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旭解除控影术后,年玺的尸体倒在了血泊中,年仲墨直接扑了过去,但他已经哭不出来,也无法再说出什么了。年冰岚帮助胡聚和珐琅两人止血包扎,而急救箱竟然还是韩旭给扔过去的。韩旭似乎很享受这一幕,眼前人的一举一动,他们内心的悲伤与绝望,都是他如今最好的下酒菜。他看着绝望的年仲墨浑身沾满了年玺的鲜血,缩在那抱着年玺的尸体双眼发直,那就是今天的主菜,是一道佛跳墙。而旁边那一家三口就是一些杂菜小食,最后,他还需要一道甜品。
韩旭按下旁边的呼叫器后,很快两名死士将年震宏拖拽了进来,当年震宏看到眼前这一幕后直接傻眼,特别是看到已经死去的年玺后更是疯了一般扑了过去。这个年无垠眼中最没出息的二儿子,如今能做的只是哭天喊地,除此之外,他甚至没问这是怎么回事。
韩旭冷笑着看着年震宏,然后道:“年震宏,你儿子死了,你爸也死了,你这副模样活着也没意思,跟着他们一起死吧,你如果下不了手,我来帮你。”
年仲墨闻言震怒,刚要动手发现自己又被控影术制住,而旁边的年震宏则被影子控制着抬手掐住了自己的咽喉,用自己的双手活生生将自己掐死。
年震宏的尸体倒进血泊中后,年仲墨终于嘶声哭了出来,他彻底崩溃了,此时的崩溃让他将毕生所学的一切全部忘记,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悲痛又无奈的人。
年冰岚跪坐在血泊中,呆呆的看着悲痛的年仲墨,还有地上年震宏和年玺的尸体,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年无垠死前的那副惨状。年家能有今天,一切都因为霾国,都因为想要获得无穷大的力量而导致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种结果。
韩旭打了个哈欠,仿佛是吃饱喝足后准备入眠,他闭上眼睛道:“除了年冰岚之外,其他人可以走了。”
年仲墨、年冰岚、胡聚和珐琅一愣,不知道韩旭是什么意思?又想玩什么花招?
韩旭则是已经躺在了沙发上:“我是认真的,年冰岚留下,只要她规矩听话,我不会杀她,杀她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她对我还有用,其他三个如果再不走,那么在晚饭前你们都得死。”
年冰岚看着年仲墨几人点了点头,低声道:“不要管我,你们快走,走得远远的。”
韩旭闭眼笑道:“可以去报警,可以去告诉8424,怎么做,你们自己选。”
年仲墨等人自然不愿意扔下年冰岚,但年冰岚以死相要挟,年仲墨不得不搀扶着胡聚和珐琅离开。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了门外的打斗声,随后门被一名死士的身体砸开,而把死士踹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年绶。
杨巅峰因为汽车撞击昏迷后,并未被那些死士为难,反而是配合那些死士应付了前来处理事故的执法人员,随后杨巅峰不得不马上联系年绶,将情况告知。年绶得知此事后,带着阿茕和商重立即驱车赶来斗城,而墨灵均也集合了百余名琳琅成员随后赶到,在年绶冲上顶层的同时,琳琅成员已经包围了整个年氏集团大厦,与周围早就埋伏好的那些暗堑壕的成员对峙。
年绶走进办公室,看到这副惨状后怔住,阿茕和商重也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韩旭显得很不耐烦,从沙发上坐起来:“我原本想睡一会儿的,但是忘记了你会来,你怎么能不来呢?我就是在等你。”随后韩旭控制着年冰岚坐在了自己的身旁,“年绶,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需要你的帮忙,而你母亲就是我的人质,你应该非常清楚,你现在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如果硬来,你们全都得死。”
年绶示意年仲墨、胡聚和珐琅三人离开,自己挡在门口:“韩旭,你到底想做什么?”
韩旭却是问:“你知道古冥市吗?”
