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詹天涯的解释,树林里出现的那些人都是一种非固定形态的能量体,而这种能量体只有在那个特殊的环境中才会产生出来,但这些能量体并不是民间所认为的鬼。
夕环忍不住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没有研究结果吗?”
“保密,”詹天涯简单回答,“你们还没有到知道这些秘密的时候。”
年绶疑惑:“这么说,你们也是这几年才发现这里,但为什么不对高黎贡山展开搜索和研究呢?”
詹天涯道:“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很复杂,首先我们的研究重点在这个遗迹内,并且发现遗迹中的所有东西与古滇国几乎没有联系,所以,我们分出一小部分人手继续研究古滇国,其余人基本上都在这里,另外,如果我们对高黎贡山进行地毯式搜索,肯定会引起某些势力的注意,到时候消息就外泄了。”
年绶问:“引起某些势力的注意是什么意思?”
詹天涯盘腿坐在湖畔边上:“全球范围内,都发现了类似的远古文明的遗迹,有人称为秘境,有人称史前文明,但最终大家都统一了称呼,将这些史前远古文明称之为——异文明。为什么叫要异文明?大致的意思就是推测,在史前,甚至在我们所认为的原始社会之前,还存在一个超越我们现代的文明。各国都在研究,也在互相刺探消息,曾经希腊就发生过有人闯入他们研究遗迹的事情,还导致了不少死伤,所以,我们不能大张旗鼓。”
年绶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你让我当排头兵的原因?”
“我并不是让你当排头兵,而是你具备调查的条件,也胜任这一工作,”詹天涯正色道,“当然,也是因为你算半个年家人,而在你的调查中也发现,你们年家似乎持有无字天书,似乎属于所谓的古滇国后裔,如果按照如今的线索,古滇国陪葬坑有12个,那么无字天书也应该有12本,秘密也存在12个。”
夕环来到詹天涯身旁:“你们8424有那么多资源和人脉,为什么要靠我们?”
夕环问:“你们有那么多的资源和人脉,找出这些应该不是问题吧?”
詹天涯看向夕环,又摸出一颗尼古丁口香糖嚼着:“8424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情报系统,所以,消息来源有限,我们也无法与其他机构开展合作,因为这样做,保不准会在不经意间走漏消息。”
年绶道:“所以,8424等同于一个史前异文明研究机构?”
詹天涯道:“我们的正式名称为中国古科学部,全世界各国都存在与我们类似的职能部门,不过,大家进展都很缓慢。”
年绶看向四周:“那你们的研究设施入口在哪儿?我们可以参观一下吗?”
詹天涯却拒绝了:“现在能够进入研究机构的人,只有颜中辉,而你和夕环还有其他的任务。”
年绶和夕环对视一眼,年绶问:“其他任务?什么意思?”
詹天涯道:“我还在调查珐琅的身份,我必须确定他对你没有直接威胁,同时,我昨晚对商重和珐琅出手,也是为了敲山震虎,告诉他们背后的人,现在他们招惹的是8424。”
年绶明白,詹天涯这么做,也算是从侧面给了他们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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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龙江畔,山崖下的山洞内,商重终于点燃了篝火,温暖从篝火中传出的那一刻,他终于放松,随后查看着自己逃离山脉后留下的那些伤口,一边消毒一边拨通了电话,而电话那一头正是年无垠。
“失算了,”商重对电话那头的年无垠说,“我跟踪年绶所去的那个古遗迹,已经是8424的研究基地,若不是我早察觉,现在已经被抓住了。”
年无垠却似乎不着急:“如我所料。”
商重诧异:“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要让我去?”
年无垠轻描淡写:“我需要有人去证实我的猜测。”
商重这才明白:“所以,你不是要我去寻找永生的秘密?”
年无垠道:“永生的秘密如果那么简单就可以得到,我就不需要派你去了。”
商重沉默,只是看着眼前的篝火。
年无垠道:“我推测,就算是8424也没有盘古知道的多,所以,你必须想办法接近年绶,获取他的信任。”
商重道:“年绶又不傻,知道我是您的人,怎么会信任我?”
