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家决定支持年绶,不仅是张倩的意思,也是夕茗的考虑。而告知夕茗关于张倩躲藏地点的正是孤军。孤军的本意还是觉得这样会导致力量失衡,对于孤军而言,他们不愿意看到已经存在于异道内的霾国后裔力量彻底消失,因为那样做的话,有可能导致新的力量崛起。
年绶声称需要考虑一下,挂掉电话后,将张倩的提议告知给了年仲墨和墨灵均,两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认为眼下首先要保全自身的实力,而经济实力是最重要的,一旦失去了金钱支持,他们将寸步难行,这是最现实的情况。
年绶见两人同意,回电给张倩,而张倩则告知年绶她会尽快赶到济世资本集团与他们见面,而且还会带来等价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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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内,张倩放下电话,转身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奶奶夕茗,还有孤军的孙一帆道:“年绶同意了。”
夕茗显得很平静:“他没有任何选择,只能与我们合作,因为他需要保存实力,而对夕家而言,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实力而言,就算我们有那笔钱,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积蓄一股完全忠于我们的力量。”
孙一帆道:“不管怎样,孤军的意见已经摆明了,我们不希望力量失衡。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和年绶的联手导致力量过于强大,想要改变现在的异道现状,孤军也会不留余力的打击你们。”
夕茗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在她心里认为异道这群人恐怕根本不清楚如果真的凝神出现了意味着什么,就算整个异道联合起来,都不可能是凝神的对手。不过,对于他们而言,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这个世界,而是回家,回到原本属于他们的世界。
孙一帆起身道:“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了。”
孙一帆离开,夕茗则是走到张倩的身边,问:“你在想什么?想年绶吗?”
张倩看着窗外:“奶奶,年绶不会原谅我的,但是我的确很后悔,可是,我又不甘心。”
夕茗道:“我们夕家人谁会甘心呢?从我母亲那一代开始,我们就没有活出自己的样子来,我在发现你之后,还以为你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可以脱离这一切,没想到命运也没有放过你,转了一圈还是将你带回来了,命运对我们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沼泽。”
张倩站在那,回忆着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对她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是梦境一样,但无法定义梦的性质,到底是美梦还是噩梦?因为梦中有好有坏。只不过,在经历这么多之后,她才明白当初年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很多事情只有当自己去经历后才能够明白。
张倩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奶奶,我是个没有什么远大目标和理想的人。”
夕茗没说话,只是默默听着。
张倩又道:“在我遇到年绶之前,我认为自己想要搞清楚的只是父母失踪的原因,只要解开这个秘密就好了。遇到年绶后,我沉浸在他带来的美好幸福中,我开始想要更多,我开始幻想着成为年家执掌人夫人的生活,我当时没意识到,其实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那也只是普通人的幻想,所以,当我发现年绶不是年家人之后,我做了错误的决定,我抛弃了年绶,从那开始我就一错再错,后来投奔萨斯卡,只是因为我不想让年绶觉得,我离开他之后会过得凄惨,我想要让他知道,我过得很好,实际上我并不好。”
夕茗看着张倩:“这些话,你应该对年绶说,而且应该早点说,而不是现在对我说。”
张倩摇头:“没用的,就算我现在对年绶坦诚这一切,也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事情,我直接或者间接害死太多人了,单凭这一点年绶就不可能原谅我。”
夕茗道:“那就做你该做的事情,把个人的感情完全放在一旁。”
张倩转身面朝夕茗,正色道:“我知道了。”
酒店楼下,孙一帆回到车内后,观察了四下,确定没人盯着自己,这才打开手机,拨通了安全号码,然后对着那边道:“夕家已经入局了,他们决定提供资金给年绶。”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冥耳分舵茶胖子的声音:“还好我们有后招,不管是如今韩旭把控的年家,还是年绶的济世资本,亦或者是夕家,终归要削弱一方,然后全部放入棋盘内才行。”
孙一帆看向远处道:“孤军的原则依旧没变,我们是因为这项原则才做了这样的事情,丑话还是要说到前头,如果冥耳想要借助此事扩大自身实力,我们孤军不会坐视不管的。”
茶胖子笑道:“你们多虑了,别忘了,我们十二门派站在一起才叫异道,什么霾国后裔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只要清除了他们,一切就可以回到原本的轨道上来了。”
孙一帆道:“如果有一天我们发现,异道的起源就是来自于霾国,那怎么办?”
