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注意到年成凯和余晖的不正常,问:“你们在紧张什么?”
年成凯注视着四周:“那是火鼠,如果记载没错,火鼠不会单独行动,通常会先派一只出来探路,假装温顺无害,而其他的则会留着口水躲在暗处等待机会。”
余晖看着卡尔那一头金发道:“火鼠最喜欢吃的不是肉,而是毛发,特别是人类的毛发,你那一头金发恐怕它们从来没吃过,会抢着把你头皮啃得稀烂。”
如果仅仅只是余晖说出那番话,卡尔不会害怕,但他很清楚,年成凯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他在看着年成凯朝他微微点头,表示余晖没撒谎的时候,立即拔出了手枪,同时将冲锋枪上膛。
谭国义道:“给我一把枪。”
卡尔没搭理谭国义,谭国义急了:“给我一把枪!”
卡尔拔出随身的匕首扔给谭国义,算是给了他武器。
年成凯将先前没吃完的食物扔在地上,快速朝着前方走去,因为来时的大殿是无法躲藏的,而这里虽然窑洞多,窑洞口却没有遮挡物,一旦火鼠群发起攻击,他们也是死路一条。
其余人也学年成凯将没吃完的食物扔掉,想着可以拖延下即将出现的火鼠群,就在众人急匆匆往前走的时候,余晖却驻足停下,举着火把看着先前的位置,同时道:“等等!”
众人驻足,余晖指着他们扔下的食物的位置:“你们看。”
年成凯看到,在那里啃食他们扔下干粮的火鼠数量的确增加了,却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庞大,加上先前那只,一共只有六只。这六只火鼠有三只正在贪婪地吃着干粮,而剩下三只则在周围徘徊着。
卡尔持枪看着那几只火鼠:“什么意思?”
年成凯道:“火鼠狩猎前,通常会派一只出来麻痹猎物,而它们的猎物通常都很大,面对小小的一只火鼠自然会麻痹大意,然后剩下的火鼠群再群起攻击,不会先派一只出来,再派五只出来,而且,这些火鼠似乎饿了很久,六只火鼠轮流进食,总是三只吃,三只警戒,而警戒的对象绝对不是我们。”
余晖持刀而立,看向四周:“既然它们不是在警戒我们,那这里肯定有其他什么东西。”
对于火鼠来说,只要它们认准的猎物,不管那是什么,体形有多大,都不会放过,而此时火鼠并未对年成凯等人下手不说,而且还在恐惧着其他什么东西的同时,贪婪地吃着人类留下来的干粮,可想而知,火鼠恐惧的对象是有多可怕?
“继续前进!”卡尔下令道,“继续走。”
卡尔率先开始小跑起来,其他人紧随其后,岩溪被年成凯拽着跑,他似乎不想走,不断自言自语说这就是天谴之类的话。
厉志看着岩溪那副模样,问年成凯:“年先生,你那安神丸似乎不起作用。”
年成凯道:“因人而异。”
岩溪挣脱年成凯:“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离开这里,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众人停下,看着岩溪,卡尔正准备举枪的时候,年成凯却瞪着他。卡尔最终没有举起枪,他也清楚,在这种地方,如果一个人单独行动,下场可想而知。
年成凯看着岩溪道:“岩溪,我会带你出去,但你现在必须听我的,不要再闹了。”
岩溪摇头:“不,我现在就要回去,我要回去!”
说着,岩溪转身就朝着出口的方向跑去,直接穿过还在啃食干粮的那些火鼠,火鼠也完全不搭理他,稍微避开后,又继续啃食着被岩溪踩碎的那些干粮。
余晖道:“人各有命,有些东西也许是注定的。”
岩溪离开后,卡尔带领众人穿越鼎部落生活区遗迹,继续向前。
◆
方志云说完安德烈斯笔记的内容后,年绶却是眉头紧皱。
方志云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安德烈斯这个人很奇怪,怎么破解机关他只是几笔带过,而一些琐事却记录得那么清楚。”
年绶看着远处的饼干碎屑:“不,我只是在想,那些火鼠到底惧怕什么。”
“火鼠?”珐琅听到这个词之后,走到两人跟前,“这里有火鼠?”
珐琅的话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夕环、颜中辉明显不知道火鼠是什么,只是一脸疑惑,珐琅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
商重依然站在那,似乎并不紧张这里有火鼠。
年绶大致给其他人讲述了下火鼠是什么后,夕环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头发。
商重却半开玩笑地说:“把头发剃光,汗毛全部刮掉不就完了?”
