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将黄明胁迫到了潞江坝?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呢?难道是孤军吗?年绶始终想不通这一点。他又带着那个银饰来到了夕环处,夕环将银饰拿到眼前,仔细地看着。
年绶则是仔细看着这一幕,他实在不明白夕环到底是不是一个盲人,她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弱视?就在他猜测的时候,夕环取下了墨镜,墨镜下藏着一双透彻的大眼睛,单看她这双漂亮的眼睛,没人能想到她是一个盲人。
夕环放下银饰:“这不是古董,甚至连老物件都算不上,是现代工艺品。”
年绶道:“这个我知道,我就是想确定下这东西的出处。”
夕环道:“契丹的物件,这很明显,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年绶问:“我的意思是,这东西是不是来自于潞江坝?”
夕环道:“这个谁知道呢?不如我们去一趟潞江坝。”
“我们?”年绶看着夕环,“我自己去就行了。”
夕环立即道:“放心,我不需要你照顾,也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年绶道:“不是那个意思。”
夕环笑道:“是这个意思也没关系,你的想法没错,任何人和我同行,都会觉得诸多不便,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带上刑术的原因。”
年绶道:“好吧,但是我们去的话,你必须把导盲鸟留下,要不坐飞机什么的麻烦。”
夕环起身道:“你不是有车吗?我们开车去。”
年绶倒是想开车去,毕竟那是他的习惯,但是,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夕环带上那只傻帽鸟。可是夕环似乎和那只傻帽鸟形影不离。
年绶只得答应,夕环去收拾东西,而年绶则准备去修理厂检修下自己那辆行走的当铺,顺便购置一些路上需要用到的东西。对于这一趟前往潞江坝,年绶的心里隐约有些不安,这种不安不是来自于未知,而是因为夕环,他实在不了解这个夕家人,总觉得她的目的似乎没那么单纯,但又推测不出来她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川北冥市吗?夕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还执着这件事有什么意义?从斗城到滇省省会昆市有850公里,从昆市到潞江坝还有540公里,接近1400公路的路程,全力以赴开过去算上中途休息,也得三天时间。
只不过到了潞江坝之后,又应该怎么找黄明呢?
因为夕环几乎不怎么和年绶说话,但那只傻帽鹦鹉却一路上说个不停,这让年绶很是心烦,数次都想打开窗户直接将鹦鹉给扔出去,但又怕这么做了之后,鹦鹉在车窗外展翅飞翔,同时还对他说:“傻了吧!爷会飞!”
第三天上午九点左右,年绶就与夕环到达了潞江坝,但此处与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新兴的小镇,而且还建起了专属旅游区,为了就是吸引更多人来高黎贡山。印度洋的携云带雨,滋润、爱抚着这条从海底隆起而横空出世的山脉,这就是高黎贡山。高黎贡山1992年被世界野生生物基金会列为具有国际重要意义的A级保护区。这里是珍惜动植物的避难所,物种基因库。在世界名山的前列中,高黎贡山因其孕育了众多的世界之冠而独领风骚。
“高黎贡山里面隐藏的秘密就多了,”在下榻酒店的时候,夕环忽然这么说道,“最后的契丹一脉的寨子也在高黎贡山之中。”
沿途开车,让年绶已经疲惫不已,他没有精神与夕环说这些,只是简单应付了两句,送夕环回房间后,自己则决定先睡一觉,缓一缓下午再说。
躺在床上的年绶没到一分钟就睡着了,等他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他起来稍微洗漱了下,就去敲夕环的房间,但没人开门,他寻思了下觉得有点不对劲,便找了服务员将门打开,门开之后发现夕环的行李箱都打开过,床铺也没动过,消毒过的马桶也没有被揭开,这说明夕环在进入房间后,没有上厕所,没有休息,然后就离开了。
原本就有些多疑的年绶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样,毕竟积极要来潞江坝的人就是夕环,但到了之后她却离奇“失踪”了,是不是因为她原本就有其他的计划呢?
就在年绶百思不得其解,又非常气愤的时候,夕环却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子水果,反而纳闷地问他:“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
年绶看着夕环手里的水果,寻思就算买水果也不至于花这么长的时间?便质问她去做什么了?
夕环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疑心很重?”
年绶岔开话题:“下一步怎么办?难道要进山去找那个契丹寨子吗?”
夕环坐在床边:“镇子里有一家卖银饰的店铺,我去过了,那里正好有卖这种银饰的,而且都是周边各民族的手工制品。”
年绶问:“关于契丹的饰品那里也有吗?”
