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二:积重难返
唐小豪2023-05-05 15:583,212

  年良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起身朝着那个看似邪僧的人走去,他走到邪僧身旁站着,也模仿他的站姿。果然,他的举动立即引起了邪僧的注意,邪僧依旧对过往的人报以微笑,但嘴上却压低声音道:“朋友……”

  刚说完两个字,年良就道:“赶紧给我收手,否则,我会杀了你。”

  年良说话间双眼直视那名邪僧,邪僧被年良的眼神吓到,加上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年良轻松看破,只得转身离去。年良随后立即跟上一个上菜的服务员,用脚将其绊倒,让服务员摔到桌子上,圆桌立即翻覆,桌上饭菜全部倒在地上。年良立即假装上前帮忙收拾,趁机与其他人挪动了桌子。

  只要桌子一挪动,哪怕偏离分毫这个阵法也就破了,所以,做完这一切后,年良重新回到了桌旁,拿起筷子对年晗说:“没事了,吃饭吧。”

  年良并不知道,先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一个人看在眼中,而这个人并不是之前的那名邪僧。

  年良安安心心的吃完这顿寿宴,但年晗却是忐忑不安,不时往连接处看,他不知道江安饶是否将他们的事情告诉给了江观南,但从江观南过来敬酒的表情来分析,应该没有说,否则,江观南势必会多看自己几眼。

  年晗不知发生了何事,加上江安饶又在招呼亲戚的缘故,他不能上前搭话。要知道,他如今只是厂里的一个小工,而且还是临时工。这里所谓的正式工和临时工待遇差不少,而正式工基本上都是江家的亲戚,而这些亲戚都是属于工头、财务之类的,在厂子里地位也比年晗高多了。

  年晗担心被江安饶看不起,所以,他就将蓉城还有家餐馆的情况告知,还称自己家如何的有钱。他不知道这些话是否能让江安饶高看他一眼,只知道说出这些实情后会让他腰杆挺得更直,即便这些都是父亲年良不允许他泄露出去的。

  谁知道当天晚上,江家就出事了,江观南的弟弟,也就是江安饶的二叔死了,死因是醉酒后被人从后方袭击,后脑遭受重击当场死亡。江家报案后,执法人员赶到江家封锁了现场,为了抓捕凶手,又直接封锁了整个厂区,就连厂子的工人宿舍也全部不允许进出。

  因为没有江安饶的消息,年晗心绪不宁,基本上都站在窗口往外看着,并且还从工友那里拿过烟来抽。谁知道年晗刚点燃那支烟,就被上前来的年良一巴掌直接打掉。

  年晗诧异的看着父亲,而年良冷冷道:“给了说了多少遍了,不允许抽烟,对身体不好。”

  年良的举动让旁边抽烟的那些工友很是尴尬,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工友道:“年良,孩子这么大了,你管他抽不抽烟呢,他抽得又不多。”

  年良侧头道:“抱歉,我教育我家孩子,并不是在说你们,不要误会。”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寝室内的氛围却变得无比的郁闷。同住一屋的其他六个工友都故意远离了父子俩,聚在一起坐在角落中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时不时会看年良父子一眼。

  年晗依旧站在窗口,看向外面,一脸的不快,因为情绪的积压,整个人都快要炸开了。

  年良在旁边道:“不要站在那里一直看,会让执法人员认为你有嫌疑,因为眼下最着急了解情况的只有犯罪嫌疑人。”

  年晗却是赌气道:“我宁愿被抓,也不愿意在和你一起了。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不是有病?我们追了五年了,有两次都可以得手,但是你却在关键时刻放弃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到处流浪很好玩吗!?”

  年晗的话让年良无法反驳。的确,从蓉城事件后,他们父子俩一方面在调查霾国,但是更多的注意力在追踪黑暗年良的身上,虽然有两次年良都抓住了黑暗年良,但是他却不敢下手,他不知道自己杀死了另外一个自己会导致什么后果。所以,他心里打算,等年晗再大一些,再懂事一些,可以独当一面,自己再去做那件事,就算导致了什么后果,也不至于让年晗无依无靠。可现在看来,年晗根本无法理解。

  年晗走到年良跟前问:“爸,你有没有问过,我到底想要什么?我想要安定,安稳,我想要一个家。”

