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绶看着夕环问:“年玺逼你合作?他怎么逼你?”
夕环没解释,只是招呼珐琅离开。
阿茕看着夕环道:“年绶,别听她的,这种人满嘴胡说八道。”
夕环道:“你们不相信我,无所谓。”
说罢,夕环转身离开,珐琅恢复了人的形态,擦去嘴角的鲜血跟在夕环身后,走了几步后还回头冲着年绶诡异一笑。
那几只机关蝎子爬在吴桐的身上,让人看得毛骨悚然。吴桐抬头看着上空道:“看样子,我们要上去很难,不如将这块虵石交给8424吧,也算是为国家做点贡献。”说罢,吴桐走向山洞口,对外喊道,“喂——”
此时,潜伏在山洞外的詹天涯闻声,看向夕环和珐琅远去的方向,顺手抓起旁边树上那只完全不动的机关蝎子,这才走向山洞内。
年绶看到詹天涯走进来,苦笑道:“詹主任,你这又是何必呢?还需要您亲自出马跟踪我们?”
商重皱眉看了一眼詹天涯,阿茕也觉得詹天涯有些小题大做。吴桐什么都没说,而是将盒子扔给詹天涯,詹天涯打开盒子,伸手摸了下,确定里面是虵石后,这才道:“抱歉。”
吴桐笑道:“其实你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吧。”
詹天涯点头:“我们研究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进入凌云阁的办法,为了不破坏这件文物,只能一直等待,这下我们可又有得忙了。”
吴桐又伸出手去:“你可以把我带走了。”
詹天涯看了一眼吴桐的手:“还没到时候,虽然从法律角度上来说,你擅自杀人是不对的,但是,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追究,另外,我可以合理怀疑你在杀人灭口,说不定你也是那些潜伏小组的一员。”
詹天涯的推测不无道理,不过,毫无证据,从吴桐的经历和身世上来讲,也不合理,显然詹天涯这么说,只是为了从法理上困住吴桐。
詹天涯按下耳边的通话器,对下属命令道:“从现在开始,扩大封锁凌云山空域至半径十公里范围,后山绝对不允许游客入内,前山正常营业,不能惹人怀疑,所有作业都在夜间进行。”
吩咐完毕后,詹天涯看着吴桐道:“身为旄捕,也是唐门的传人,你的身份倒是很特殊,说说吧,你过去的经历。”
年绶、阿茕和商重也看向吴桐,他们对吴桐的过去也很好奇,迫切想知道吴桐到底是什么人。
吴桐微微一笑:“那我就继续先前的故事吧。”
吴桐继续先前的故事,时间再次回到几十年前那夜的唐门云阁之上。位于云阁上的年成凯等人从高空俯瞰下去,发现有几只火把在废墟中移动,之所以能看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几只火把散发出的是绿光,在红色火焰废墟中十分显眼。
矩炼立即意识到,说不定幕后主使现身了,于是,立即与年成凯、唐七两人从唐门云阁之上下来,随后直接朝着绿光所在的方向走去。
就在三人靠近绿光的时候,绿光消失了,那五人手中的火把熄灭。借着废墟的火光,他们清楚的看到那五人的身材样貌。为首者很魁梧,戴着一副圆眼镜,短发,脸上还有一道奇怪的伤疤,不,像是胎记,而在他身后的其他四人高矮胖瘦不一,其中一人身高竟然足有两米,加上那有些肥胖的身材,就如同是一块可以行走的五花肉。另外,还有一名身材矮小的侏儒,剩下两个看似身材比较正常,但其中一个人却有一条如蛇身一样的尾巴,最后一个双眼泛着绿光,耳朵边缘还带着绒毛。
这五人除了为首者之外,其他人看起来就是怪物。
年成凯见状,低声问唐七:“他们应该是盘古的人?”
唐七无法确定,只得道:“不知道,应该是吧。”
这么说,这次袭击就是盘古组织的人做的?
为首的男人脱掉自己的飞行员夹克,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这里可真热呀,就像是地狱一样。”
矩炼上前:“就算是地狱,也是你制造的,你是谁?”
男人擦着自己的眼镜,也不着急回答,擦干净重新戴上后才道:“我叫韩旭,是准备取代你的人。”
矩炼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年成凯上前问:“你们就是盘古的人?”
