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每隔几天产下一枚蛋,分别产在不同的鸟巢内,随后自己便扬长而去,不管不问,一去不回,而其他鸟类也浑然不知自己的蛋早就被掉包,还会静心抚育着巢内的每一颗蛋。
当然,最可恶的就是,杜鹃鸟的个头比一般的鸟要大,孵化时间也相对早一点,被孵化出壳之后的杜鹃幼鸟本能地会将鸟巢中的其他蛋踢出鸟巢,以此来换得“母亲”更静心,更单一的养育。
年冰岚说完后问:“你现在明白了?”
年绶道:“你的意思是,杜鹃就是一类从小被带离父母身边的女孩儿,送到目标身边,让目标误以为那是自己的女儿,然后培养感情,最终来个鸠占鹊巢?”
年冰岚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举个例子,如果我是杜鹃,我就是被孤军从小送到年家,甚至有可能是在年无垠妻子生产的时候,与他原本的女儿调换,而孤军还会在年家安排另外一个孤军的人,这个人会私下培养杜鹃,告诉她自己的任何事情,等杜鹃长大之后,会想办法得到年家的一切。”
年冰岚的话让年绶浑身一颤,母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年冰岚又笑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就是举个例子,让你更清楚明白孤军中的杜鹃到底是如何行事的。”
年绶勉强笑了笑:“那么极乐呢?”
年冰岚迟疑了一会儿:“极乐就是专门对付男人的,也是很多间谍特工很擅长的手段,专攻男女心计,因为无论对男女而言,感情就是最好的武器,也是最大的弱点。”
极乐也是一种鸟,不过是一种传说中的鸟类。这类鸟天生就十分美丽,它们所做的事情就是每日四下游荡,不觅食,不筑巢,饿了就利用自己美丽的外表去吸引那些对自己感兴趣的其他鸟类,困了就栖息在其他人鸟类的巢穴之中,当厌倦了这里之后,极乐鸟又会展翅高飞,去寻找下一片它深爱的乐土。
有人说,极乐鸟每一次停下来,其实都是带着真心和真情,只是她天生容易厌倦而已,所以,对极乐鸟来说,这类的鸟真正深爱的只有自己。
孤军培养出来的极乐都会选择从小就漂亮的女孩儿,在这个过程中会不断观察,如果女孩儿的样貌不符合要求,就会被他们带离。极乐都是一些天生十分美丽的女子,她们所受的一切训练,都是如何俘获男人心,如何对付男人,极乐也是孤军中最为悲惨的一类。
年冰岚道:“极乐会在最年轻漂亮的时候,派去接近目标,然后以对方的性格特点,改变自己的外貌亦或者是性格,留在目标身边获取情报,或者刺杀,亦或者是摧毁目标的情感,总之极乐是最危险的武器。”
年绶微微点头,没想到年冰岚又问:“如果你发现夕环是极乐会怎么办?”
年绶浑身又是一颤,觉得今天母亲很奇怪,为什么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年绶反问:“妈,你不会怀疑夕环就是极乐吧?”
年冰岚道:“我说这些,就是为了提醒你,我不是让你怀疑周围的一切,而是不需要你失去判断力,我知道你现在很相信夕环,就如我当年很相信你父亲一样,即便他是孤军,你父亲也没有害过我,我也不怨恨他。”
年冰岚的话仿佛在告诉年绶,就算夕环是孤军,就算她带着任务,只要夕环不害年绶,年绶也不应该怨恨她。
年绶问:“妈,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
年冰岚道:“我只是在提醒你,仅此而已,另外,井泰那边,你不要怨他。”
提到井泰年绶就火大:“妈,我以前就不赞成你那么信任他,我唯一一次相信他,就被他算计了。”
年冰岚道:“他以前就是年无垠的人,所以,这都不算是错,年绶,你要学会平静去对待这些事情,另外,年无垠始终是你外公,难道你想有一天拿着枪对着他的头吗?”
年绶道:“我会收集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年冰岚叹气,没有再说什么,又叮嘱了年绶注意身体之类的,便结束了这次对话。
此次会面,年冰岚的话让年绶感觉危机重重,似乎身边谁都不可信,就连夕环都不能信任。他觉得太复杂太麻烦了,他甚至有一种想要逃走,什么也不管的冲动。
年绶离开监狱的时候,夏冰却准备离开,因为在龙凤镇发生了一件大案。
年绶听到龙凤镇立即问:“什么案子?”