  年良摇头:“你想要的只是你现在想要的,并不是你真的想要的,你不会懂我在说什么,但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你如今想要的一起,就算得到了,在将来也会成为你的心里最沉重的负担。你想要一个家,就得对妻子孩子负责,还有,并不是你负责努力就可以构筑这种幸福的。”

  年晗自然不懂父亲在说什么,他心中只有怨气。没多久,执法人员就进来询问,一一查问了昨天案发前后他们在做什么,有没有时间证人。随后判断他们与凶案无关后便离开,也不再封锁他们所住的区域,可以让他们自由出入。

  年良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万一又牵扯进凶案中,事情会变得无比麻烦。虽然说,年良心里很想搞清楚杀人案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直觉告诉他,这桩案子必定与昨天寿宴上的夺运局有关联,他甚至怀疑那个邪僧应该就是嫌疑人。可是,他必须记得过去的教育,过去就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导致了一系列悲剧的发生。

  年晗却是趁着父亲走神的时候偷跑出去,因为宿舍就挨着江家大院,所以,走不了多久,年晗就来到了紧闭的江家大院的侧门。侧门设置在这里,就是为了方便江家人方便进入工厂。

  江家是瓯江曾经的名门望族,明朝时期就发迹,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大户。明末清初的时候,江家是江南一带第一个投靠清廷的家族,而且与江宁织造的曹家攀上关系,家族势力远超过明朝时期,其势力在之后百年中没有衰弱。虽然在解放后因为大形势的原因有些滑落,但因为江家人一直审时度势,对形势判断非常精准的缘故,所以,始终屹立不倒。

  年晗站在侧门的铁门前观望着,足足站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了远处走过的江安饶的身影,他立即叫了江安饶。江安饶见他在门口便急匆匆走来,走来后第一句话便说:“年晗,我们分手吧,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年晗等了一天一夜,等来的却是这句话,他立即问:“你爸不同意吗?你怎么说的?你爸嫌弃我是不是?我家里很有钱的,在蓉城有个餐馆,不信你你去打听,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我发誓。”

  江安饶看着年晗道:“我没有对我爸说我们的事情的,但是,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是我们本地的,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对年晗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立即抓着铁门道:“安饶,我真的很爱你,我会对你好的,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此时的年晗无比的卑微,卑微得只要江安饶不离开自己,自己哪怕是在江家做一只狗都行。可就算是这样,江安饶还是摇头表示不同意。就在此时,江观南却是出现在远处,而且径直走了过来,同时道:“这几天不开工,你去告诉其他人,下午过来帮忙布置灵堂,有钱拿的。”

  江观南的话让年晗清楚知道,江安饶的确是什么都没有说,所以,江观南仅仅只是当自己是厂子里一个临时工。江安饶没有再说什么,跟着江观南离开,留下年晗傻傻的站在那里,他想哭又哭不出来,只觉得好难受,好无助,心里就像什么东西被取走了一样。

  年良从不远处堆积的原料箱子后走出来,他清楚听到了先前的那些对话。不过,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如今的江家给他感觉很不好,非常的不安,而这种不安却没有促使他离开,反而让他更想搞清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过,他还是觉得应该要带年晗离开,毕竟这是儿子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儿,第一次被现实打得遍体鳞伤。

  年良上前刚要说什么,年晗扭头便道:“你现在满意了?”

  年良摇头道:“儿子,命运这回事,很奇怪的,虽然说命运可以由自己创造,也可以去逆转,但有些的确是注定的。”

  年晗怒道:“你有病吗!?你真的有病!你自己去做那些事多好,为什么要带上我,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我不想到处流浪颠沛流离,不想被人看不起!我现在连一条狗都不如!这一切都怪你!”

  说完,年晗气冲冲离开。

  年良很是无奈,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很多道理都需要年晗自己去总结,而总结道理就需要去经历。对如今的年晗而言,他经历的东西太少了,但他自己却觉得自己无比的成熟。其实大部分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都这样吗?只不过,年良觉得年晗太不像自己了,自己在年晗这个年龄的时候,早就明白了很多道理,所以,始终在隐藏自己。

  年晗不像自己,到底是因为他的那个怪病被彻底治好的缘故,还是说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好矛盾,年良以前并不想儿子变得和自己一样,而如今,却又觉得儿子应该和自己一样。

  就在年良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侧门内的假山旁站着那名邪僧,邪僧虽然依旧拿着骷髅佛珠,双手合十,却是穿着一身道袍。

继续阅读:序章三:邪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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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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