“有,”夕环从装水果的袋子中拿出一个荷包,“你看看这个。”
看到那个荷包后,年绶立即将黄大仙留在李蛤蟆的那个荷包拿了出来,发现两个荷包一模一样,也就是说,黄大仙曾经去过那家店。
年绶问:“镇子上只有那么一家卖银饰的吗?”
夕环道:“不止一家,一共六家,但只有这家有卖这个荷包,也只有这家有关于契丹的饰品,我怀疑那家店主与挟持黄明的人有什么关系,所以,并没有问太多。”
年绶心里的怀疑稍微减轻:“原来你是去查探银饰的消息,你应该让我去的,你一个人不方便。”
“你开车累了,这些事原本就应该我做,”夕环平静地回答,“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我有刑术呢。”
说到刑术的时候,年绶才意识到那只鸟今天似乎很安静,站在夕环的肩头还闭着眼睛,看样子是睡着了。鸟都累成那样,何况是调查了好几个小时的夕环。年绶让夕环赶紧洗个澡休息,自己则去那家店铺打探下。
按照夕环所传过来的地址,年绶出了酒店,没走多远就找到了那家银饰店,银饰店的招牌也算是古色古香,加上店面复古的装修,很能吸引顾客的眼球。只是让年绶没想到的是,当他走进店铺之中,抬眼就看到了挂在那里的一张地毯,而地毯上的图案正是鬼藏龙。
年绶看着图案慢慢走进,而柜台后,坐在电脑前的那个老板正带着猥琐的笑意看着网络直播。老板看样子二十七八的模样,穿着打扮很普通,就穿着单毛衣坐在那,旁边放着的是他的外套,旁边的烟灰缸中的烟蒂已经成堆,电脑桌上又脏又乱,但店内其他地方却是非常干净,与这里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年绶进店,此人也不起身招呼,年绶分析,店内应该有两个人,一个人这个男子,这名男子比较邋遢,而打扫店内的那人却爱干净,却因为终日那老板坐在电脑前,也懒得搭理他,或者是老板不让这人触碰电脑周围的东西。
年绶看着柜台上还有名片,他拿起来看着名片上写着左啸吟,难道这个男子就是左啸吟吗?他沿着柜台看过去,终于发现摆在柜台角落中的银饰荷包,一共有五个,旁边空了一个位置,那里原本摆着的荷包应该是被夕环买走了。
只是,挂在那里的地毯上的图案为什么是鬼藏龙?这是故意的吗?还是巧合。年绶分析,会不会是因为黄明故意留下了那些线索,引自己来这里。可是,黄明怎么会知道会把自己引来呢?年绶和黄明也不算熟,黄明有事情也不一定会求助他。
年绶故意走到柜台前,看着那地图道:“这地毯很别致呀,这上面的画是什么意思?”
老板看了一眼年绶,又继续盯着电脑屏幕:“这是人家托我们卖的,是个手工缝制的工艺品,背面还有一幅画呢。”
年绶立即问:“那幅画是什么呀?”
“是个棋盘,”老板依然盯着电脑屏幕,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年绶问:“我可以取下来看看吗?”
老板终于起身道:“你要是想买,我就取下来,因为不好取,要不,你进来站在下面,掀起来就能看见了。”
年绶走进柜台内,掀起地毯的另外一面看着,果然是棋盘,这棋盘和上面棋子的排列与年成凯日记中所记载的完全一样。毫无疑问,这就是当年许弈死之前在死囚室墙壁上画的棋盘,而那副鬼藏龙就是凤枝灵后背上的纹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最重要的是,黄明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两幅画?是在这里吗?
年绶摸着地毯:“这地毯怎么卖呀?”
老板道:“你稍等,我得问问,这是人家放我们这里卖的。”
说着,老板拿起手机走远了些打电话,打了不到一分钟,挂掉电话过来道:“人家说了,要存心买,当面议价。”
年绶道:“这么麻烦呀?不能先说个意向价吗?”
老板为难道:“这是人家的东西,我只是帮着卖,也不赚钱,你还是和他自己当面聊吧。”
年绶只得道:“行,当面就当面吧,人在哪儿?他怎么称呼?”
老板拿起名片递给年绶:“就叫这个,地址就在名片上面。”
年绶疑惑:“这不是你店里的名片吗?”
老板摇头:“不是,我这个店要什么名片呀,就这么大点的买卖。”
这算是什么意思?故意的吗?年绶也搞不懂,但为了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能按照名片的地址去找那个叫左啸吟的人。名片上的地址距离这家店也不过两个街,直线距离也就不到三百米。
只是,让年绶没想到的是,当他走进那家店铺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和一个中年男子喝茶的黄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