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成凯日记中提到的黄晓林是什么人,还是个未知数,黄晓林从司马墨策那里得到了捉影者的能力,还将司马家的无字天书交给了年成凯,顺便陷害了年成庆。不过,从日记中,年绶也终于明白,为何在年家族谱里压根儿就找不到年成凯这个人的原因。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李树端是个捉影者,他的能力从何而来?是从无字天书里得到的,还是黄晓林的后人给他的?如果是前者,那么李树端与年成凯就存在一定的联系,再加上盘古寄出日记这件事,那么盘古会不会就是年成凯本人呢?
夕环和年绶商量的时候,阿茕则坐在那里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很是入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夕环听完年绶的分析后道:“我们还是先关注眼下的案子吧,虽然不知道捉影者具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如果假设李树端是捉影者,那么整件事就说得通了。”
年绶点头道:“的确,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那么,第一个出事的李树端是不是被鬼附身?当然不是,那是李树端自己演的一出戏,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李树端想要排除自己的嫌疑。他清楚有监控,所以故意开门出来,再关门再出来,让监控拍到自己在找所谓的敲门人,或者说敲门的鬼。实际上并没有人敲门,紧接着,他假装被附身一样缓慢走上楼顶去,之所以他要这么做,是因为李树端很清楚,老年公寓为了安全,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盯着监控,他的怪异举动肯定会引起保安和医生的警觉,他只需要控制好上楼的速度,等待别人把他拦下来就行了。
隔了一天后,也就是9号的晚上,李树端在房间里利用捉影者的能力控制张永顺将自己的脚弄断,又隔了一天,11号半夜再控制王卫兵服药自杀。这一切做完之后。直到14号,李树端再次对毛春英下手。
夕环问:“窦桂兰真的与这件事没有关系吗?”
年绶道:“我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没有联系,但是唐堂和唐绝两个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夕环疑惑:“看样子,李树端只是想折磨张永顺,对王卫兵和毛春英下杀手,应该是嫉妒仇恨,从之前得到的那些资料来看,他们三人的关系和矛盾,就是李树端做这一切的动机。”
年绶道:“从这里也可以分析出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李树端肯定是近期才获得的捉影者的能力,或者说熟悉这种能力,要不他早就动手了。背后的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他想告诉我,捉影者是真的存在。”
夕环看了一眼还在看月亮的阿茕:“可问题在于,即便是知道凶手是李树端,可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告诉白冰吗?执法机构怎么处理这种案子?根本无法处理。”
年绶想了想道:“先确定是不是李树端,然后让8424来处理,他们是专门对付这种人的,所以,你现在带着阿茕先回去,我去见李树端,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怕李树端又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夕环却不同意:“你也说了,最终目的是你,还是让8424来调查处理吧。再说,李树端已经达到了目的,应该不会再有所行动了。”
年绶道:“你太高估人性了,一个笃信神秘文化的人,某天真的获得了他认为的神力或者异术,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他绝对不会在达成所愿后就收手,他会把自己当做神。”
年绶先送夕环和阿茕上车,让她们俩先回安全屋,而自己则直接去找李树端,不过,年绶还是多了一个心眼,在去之前,先给詹天涯打了一个电话,将发生在老年公寓的事情告知,又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詹天涯的回答却很冷漠,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难道不信我?年绶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摇摇头,直接上楼,然后敲响了李树端的房门。
李树端很快开门,手中还拿着一本书,他冷漠地看着年绶问:“有什么事吗?”
年绶笑道:“你都不看一眼来的是谁,直接就开门了。”
李树端则道:“老年公寓这么安全。”
“是吗?不是刚出过事吗?闹得人心惶惶的,但你却不一样,”年绶站在门口说,“如果你真的被鬼附身,又险些跳楼,就算还敢住在这里,有人敲门,你也会隔着猫眼看清楚了再开门。”
李树端知道年绶来者不善:“你什么意思?”
年绶作势要进去,被李树端拦住:“你想干什么?”