年无垠道:“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演一出戏就好了,我会想出一个周密的计划,然后你来当主角,慢慢渗透进他们的圈子内,获得年绶的信任。”
商重叹了口气:“明白。”
年无垠又道:“商重,我可是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待,这一点你很清楚。”
商重道:“知道,若不是干爹,我早就被我哥哥害死了。”
挂掉电话后,商重瘫倒在山洞内,靠着篝火试图放松全身,可他脑子中却在不断问自己——这一切到底什么时候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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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遗迹研究设置某处,被捕的珐琅被关在房间内,房间没有任何窗户,通风口也只是一排排缝隙,要想从这里逃出去基本上不可能,所以,他只能保持平静。
门外输入密码的声音响起,珐琅看向走进的詹天涯。
詹天涯并未关门,而是问:“你是遇到的所有人中最奇特的一个,你没有任何资料,所持有的身份证虽然是真的,但你却是冒名顶替,我们查不到你任何资料,你是个不存在的人。”
珐琅没说话,只是保持沉默。
詹天涯又道:“所以,对于你这种不存在的人,我可以在这里把你关到死的那一天。”
珐琅看着詹天涯:“你在威胁我?”
詹天涯道:“对,威胁你。”
珐琅问:“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詹天涯道:“动机。”
珐琅道:“我已经告诉过年绶,我的动机就是想机会接近盘古,然后查清楚他是谁。”
詹天涯问:“为什么你要对盘古如此感兴趣?”
珐琅道:“我不能说,我说出来一切都完蛋了,为了这个保守这个秘密,我宁愿被你关到死。”
珐琅虽然语气轻描淡写,但詹天涯知道他是认真的。
两人对视许久后,詹天涯起身离开,关上门之后,通风的缝隙中灌入了催眠气体,珐琅沉沉入睡。睡着后詹天涯派人将珐琅抬出来,直接送出研究设施之外。
詹天涯看着被抬走的珐琅,自言自语道:“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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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清晨,年绶和夕环醒来的时候,看到珐琅已经躺在旁边的草地上,但睡得很香,就算是推都推不醒,随后年绶看着站在树下的詹天涯,知道是他将珐琅从研究设施中送出来,同时,颜中辉也被他偷偷带走。
年绶不理解,为什么颜中辉可以进研究设施,但他和夕环就不行?难道是詹天涯不信任他们?还是说,詹天涯认为他们不懂那些奇怪的图案,所以进设施没有意义?
年绶看着詹天涯,并没说话,他想要詹天涯开口,因为他不知道詹天涯要说什么。
“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们还在调查,”詹天涯说完迟疑了一会儿,“我认为珐琅和你父亲之间存在点联系,首先是你父亲和珐琅一样,都很神秘。”
年绶问:“什么意思?”
詹天涯道:“你父亲的身份资料都是假的,也就是说他原本不叫胡聚,至于叫什么我们不清楚,珐琅也一样,他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张兴,但是那不是他,虽然乍一看挺像,可实际上真正的张兴是个孤儿,而且有小儿麻痹症,如果他就是张兴,那肯定是出现了奇迹。”
年绶立即问:“我只想知道我父亲的事情。”
詹天涯道:“胡聚确有其人,但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离家出走后就失踪了,因为和家人关系不好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关心这些。”
年绶道:“可以给我胡聚家人的地址吗?”
詹天涯问:“你想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是吗?没有用,我已经查过了,什么也查不出来,除了你父亲在认识你母亲之后所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之外,在遇到你母亲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是他编造的,谁也不知道你父亲从哪儿来,原本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我想,也许年无垠应该知道一点点。”
年绶明白了什么:“你是想让我去质问年无垠?还是想让我假装和年无垠合作?”
“先去监狱你见你母亲,”詹天涯提出自己的建议,“我认为你母亲应该知道点什么,但这些事情肯定与你父亲有关系,我认为这是一个突破口。”
詹天涯所说的确有道理,迄今为止,年绶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父母那一代的事情,母亲和父亲也很少提起,就算说起来也是一笔带过。虽然他知道父亲很爱母亲和自己,但他没有见到父亲和母亲之间曾经的该有的亲昵举动,可以说是相敬如宾。
年绶知道胡思乱想也没有意义,所以,在詹天涯的安排护送下,与夕环离开了这片区域,然后驱车回到斗城,只是当年绶的手机有信号的时候,他却收到了一堆短信,都是王律师发来的,短信都是询问年绶去哪儿了?为什么联系不上?
年绶立即拨电话给王律师,电话刚响一声,王律师就接起来:“年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久你去哪儿了?”
年绶镇定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王律师一字字道:“你舅舅出事了。”
年绶脸色大变:“出什么事了?”
王律师却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年绶道:“至少还要两天。”
王律师道:“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回来,越快越好。”
年绶闻言,只得放弃开车回斗城的计划,雇人将车开回去,自己和夕环则搭乘最快的航班先到蓉城,然后乘坐高铁返回斗城,这已经是最快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