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绶看到黄大仙的那一刻,直接傻眼了,站在那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这什么情况?他竟然就坐在这里和人喝茶?而且还满脸笑容,你不知道自己刚害死一个无辜的人吗?
年绶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就在此时,黄大仙却起身离开,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年绶喊道:“黄大仙!”
黄大仙也充耳不闻,直接就进了门,年绶要追上去的时候,那名男子却挡在了他的跟前。年绶直视着那名中年男子,男子留着分头,胡子刮得很干净,皮肤也不像当地人那样被日光晒得绯红,穿着打扮不像是商人,反而像是个修行者。
“你是年家人吧?”男子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请坐。”
年绶自然没坐,只是问:“你是左啸吟?”
左啸吟先落座:“对,我就是左啸吟。”
年绶问:“你把黄大仙弄到这里来想做什么?而且还害死一个人,这案子现在警|察正在调查之中,我只需要……”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从屋内就走出来两个强壮的男子,直接围住了年绶。
年绶看着左啸吟问:“什么意思?”
左啸吟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在他放下茶杯的那一刻,两名男子直接抓住了年绶,年绶早就准备,身子一缩,先反扣住一人的手腕,紧接着直接举拳击向另外一人的面部,在他捂脸的同时,又朝着他下巴猛击一拳,那人直接倒地。
左啸吟左手扣住的那人半跪在地上,咬牙忍着,也不敢喊痛。
左啸吟似乎也不管手下的死活:“看你的年龄,你应该是年绶吧?年家公子,没想到,竟然把你引来了,我还以为来的会是你妈呢。”
引来?果然,故意留下的这些个线索,都只是一个套,但黄大仙为什么要和这群人合谋呢?年绶又微微用力,那人终于忍不住哀嚎起来,左啸吟依然不理不睬,继续喝他的茶。
门外一些路过的人已经聚拢了过来,年绶不想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只能松开那人,那人赶紧搀扶起地上另外一人走进里屋。
年绶站在看着稳坐泰山的左啸吟,等待着他的回答,既然将自己引来了,左啸吟势必会说明点什么,他为什么要引年家人来这里?为什么要让黄明来做这件事?为什么还要杀人?
左啸吟看着对面的沙发椅:“坐吧,我不喜欢人家站着看着我,感觉很不舒服。”
年绶冷冷道:“那你就不舒服吧。”
左啸吟笑了:“要不你现在走,或者去报警,要不就坐下,三选一。”
左啸吟说到这,终于抬头看着年绶。
年绶最终选择坐下,左啸吟则道:“我知道年成凯有一部分关于陵弈的日记在你手里,你交出日记来,我放了你们的黄大仙。”
就这么简单?只是为了年成凯的日记?年绶觉得这个左啸吟目的不仅如此。
年绶道:“日记不在我手里,我卖了。”
左啸吟猛地抬眼看着年绶:“那你就等着给黄明收尸吧!”
年绶道:“你是不是不懂什么叫法律?没被法律收拾过?”
左啸吟呵呵笑道:“法律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表明我杀了人?那人是自杀的,就算你把今天我和你的对话录音交给警|察,警|察也拿我没办法。”
的确,就算警|察咬死这个左啸吟,左啸吟不让黄明出现,没有确实证据,只有年绶的证词,充其量只能扣留他一段时间,只要案情没突破,他不开口,也就只能放人。再者,年绶还不得不对警|察告知冥市和异道的相关情况。眼下,这个左啸吟是占了上风。
年绶道:“年成凯的陵弈日记,只有上半部分,下半部分我也没找到。”
年绶自然不能告诉左啸吟在夕环处还有其他的日记,那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也只能期待这个左啸吟不知道这一点吧。
左啸吟道:“还是那句话,你交出日记,我交出黄明,很简单吧?”
年绶问:“我不信,你就为了年成凯的日记,绕这么大的圈子?再说,你之前都不知道我是谁,又怎么知道日记在我手中?”