茶胖子的笑声从话筒中传来:“那就不是你我应该去担心的事情了,我们只是卒子而已,卒子要做的事情就是走好自己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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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道会按照约定,将事态发展的所有情况都实时汇报给了8424。这些情报当然不会到达雷松和党向国手中,他们两人至今仍被蒙在鼓里,还在从之前的线索中寻找蒸发哥,全国布局抓捕年良,忙得不可开交。而在医疗室中的詹天涯一边看着情报,一边看着监视器上被软禁的江微歌,因为江微歌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
詹天涯早就意识到了江微歌的不寻常,她身上携带的那种可以逆转时间的力量应该与霾国有关系,加上宇部落的虵石并未出现,所以,詹天涯觉得江微歌大概与这件事有某种特殊的联系。这也是詹天涯为何要将江微歌从阿勒锦调到蓉城来的原因。原本詹天涯的计划并不是这样,但蒸发哥案件的出现,让他只得将计就计,所以,江微歌眼下的遭遇也不是偶然,全都在詹天涯的计划之中。
当然,詹天涯的计划得到了上级的全面支持,他们需要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异道代表的异文化是无法消除的,因为这些都是几千年来的积累,但异道的存在依然对整个国家乃至于整个世界都是威胁。79年工大案后,詹天涯就一直思考应对措施,但异道实在太庞大,太根深蒂固了,所以,詹天涯在发现异道与霾国的联系后,意识到,如果霾国的彻底消失可以让异术也彻底消亡,那么异道的存在就仅仅只是一种传承下来的神秘文化。就如一本武功秘籍,就算摆在那,也没人可以学会,那就不会带来任何威胁。
对不起了,年绶,我没得选择。詹天涯合上电脑,点燃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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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倩与年绶见面之前,产生过无数种设想,但没有一种设想会是如此的平静。年绶没有客套,没有询问,连眼神都那么平静,就好像在看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只是询问张倩带来的到底是什么?
而张倩所提的那个箱子中装满了陵弈棋子,因为那些棋子说到底都是没有力量的虵石,那也是早年夕家积累下来的东西。对异道而言,这些东西如果在黑市上拍卖,可以卖出不菲的价值,因为这种半透明的石头在这个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物以稀为贵。
最重要的是,陵弈对年绶而言,是整件事的开端。可是年绶在看到那些石头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转手交给了墨灵均,然后准备前往冥耳处,用这些东西去更换古冥市的地点所在。
张倩立即道:“我也得去,你们去古冥市,我也必须去,这是前提。”
年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同意,因为张倩去还是不去,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影响。同时,年绶也在偷偷观察张倩,他观察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怎么会对这个曾经深爱的女人没有丝毫感觉。这让他觉得很怪异,当初夕环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抛弃自己的时候,年绶生不如死,甚至期盼着自己可以失去情感,那样便可以不用痛苦了,而如今,他真的没有了情感的存在,反而觉得有些遗憾。
原来,彻底的冷漠也会带来负面的东西。
年绶、年仲墨、张倩和墨灵均看到了冥耳的茶胖子后,茶胖子清点了箱子中那些虵石,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因为这些是夕家仅剩的虵石。虽然如今创造新虵石的能力在韩旭处,但对夕家而言,失去了这些,就失去了再分散力量的可能性。
要知道,夕家的能力就是创造怪物,没有了虵石,他们无法再积蓄属于自己的力量,等于是失去了威胁。
年绶问:“既然东西都拿到了,那么应该给我们情报了吧?”
茶胖子道:“古冥市的入口在原本斗城的护城河下方,但不是现在这条护城河,而是古斗城的护城河,斗城就是建立在原本古冥市的基础上。”
年绶闻言脸色变了,如果这么来算,时间至少要追溯到蜀国时期,而且这个蜀国还要追溯到上古时期的蜀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