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氏古蜀国对年绶来说并不算陌生,因为在他小时候就听年无垠给他讲过古蜀国的故事。上古时期,古代仰韶人迁入今川蜀地区,形成了一个新的族群,后来人们将他们称为蜀山氏。传说,蜀山氏的女子嫁给黄帝为妃,生下儿子名为蚕丛,蚕丛的儿子鱼凫开创了古蜀国。而在古文献记载中,关于古蜀国的记载则说法不一,以《史记.五帝本纪》举例,其中有记载:黄帝居轩辕之丘,而娶于西陵之女,是为嫘祖。嫘祖为黄帝正妃,生二子,其后皆有天下,其一曰玄嚣,是为青阳,青阳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昌意娶蜀山氏女,曰昌仆,生高阳,高阳有圣德焉。
后世考古也从商周朝时期留下的甲骨文中发现了蜀国的记载,武王伐纣就有蜀人。只不过那时候蜀地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国,而是由大大小小几十个部落组成的,而这些部落也自认为自己是一国,直到春秋战国时期才有蜀国的出现。而蜀国在战国时期又被秦国所灭,在那之前的蜀国就被称为古蜀国。
秦国灭蜀国后,简历蜀郡,蜀郡治便是今天的蓉城,而斗城又属当时的蜀郡所辖。但是,在三星堆遗址被发掘研究之前,历史学界对古蜀国的认知是相对比较狭隘的,基本上都是从过去留下的古籍中寻找线索。在三星堆遗址研究后发现,长期以来历史学界对巴蜀文化的认识大相径庭,有些地方甚至完全不同。在过去,历史学界认为,与中原地区相比,古代巴蜀地区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地方,与中原文化没有关联或者说很少有交往。而三星堆遗址证明,它应是夏商时期前后,甚至更早时的一个重要的文化中心,并且与中原文化有一定的联系,并且验证了古代文献中对古蜀国记载的真实性。而且,三星堆的发现将古蜀国的历史推前到五千年前,证明了长江流域与黄河流域一样同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证明了长江流域地区存在过不亚于黄河流域地区的古文明。
茶胖子在说出地点之后,年绶立即就想到了这些,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古蜀国与霾国是不可能有直接联系的。只是觉得纳闷,古蜀国的历史太遥远了,总不可能年天成和夕运帆是在战国时期创立的古冥市吧?那绝对不可能,因为那时候对异道的正式称呼都没有出现。
所以,年绶只能问茶胖子:“年天成和夕运帆具体是什么朝代的人?”
茶胖子却是反问:“年天成是年家的祖先,这件事你们问外人,这不奇怪吗?”
的确奇怪。可是,年家也的确没有留下任何准确的资料。只是现在可以知道的是,古冥市内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那个秘密或者说那些秘密,是不允许后人去触碰的。
离开冥耳分舵后,年绶等人立即返回济世资本,开始搜集斗城相关资料与古地图。不过,年绶非常疑惑的是既然年家和夕家算是有世仇,为何年天成和夕运帆又要合作开办冥市?这一点无法对应上他们所查到的相关资料。
年绶想到这个问题,便询问了张倩,而张倩表示她并不清楚,说完后,她又正色道:“年绶,其实我这次选择站在你这边,是因为我想得到你的原谅。”
年绶完全没回应这句话,只是抬眼看着投屏上那副斗城的地图。年绶非常清楚的是,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张倩的本性就是好高骛远。即便是自己原谅了张倩,张倩还是那个会在关键时刻抛弃自己的人。这与珐琅在本质上是有区别的,珐琅虽然也是因为觉得受到了轻视也选择走上一条歪路,可他内心并不是那样,如果他真的愿意走上邪路,早些年胡聚安排他四处查探的时候,珐琅有很多机会,但他都没有那么做。张倩,也就是夕环早些年因为眼睛无法看见,一直独自生活的原因,她接触不到她想要的权力和金钱,而这两者综合起来就是力量。
年绶并非是一个冷漠的人,他只是害怕了。特别是现在,他基本上失去了对情绪的感知,更加认为感情比物质更加重要。物质没了,可以想办法找回来赚回来,但是感情这东西没了,就真的没了。
年绶看着地图的时候,又算了算这次行动的人,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年仲墨、阿茕、商重、墨灵均和张倩,胡聚段了一条胳膊无法再参与,但珐琅兴许还可以参加。不过,他认为还有帮手,还需要再找至少五个人,于是,他就将自己的想法告知。
其余人听年绶忽然说这件事,都觉得奇怪,现在入口还没确定,他竟然就开始觉得需要帮手?再者说了,这次行动不应该再节外生枝,知道的人应该越少越好。
墨灵均立即道:“我在琳琅内挑选一些。”