年绶看着李树端道:“有些话我如果在这里说,周围人都会听到。”
李树端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让年绶进了房间。
年绶走进房间后,看着桌上摆着一本古书,他注意力立即集中在那本书上,而李树端则站在门口思索着什么,很快他目露凶光,将门轻轻关上,然后转身站在年绶背后。
年绶走向书桌,靠近才发现,那只是一本关于风水秘术的书。年绶有些失望,转身的那一刻,李树端将眼中的凶光收起,平静地看着年绶。
年绶道:“我就开门见山了,我知道,张永顺的脚,王卫兵的自杀以及毛春英的死都与你有关系,说直接点,你就是凶手。”
李树端皱眉:“你有病吧?张永顺自己弄断的脚,你也说了王卫兵是自杀,毛春英是意外摔死的,怎么变成我是凶手了?”
年绶看着李树端的双眼:“你可真沉得住气,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学会了某种异术,可以控制人的影子。”
李树端脸色大变,年绶从他的表情变化判断出,他的推测完全正确。
李树端立即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不要以为我喜欢研究神秘异文化的东西,就诬陷我是凶手,执法机关都已经定案了,再说了,控制影子?你说出去,别人信吗?”
年绶叹了口气,缓缓坐下,他决定用激将法,因为对李树端这种人,用激将法是最管用的:“你为什么要对张永顺下手?很简单,以前张永顺是你的副手,车间副主任,你是主任,虽然都下岗了,但是人家后来混得比你好,子女也比你的女儿争气,你嫉妒他,非常嫉妒,嫉妒得恨不得杀了他,就算人家给你出了住在老年公寓的钱,你都认为那是自己应得的,你的心理已经扭曲了。至于王卫兵,你要害他,有两个原因,第一,因为下棋的缘故,王卫兵棋艺比你好,你竟然悔棋,说到底,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第二嘛,就是因为毛春英,如果我没猜错,毛春英喜欢的是王卫兵,而不是你。这也是你要杀死毛春英的原因,毛春英拒绝了你。”
李树端的浑身都开始发抖,那是他极度愤怒的表现。而年绶则关注着地上的影子,实际上他很冒险,他就是在冒险想看看李树端是怎么控制影子的,他必须亲身体验一回,才能确定自己的推测没错。
年绶见李树端还没动手,决定火上浇油:“李树端,说真的,很多人发家致富都在改革开放初期,那时候只要敢拼敢努力就能够成功,可是你呢?你活成什么样了?你就是个废物知道吗?你除了嫉妒别人,在背后诅咒别人,暗地里下手之外,你还能做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你学会了异术,你充其量和人吵吵架,连动手都不敢?因为你既打不过人家,而且兜里还那么干净。”
李树端也看着地面,年绶也在等待,可许久过去了,年绶还是活动自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李树端缓缓抬头看着年绶,咬牙道:“你说完了吗?侮辱够了吗?可以走了吗?”
年绶一愣,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李树端不动手?难道自己推测错了?
李树端将门打开,示意年绶离开,年绶只得往外走,走到门口后,李树端也没有摔门,而是将门缓缓关上。
年绶站在门口,转身看着紧闭的大门,而在门内,李树端盯着地上的影子,又看着自己的双手,眉头紧锁,慢慢蹲下来抱住自己的头。
年绶来到电梯前等待着,电梯门打开之后,他走了进去,按了一楼。到了一楼后,电梯门开,年绶刚要出去,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保安,保安就站在电梯门中间的位置,不让年绶,也不往电梯里走。
年绶觉得奇怪,便说:“麻烦让一让。”
保安突然间抬手就是一拳朝着年绶挥来,年绶虽然吓了一跳,但身体的自然反应还是让他轻松躲过,那一拳保安挥空后直接摔进电梯里,紧接着爬起来就扑向年绶。
年绶注意到保安的表情呆滞,但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身体在用力,不可能是呆滞的表情,他立即意识到,这个保安被人控制了。
肯定是李树端,难怪他之前不动手,他是不愿意在房间里动手。
年绶轻松制服了那名保安后,保安还在奋力挣扎,他无奈只得将保安打晕,随后又拨打电话给杨巅峰,让他赶紧来处理,自己则按了电梯又返回三楼。
年绶到了三楼后,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李树端的房间,正准备踹门的时候,发现门开着,李树端并不在房间。他马上又打电话给杨巅峰:“大哥,你赶紧去监控室,以最快的速度,调出之前的监控,看看李树端离开后去哪儿了?不要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