的暗示无动于衷,最终放弃,独自离开,直接朝着建筑物的方向跑去。
周兮离开的瞬间,年晗却是睁眼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然后又看着窝棚内熟睡的川柏。此时,川柏却是缓缓爬了起来,年晗赶紧闭眼装睡。爬起来的川柏看着年晗后起身离开窝棚,看着周兮离去的背影。
闭眼的年晗竖起耳朵听着川柏那轻微的脚步声,听着似乎川柏走远之后,他才缓缓睁眼,没想到睁开眼的那瞬间,他看到的却是川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与此同时,川柏双手已经掐住了年晗的脖子,将其压在地上。
年晗拼命反抗,但无奈川柏双手的力气实在太大,就像是一把钢钳,年晗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而且身体也被川柏骑着,根本使不上劲。就在年晗感觉自己快要窒息,颈骨也要断裂的时候,一个人从后方走出来,操起手中的东西直接砸向川柏的后脑,将川柏砸倒在地上。倒地的川柏还想挣扎的时候,那人上去朝着川柏的脸又踹了一脚,这次彻底将其踢晕。随后,来者来到年晗跟前,仔细观察着年晗,将其搀扶起来。
年晗起身后,摸着自己的脖子,他现在双眼充血,视线模糊,好半天才看清楚救下自己的是一个中年人。年晗脑子还算是清醒,下意识道:“你是,陈辉?”
“年晗?”来者果然是陈辉,而且他还准确无误叫出了年晗的名字,“我知道你,当年你和安饶交往的时候,我偷偷查过你,虽然查到了你和你父亲的名字。”
年晗看着陈辉:“你真的就是安饶口中那个小辉?”
陈辉面无表情:“安饶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年晗微微点头,这下他确定了,所谓小辉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如父亲推测的那样是虚构的,看样子父亲也有错的时候。
陈辉看着地上的川柏,又看着年晗:“我之前偷听你们的对话时,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他就是那个连环杀手,没想到,你却差点被他杀死。”
年晗也看着川柏:“我其实已经猜出来了,而且,周兮也猜出来了,不过周兮的反应太大了,我担心打草惊蛇,要知道,祝余和池南正面对抗都没有办法战胜他,我和周兮赢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我知道周兮会跑,我原打算是他去追周兮的时候,我从后面偷袭,没想到,他竟然决定先对我下手,我低估他了。”
陈辉除去川柏的衣服裤子,将衣服裤子拧成绳状,分别绑住川柏的双手和双脚:“我等这一天,等了几十年了,终于等到了。”
年晗道:“你看到周兮了吗?”
陈辉道:“他躲进米柜了,肯定去那边了。”
川柏的确异于常人,遭受两次重击后,正常人至少晕个几十个分钟个把小时,但他却此时已经逐渐苏醒,睁眼后看到陈辉后却是笑出声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现在看来,两人的岁数差不多,但实际上,川柏要比陈辉大十岁,只不过两人来的年代不一样。
年晗看着川柏道:“你就是那个连环杀手,你杀死了那八个少年,陈辉的弟弟也是你杀的。”
川柏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
年晗反问:“那你为什么要杀我?你杀我的原因很简单,我威胁到你了,所以,你决定先干掉我,然后再对付周兮。”
川柏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看着陈辉咧嘴笑着。
陈辉道:“川老师,我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原因有二,其一,你对我们兄弟俩都很好,其二,你在2010年也失踪了。你记得以前你说过什么吗?是你告诉我,这些失踪的孩子也许与江家有关系,所以,你让我不要轻举妄动,你会调查江家的,所以,在你2010年失踪的时候,我怀疑过你,我四处调查过,发现你没有联系家里的任何亲戚,没有人知道你去哪儿了,我就猜测,你会不会是在调查江家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被人灭口,因为你家中留下了很多调查江家的笔记。”
年晗看着陈辉,没想到背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陈辉又道:“我当时依旧没有放弃找到你,我没有纠结于在江家寻找,而是扩大了范围,我但是抱着照顾你父母的心态去你乡下的老家,虽然看到了你母亲,但是你母亲已经老年痴呆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我却从你家邻居的接口中得知了你小时候的一些事情,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陈辉在川柏邻居家口中得知,川柏小时候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但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性情大变,某次被邻居家大鹅追赶的时候,竟直接拧断了大鹅的脖子,从那天开始,村子里有发现不少动物的尸体,死因无一例外全都是脖子被拧断,就有人传言那是川柏干的,川柏父母便想办法将他送到了镇上亲戚家去寄养。当时川柏被寄养的那个小镇并不是瓯江小镇,而是邻镇。陈辉前往邻镇调查的时候,发现邻镇在七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就发生过悬而未决的杀人案。因为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相关部门的职能无法完全发挥,所以,那三桩杀人案便一直没侦破。
陈辉之所以能查到那三件案子,原因也很简单,邻居几十年间,就发生过那三起杀人案,除此之外再无恶性案件。而这三起案子无一例外,死者全都是被拧断脖子而死的。陈辉还从邻镇那些人口中获知,从前的川柏很喜欢体育,每天清晨起来就在锻炼,三百六十五天,除了特殊情况外绝不停下,但奇怪的是,后来川柏却没有选择朝着体育方向发展,而是选择了理科,甚至有人觉得,川柏目标的改变导致了国家失去了一个体育健将。
年晗听到这,分析道:“你第一次杀人,发现自己很吃力,甚至险些被受害人反杀,于是你开始锻炼身体,你不是喜欢体育,而是单纯的想让自己变得强壮,方便杀人。至于后来你为何会选择理科,是担心自己会曝光,等于是努力学习理科,掩饰自己曾经体育生的身份。”
川柏的表情变了,他笑着道:“看样子,我是不需要演戏了,都查到这种程度,我再演也没有任何必要了。”
陈辉皱眉,却是满脸遗憾:“直到我来到这里,我都不愿意相信凶手就是你,我一直在观察,悄悄的观察,等待机会。”
川柏仰头看着天:“你说这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会这样呢?要不是那口井,我也不会被困在这里。”说完,川柏看向年晗,“你说对了,真的是因为那口水井有问题,我当时很惊讶,没想到你竟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年晗看着川柏道:“祝余第一次告诉我,他和池南袭击你,险些被你反杀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了。而且祝余还说,你带了一个折叠铲,你寻找学生而已,为什么要带那种东西?另外,周兮之前也说过,你死都不喝井水,只喝贡品里那些水,很明显你知道井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