“不,琳琅的人不专业,”年绶立即否定,反而看向年仲墨,“小舅,你有人选吗?最好是异道内的高手。”
墨灵均心里有些不快,他觉得年绶为何相信年仲墨而不相信琳琅的人?虽然琳琅组织内的人也许不如异道的人那么专业,但至少忠心,这种行动忠心才是最重要的。阿茕和商重也觉得奇怪,只不过他们俩什么都没说,以两人对年绶的了解,年绶是不会无缘无故提这种要求,一定是有他的考虑。
年仲墨看了一眼其他人,问年绶:“我们现有的人手已经足够了。”
年绶道:“小舅,你对探索古遗址没有经验,这里有经验的只有我、阿茕还有商重。”说罢,年绶又看向张倩,“张倩姑且也算。”
张倩却是道:“如果可以,还是叫我夕环吧。”
年绶没接这话茬,而是继续道:“在那种环境中,需要有冒险者、探险家,异道内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我需要的是高手,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进入后能够顺利找到想要的东西。”
年仲墨没说话,但见其他人也没有发表任何反对的意见,也就明白,这些人都听年绶的,所以他反对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是道:“我试着去找找。”
年绶又补充道:“因为时间紧急,所以,你不需要考虑找来的人道德品质如何,你懂我的意思吧?”
年仲墨更加诧异了,这种行动必须要考虑到参与者是否靠谱,否则路上很容易发生变故。不过,他又猜测,年绶找的这四五个人会不会等于是炮灰?如果自己找几个虽然专业技术过硬,但人品极差,甚至死不足惜的人,就算在关键时刻放弃他们也无所谓?
年仲墨的猜测也等于是其他人的猜测,特别是张倩。张倩产生那种猜测后,觉得年绶变了,变得有些不折手段。只不过年绶没有做任何过多的解释,只是让墨灵均继续查找资料,而自己去看看胡聚和珐琅两人,年仲墨则是马上想办法找人。
年绶来到胡聚所住的房间,胡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因为失血过多,加上有炎症的关系,他还在持续发烧,所以意识还很模糊,看到年绶也只是用眼神打了个招呼便又闭上眼睛。
年绶看着床上的胡聚,问站在一旁的珐琅:“接下来的行动,你要参加吗?”
珐琅却是道:“我不就参加了,我想留下来照顾我爸爸。”
年绶微微点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如果珐琅表示要参加,他反而要警惕。如今他知道照顾伤重的父亲才是首要,代表他的确是改过自新了。
珐琅又道:“你们去找古冥市,韩旭也应该会去,如果韩旭没有带上我妈,那我的机会就来了,我应该还是有办法对付那些剩下的死士,再给我派点人,我可以把妈救出来。”
年绶道:“到时候视情况而定,你也要安心养伤。”
珐琅点头道:“我没关系,我现在就是个怪物,对我而言,失去一条胳膊没有什么大碍。”
年绶叮嘱道:“好好照顾爸爸,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年绶刚要离开,珐琅叫住他:“年绶,对不起。”
年绶驻足停下,扭头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我不会再计较,只不过,在所有的事情结束后,我希望你还是去自首,毕竟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珐琅道:“我会的,到时候就拜托你照顾爸妈了。”
年绶点头离开,珐琅看着床上的胡聚,心里觉得无比的轻松,他终于发现其实放下那么多执念和欲望才能让自己真正获得解脱。
年绶走出房间后,就看到站在走廊一侧的张倩,张倩明显是在那里等他。年绶径直走向张倩,然后道:“走,我们去喝点东西,顺便聊聊。”
张倩很诧异,她以为年绶不会搭理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年绶却主动说要和她聊聊,立即欣然答应,与年绶一起去了楼上的员工休息室。
休息室内有不少人正在休息喝茶,全都是济世资本的员工,但至少极少数人知道年绶是新的老板,因为年绶还是将公司交给墨灵均在打理。所以,年绶和张倩走进休息室,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两人靠着窗户边坐下,年绶放下刚才顺手拿的两罐饮料,落座后第一句话便是:“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夕环了,我也不是以前那个年绶了,所以,我们不可能再重归于好了。”
年绶的话没有丝毫婉转,让张倩非常尴尬,她刚要去拿饮料的手停了下来,整个人僵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