珐琅正色道:“那东西很恐怖的。”
商重又道:“你亲眼见过?”
珐琅语塞,他的确没见过,也只是听胡聚讲述过,胡聚说到火鼠的时候,告诉珐琅如果发现有那种东西,只有一件事可以做,那就是逃!
所以,为了可以给苏博达续命,方志云竟然准备抓火鼠,这完全是在拿所有人的生命开玩笑。珐琅上前就准备将饼干渣给收拾了,被方志云给制止。
珐琅看着方志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方志云道:“如果教授有事,那我们将前功尽弃。”
年绶立即问:“为什么?你还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
方志云没解释:“你们想想,记载中火鼠群都是上千只在一起,几十年前这里的火鼠群只剩下了六只,对人还有什么威胁?”
珐琅道:“你也知道那是几十年前,火鼠的繁殖能力和一般的老鼠是一样的!几十年,不要说几千只,十几万只恐怕都有了!”
方志云情绪并不激动:“如果这里如你所说有几十万只火鼠,那么它们吃什么?吃石头还是吃土?如果真的有那么多只火鼠,那么我先前发现的粪便也不会只有那么一点,所以,我推测,如今这里的火鼠数量只有充其量十来只而已,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救下教授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刚说完,珐琅还准备争辩的时候,夕环就立即喊道:“那里!看那里!”
众人跟随夕环的手指看去,看到不远处两只火鼠小心翼翼朝着他们的位置靠近,其中一只四下嗅着,随后迅速跑向有饼干渣的位置开始贪婪地吃起来,另外一只则四下观望着,明显是一只在吃,另外一只在警戒。
年绶看着两只火鼠道:“看样子你说对了,这里的火鼠数量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并未大批量增加。”
颜中辉忽然道:“是不是因为那种恶魔的关系?”
颜中辉的话倒是提醒了年绶,钢木族的老萨满说过,在这里也有恶魔,也就是说,还有与夕锦华同样的恶魔存在,不,应该称为异生物。应该就是是这种异生物对火鼠产生了巨大的威胁。
此时,窑洞四周又钻出来八只火鼠,开始吃着地上的饼干渣。
年绶分析道:“火鼠在食物极度缺乏的情况下,能在这里活这么多年,本身就很奇怪。而它们的数量并没有变的那么强大,我想是因为火鼠群被恶魔,也就是异生物当做了口粮,可这就很奇怪了。”
珐琅道:“的确很奇怪,这个食物链是不完整的。”
方志云突然间出手,抓住两只火鼠,直接拿到苏博达跟前,割开火鼠的咽喉放血给苏博达喝,苏博达在饮血之后逐渐恢复,随后一把抓过其中一只火鼠开肠破肚吃着内脏。
夕环不敢看这场景,背对站着,而颜中辉则目瞪口呆地看着。
年绶道:“恶魔,就是那异生物吃火鼠,那么火鼠又靠什么活着?难道是啃骸骨?”
按照食物链来计算,如果这里没有火鼠的食物,而火鼠又仅仅只是异生物的食物,那么火鼠早就灭绝了。
苏博达彻底恢复之后,随后缓缓站起来,而且双眼放光,他看着手中吃剩下的火鼠:“这是什么?”
方志云却问:“你怎么样了?”
“很好,”苏博达脸色红润,“我从来没感觉这么好,但是,我有一种……”
方志云问:“什么?”
苏博达迟疑了一会儿:“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就如同吸了人血一样的感觉。”
其他人惊愕地看着苏博达,苏博达明明吃的是火鼠,为什么会有吸食人血之后的感觉?不过这句话也说明,苏博达以前是吸食过人血的。
珐琅走到苏博达跟前:“教授,事已至此,有些事不要再向我们隐瞒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方志云并未反对,也没有赞同,只是蹲在那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查看已经死掉的那两只火鼠。
年绶问:“教授,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
苏博达看了一眼方志云,随后道:“我叔叔的笔记中记录了一个炼成阵,虽然没有详细说明炼成阵的作用是什么,但我认为那应该是炼金术所用的……”
炼成阵第一步骤就是选择地点,安德烈斯的笔记中写了很多苏博达根本看不懂的内容,他在找寻他人帮忙后,得知那些都是按照中国风水学翻译过来德文,他只能找人反推成为中文,又找了懂风水学的人,才明白,炼成阵的地点必须要选择在地下,同时炼成阵中心位置必须要见月光,而符合这一条件的地点,只能是水井。
于是,苏博达在德国乡下找了一处枯井,将枯井下方定为炼成阵的中心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