韩旭看到年成凯后,竟然单膝跪地,身后其他四人也立即照做,韩旭道:“凝神殿下。”
年成凯皱眉,他对这种方式很是厌恶:“我不是什么凝神,别来这一套。”
矩炼突然间发难,身后的机关手臂突然间飞出,朝着韩旭身后四人飞去,那名巨人直接挡在其他几人跟前,不过那机关手臂突然间在空中分解炸开,里面散射无数的钢针以及毒液,那巨人中招,体表顿时被溶化,痛苦得满地打滚。而那名侏儒则直接上前,毫不迟疑地掏出巨大的斧头将其脑袋砍了下来,看样子是不想让自己的同伴死得那么痛苦。
“还剩下四个,”矩炼深吸一口气,“都给我去死吧!”
韩旭立即退到一侧,命令自己的手下:“你们三个陪他玩玩。”
剩下三个怪物,除了侏儒外,还有蛇尾和绿眼。侏儒没有着急进攻,而是抱着斧头蹲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观察着,蛇尾则是径直朝着矩炼冲了过去,矩炼根本没动,等其到自己跟前的时候,身体正面的机关突然间打开,从里面飞出数枚形状各异的暗器,而蛇尾直接用尾巴将暗器全数挡下,随后甩着尾巴朝着矩炼的头部袭去。
就在那条尾巴即将靠近矩炼的头部时,矩炼的脑袋直接缩回了体内避开了这一击,绿眼则是突然间朝着唐七袭去,唐七正准备迎战的时候,年成凯却站在唐七跟前,绿眼见状立即变换目标,转而挥拳朝着矩炼的肩头砸去。
就在此时,矩炼的身躯散开,两条手臂飞出抱住了绿眼,与此同时,手臂中飞出无数的钢丝将绿眼全身缠上,同时钢丝越来越紧,还未等绿眼落地,整个身体就被钢丝直接勒成了数块。
漫天的血肉飞溅的同时,蛇尾的双脚突然被地上冒出的双手抓住,矩炼的身躯也飞到他跟前,敞开的正面身体内出现利刃,直接将蛇尾的身体一分为二。随后,矩炼的身体回到原处,四肢重新组合在一起,只不过,现在的矩炼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那四人的鲜血,就如同是嗜血修罗一般。
坐在一旁的韩旭竟然打了一把伞,伞上也沾着一些鲜血,他满脸遗憾地看着周围的尸体:“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再怎样他们也能伤着你,真不愧是矩部落的首领。”
矩炼冷冷道:“你是最后一个,因为你太嚣张,所以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韩旭立即道:“别着急,等等,先让我说几句话。”
年成凯立即道:“让他先说。”
韩旭叹了口气:“盘古组织分成两派,你们应该知道吧?一派是盘古,一派是混沌,那四个人是混沌,而我是盘古的人,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迎接凝神,确保凝神殿下不会受到伤害,所以,我们不是敌人,不过呢,矩炼先生,您太激进了,你的目的众所周知,所以,我恳请您放弃以前不切实际的念头,与我们合作,铲除那些试图毁灭这个世界的坏人,好吗?”
韩旭的话说得很诚恳,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撒谎的迹象,不过他这种态度反而激怒了矩炼,矩炼直接朝着韩旭掷出暗器,韩旭完全没动,就站在那里,而那些即将刺中他的暗器停在了他的跟前,与此同时,矩炼也发现自己无法再动弹。
年成凯和唐七发现,韩旭的影子发生了变化,他的影子像是章鱼一样散开,不仅控制住了那些暗器的影子,也控制住了矩炼本人,剩下的影子则围绕在唐七和年成凯跟前,没有控制两人,只是将两人困住。
矩炼看着韩旭道:“你是影部落的人!”
韩旭摇头:“我不是影部落的人,我是什么部落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放弃之前的念头,与我合作?”