左啸吟笑了:“年大公子果然如传说中的观察细微,我故意留了个漏洞,看看你能不能发现,如果这么明显的漏洞你都不能发现,那你也不算是年成凯的后人了。”
什么?我是年成凯的后人?年绶脸上出现一丝疑惑的时候,这个细节被左啸吟抓住,他道:“看样子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妈也没有告诉过你,毕竟若是别人知道你是年成凯的后人,年家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什么意思?”年绶立即问,“说清楚。”
左啸吟道:“现在掌握主动权是我,你把日记给我拿来,我知道你开着你的商务车来的,你的车就是你的当铺,日记肯定也在那里,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一个小时内,我见不到日记,你就永远见不到黄明,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而发现。”
说罢,左啸吟继续喝茶,也不理睬年绶,年绶只得离开,赶紧返回酒店。
回酒店后,年绶先是从车内的保险柜中取出了那册日记,保险柜是直接焊死在车上的,而且是定制的,需要指纹和密码,除了年绶之外,谁也打不开,而且车上还有定位器,如果想将车偷走强制打开保险柜,保险柜内的机关也会流出汽油,直接烧掉在其中的东西。
拿着日记后,年绶又赶紧去找了夕环,如他所料,夕环没有睡觉,而是戴着耳机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前,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夕环摘下耳机问:“你为什么非得拿一张我房间的门卡呢?”
年绶将门卡直接放在桌上:“我找到黄大仙了,他没死,而是被一个叫左啸吟的人绑架了,也不算绑架吧,我也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年绶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知给夕环后,夕环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就是不发表意见。
年绶有些急:“你说句话呀?”
夕环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年绶问:“你给点意见呀?”
夕环道:“我给不了你意见。”
年绶急了,他是个急性子,而夕环又是个慢性子,他只得道:“那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在房间里好好待着,哪儿不要去,不要随便给人开门。”说着,年绶又看向旁边的鹦鹉刑术,“如果有什么状况,你就赶紧大声呼救知道吗?”
鹦鹉刑术却问:“我可以唱歌吗?”
“不可以!”年绶上前道,“唱歌有蛋用!”
鹦鹉刑术立即扯着嗓子喊:“来人呀!救命呀!快来人呀!”
年绶赶紧道:“停——不是让你现在叫救命。”
鹦鹉刑术道:“我只是做个彩排。”
彩排你大爷,把你毛拔了。年绶又看了一眼夕环:“记住,不要出去,等我回来。”
夕环微微点头后,年绶带着日记赶紧离开,因为距离左啸吟规定的时间还剩下不到20分钟了。
在距离规定的时间还剩下五分钟的时候,年绶终于赶到,直接将日记扔在左啸吟的跟前:“放人!”
左啸吟拿起日记翻看了下,却是问:“你会下围棋吗?”
“不会!”年绶不耐烦道,“赶紧放人!”
左啸吟扭头朝着后面喊道:“放人。”
话音一落,先前被年绶打趴下的那两人领着黄明走了出来,黄大仙面无表情,目光低垂,也不看年绶。
“我们走。”年绶转身就走,却发现黄大仙还站在原地。
年绶看着黄大仙:“你干什么呀?”
黄大仙只是摇头,年绶问:“摇头什么意思?”
左啸吟端起茶杯道:“他走不了,因为他欠了人家的承诺,他得还,可他还不了。”
年绶看着左啸吟:“我已经把日记给你了。”
左啸吟笑了:“我也把人放了,是他自己不走的,和我没关系,这是两码事。”
年绶不知道左啸吟用了什么办法让黄大仙变成这样,只得问黄大仙:“黄大仙,黄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大仙的目光依旧低垂,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
左啸吟看着黄大仙:“你跟着他回去吧,是回酒店,不是让你离开潞江坝,你回去,好好给他讲讲发生了什么。”
黄大仙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点了点头,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出了这家店铺,年绶看着左啸吟,左啸吟依旧不搭理他,年绶只得转身离去。
离开店铺后,黄大仙越走越快,最后由快走变成了跑,年绶在后面追着,追上后一把抓住黄大仙的胳膊问:“到底怎么回事?”
黄大仙浑身都在颤抖,嘴唇抖得特别厉害,两人引起了街上行人的注意,年绶只得将他赶紧带回酒店。
回到酒店后,年绶强制性让黄大仙先去洗澡,因为他那身臭味太熏人了,等黄大仙收拾妥当后,年绶去隔壁房间叫了夕环过来。
黄大仙看到夕环之后,很是疑惑:“你怎么也在?”
而夕环却平静地回答:“我是他没过门的老婆。”
黄大仙明显有些诧异,但这种诧异很快就被心头的害怕压了下去,他道:“我想喝点酒。”
“只有水,”年绶扔过去一瓶矿泉水,顺便瞪了一眼夕环,“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清楚,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要不,直接把你交给警|察。”
黄大仙慌了:“我不喝酒了,不喝了,我说,我说,别扔下我,也别把我交给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