夏冰道:“你看新闻吧,现在新闻都播报了,集体中毒,似乎是食物中毒,但还需要我们调查后再说。”
夏冰走后,年绶打开手机上的本地新闻,新闻头条说,龙凤镇有二十来人食物中毒,这些人都姓黄,来自于龙凤村的黄家,属于同一氏族,今日原本是相聚祭祖的日子,吃饭间大部分人感觉到不适,纷纷陷入昏迷,在送医的途中,其中10人就已经身亡,剩下的人还在抢救之中。
看完新闻,年绶感觉奇怪,想起夕环之前所说,他立即想到这一切会不会也在年无垠的掌控之中?他不敢再细想,因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黄家秘密如果被年无垠掌握,他也无法挽回这个结局。
回到当铺后,晚上再新闻,发现黄家氏族中无人存活,所有人都中毒身亡,警方的调查是意外。年绶再致电夏冰询问,夏冰告知,他们调查后,只能认定这是意外,应该说只能对外公布是意外,因为从现场来看,试图是集体自杀。
年绶自然没告诉夏冰自己去龙凤村的经历,只是慢慢放下电话,看向在一旁的夕环,夕环上前抱住了他,她知道现在年绶心里无比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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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单独接待室中,年冰岚正与悄悄来探望的詹天涯会面。
詹天涯带着外卖来见年冰岚,看着年冰岚坐在桌前慢慢吃着。
詹天涯问:“你考虑清楚了吗?要不要做我的线人?”
年冰岚头也不抬:“我在监狱里怎么做你的线人?既然你们8424早就盯上年家了,何必现在才动手?”
詹天涯道:“如果不是那件案子,我也没办法自然而然的出现,我早就提醒过你,让你留意你父亲,可是你视若无睹。”
年冰岚笑道:“我有今天,也是因为当年的错误,怨不得我父亲,不过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还是认为这是年家的事情,外人不要插手,我相信我儿子可以对付我父亲。”
詹天涯看着年冰岚:“你至今都不知道年家无字天书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吗?”
年冰岚摇头:“我连年家是古滇国后裔,是虵部落后裔这件事,都是年绶牵扯其中我才知道的,在那之前,我父亲从未告诉过我,即便我身为执掌人,对这些也一无所知。还有,你不要想着吸收我儿子,我们很多年前就达成过协议,你查清楚我丈夫的身份,我就帮你,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什么都没查出来。”
詹天涯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和人脉,就得出了这么一份报告,你要不要先看看?”
年冰岚放下筷子,看着报告,报告上是詹天涯对胡聚的调查。调查虽然是阶段性的,却互相之间看不到联系,年冰岚只是皱眉飞速看完之后,放下报告继续拿起筷子。
詹天涯随后道:“抱歉,查出来的这些,我都认为是有人故意留下的线索,都是假的,就好像胡聚这个人都是假的一样。”
年冰岚道:“你都查不出来,那我怎么能查出来?”
詹天涯道:“我按照你提供的线索,去调查了孤军,可惜,我派去的人不到五天就被发现了,卧底任务还是孤军更胜一筹,孤军没有为难我的人,只是让他走了,不要再去,随后那个孤军的点彻底消失,那些人也没有再出现过,要知道孤军那个点,我们已经监视了几十年。”
年冰岚抬眼看着詹天涯:“谢谢,为了我的事情,害你们失去了那么重要的一条线索,但我现在无法成为你的线人,我在监狱里什么都做不了,我父亲也没联系过我,我本身就是他的棋子,现在只是一枚弃子。”
詹天涯坐下,拿出一颗尼古丁口香糖嚼着:“除了胡聚之外,现在年绶身边那个夕环也很古怪,她自小就双亲失踪,生命力可真的是顽强。年家和夕家之前到底有什么联系?”
年冰岚漫不经心回答:“你不是知道吗?这些不是什么秘密。”
詹天涯又问:“那么夕家知道年家是虵部落后裔吗?”
年冰岚摇头:“这个我怎么知道?”
詹天涯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把自己与胡聚的相识的过程写出来。”
年冰岚笑道:“你和我父亲一样喜欢窥探他人的隐私吗?”
詹天涯道:“我只是希望能因此查出胡聚的身份,我对他很感兴趣。”
笑容依然在脸上的年冰岚道:“我以前的愿望是当一个作家,你该不会是来帮我圆梦的吧?”
詹天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包:“那里有纸笔以及笔记本电脑,你愿意手写,还是用电脑打字?”
年冰岚道:“手写吧,手擀面总比机器做出来的面条好吃对吧?”
詹天涯拿出纸笔放在了年冰岚的跟前,年冰岚看着跟前的纸笔,慢慢陷入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