矩炼冷笑一声,继续发动机关,周围的地上突然间冒出很多唐门门徒身体的机关残骸,那些残骸重新聚拢在一起,组成无数个怪异的人偶。韩旭显得很不耐烦,不断躲闪那些机关人偶的攻击,同时控制着其中几个让他们自相残杀,自己则直接跳进废墟的高处,注视着矩炼的同时举起手来,随着他张开的手掌缓缓握成拳状,矩炼的身体也开始被影子挤压,顷刻间,除了他的脑袋之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变得粉碎。
矩炼身体粉碎的同时,机关人偶也散落满地,不再动弹。
年成凯见状想要去寻找那把钥匙,但又怕被韩旭发现,只得站在那注视着韩旭。
韩旭从高处跳下,开始在矩炼散落的身体内寻找着什么,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但年成凯和唐七早就发现,矩炼体内那个机关盒子长出了如虫子一样的腿,快速爬进了旁边的黑暗之中。
韩旭寻找未果,又来到年成凯跟前道:“凝神殿下,很抱歉,你得开始逃亡了。”说着,韩旭直接用控影术控制住了年成凯和唐七,转身缓步朝着唐门之外走去。
吴桐将往事说到这里后,看向年绶:“故事讲完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年绶立即问:“你是知道的?如果是年成凯告诉你的,那么,你应该知道后续的事情,如果你不知道,那这些事有可能是你编造的。”
吴桐道:“这些是我师父告诉我的,因为当时我师父在场,他是唐门唯一一个活人。”
唐门唯一一个活人?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身为旄捕的叶良山也是唐门的一员?
韩旭控制着年成凯和唐七离开之后,不远处的地道口被打开,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探出头来,四下看着,随后爬了出来,借着火光看着已经变成零件的矩炼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别哭,”矩炼的头颅说话了,“唐良,你过来。”
被称为唐良的孩子立即跑了过去,跪在矩炼的头颅跟前:“爹。”
矩炼看着唐良:“你现在是矩部落唯一的后人了,你以后需要做什么,想做什么,爹都不反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话间,那个盒子又从阴暗中爬了出来,直接爬到唐良跟前,随后盒子打开,里面出现了一把钥匙。
矩炼看了一眼盒子道:“盒子里有爹的虵石,只要拿到虵石,加上爹教你的那些技术,你便可以独当一面,如果你想继承爹的意志,你还可以拿着钥匙回到矩部落遗迹中去召唤那支军队,总之,未来的路怎么走,你自己选。”
唐良从盒子中拿出虵石和钥匙小心翼翼地揣好:“爹,我还小,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矩炼露出笑容:“爹活了几万年,始终不明白什么叫做人生,我总觉得普通人很可怜,一辈子没有目标,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我觉得我比他们更聪明,更有理想,其实回头想想,爹只是为了一个执念而活着,从今往后,你走自己的路,把爹以前要求你做的事情都忘掉。爹困了,爹要睡觉了,爹终于可以睡觉了。”
说完,矩炼合上了双眼,而唐良则是抱着矩炼的头颅嘶声地哭着,哭声回荡在唐门的废墟之中,很快又被废墟燃烧的声音所掩盖。
不久之后,唐门唯一的传人唐良变成了旄捕弟子叶良山。
吴桐说到这里,众人才知道,原来叶良山就是矩炼的亲生儿子,是矩炼和普通人类女子所生的吗?其实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叶良山并没有如父亲矩炼一样那么激进,而是选择了成为一个旄捕。但是,这个旄捕却在多年后来到川北冥市查案的时候意识到,他想要躲避的一切,还是找上门来了。于是乎,他选择了收徒,将吴桐收为弟子,传授了他所有的本事,最终也将那块虵石给了吴桐,弥留之际,他告诉给吴桐的话,和当年矩炼所说的差不多,那就是让吴桐自己去选择。
詹天涯听到这里,立即问:“那你是怎么选择的?”
吴桐道:“我选择揭开真相,避免灾难,这就是我后来加入盘古的原因所在。”
年绶立即道:“你撒谎,盘古组织都是混种,你不是,你只是一个拥有了矩炼虵石的普通人而已。”
吴桐拿出脖子上的项链,项链上看起来什么都没挂,但实际上,矩炼的虵石已经变成了项链的吊坠。吴桐举起虵石道:“我如果吞下这块虵石,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不敢那么做,我只能戴着虵石,这就是为什么,我只能控制一些小型机关木偶的原因。我虽然不是混种,却拥有矩部落的能力,这就是我可以成为盘古一员的原因所在,只不过,这个组织太混乱了,至少就我看来是这样的。”
盘古组织很混乱?这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