年绶摇头:“不知道。”
韩旭道:“当初年家祖辈年天成和夕运帆所开办的第一个冥市就是古冥市,但我不知道古冥市的具体位置,只知道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年绶目光犀利,已经计算好了几十种进攻的方式,但每一种方式在面对韩旭的控影术前都有可能被打破,而且他没有携带那种可以反制控影术的水晶。
韩旭看着年绶:“年绶,你可能认为,年良暗中帮助你获得了这一切,所以,年良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错了,并不是那样,虽然你不会相信我,但是,你很快会知道的。你走吧,你母亲留下来当人质,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年绶看着年冰岚,年冰岚则是用眼神示意年绶离开。对年冰岚而言,年绶在听闻她出事后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年家变成这副模样都是咎由自取,她不想再让自己的儿子陷入危险。
年绶看着年冰岚道:“妈,我会来救你的,我说到做到。”
年冰岚流着泪点头,而韩旭则对这一幕无比的厌恶,他讨厌这种充满感情的场面,这会让他觉得连空气中都充斥着让人恶心的酸臭味。
年绶等人离开,韩旭重新躺下,也解开了对年冰岚的束缚:“你可以去收尸了,动静小一点,因为我要睡觉。”
年冰岚咬着牙收拾年玺和年震宏的尸身时,韩旭随着尸体摩擦地面的声音沉沉入睡,那种身体与血液粘在一起摩擦着地面的声音对他而言就像是催眠曲。韩旭也会失眠,只不过他自我催眠的方式,就是幻想自己躺在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中,最好耳边还能听到人悲惨低沉的哀嚎。
年绶、阿茕和商重带着年仲墨、胡聚和珐琅离开年氏集团大楼的时候,周围那些暗堑壕的成员并未制止,因为他们早就接到了韩旭的命令。墨灵均则独自站在年氏集团大门前等待着,在周围,到处都是伪装成路人甲乙丙丁的琳琅成员。这些人都不是异道中人,但都来自于江湖各门派。
墨灵均见年绶等人出来,立即挥手,两辆商务车行驶到大门口来,待年绶等人上车后又立即驶离。墨灵均走向马路对面上车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命令下达之后不到一分钟,年氏集团周围原本密集的人群少了三分之二。待他们离开后,那些暗堑壕的成员也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车上的墨灵均从后视镜中看着年氏集团大厦长吁一口气,实际上他先前心都是提到嗓子眼的,要知道,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那几名保安腰间别着的武器。琳琅虽然也有火器,但在国内,如果不是危急情况下绝对不会使用,先前如果打起来,琳琅自然是吃亏的。
只是,墨灵均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事情彻底乱套了。
◆
蒸发哥显然没有被找到被逮捕,案件依旧在继续,加上蒸发哥重新提及了当年夏侯的事情,导致8424上级将此案重新翻找出来进行二次调查。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翻案,而是为了想办法搞清楚詹天涯开枪的合法性,他是否还有资格继续胜任8424的领导工作。
如今8424的所有工作都暂时由雷松领导,詹天涯、党向国和江微歌都已经停职。停职的理由依旧是因为詹天涯是党向国招募的,而江微歌是詹天涯招募的,最重要的是当初夏侯死的时候,党向国就在现场,而党向国也放走了年良。
是的,凶手已经百分之百认定就是年良,因为除了他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
纪律审查委员会派来的专员已经抵达了蓉城,这两人从特一师时代就是老领导,所以,也是党向国的上级,但严格而言,他们都是党向国的战友。因为身份特殊的关系,两人只有代号,分别叫鹑首和折木,两人的代号取自我国的12星次,类似西方的12星座。
专员赶到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单独面见了党向国,并且询问了从79年工大案以来所有他和詹天涯一起经办过的各类案件,着重了解了1985年蓉城系列案的前因后果。
鹑首看着资料道:“从档案资料上来看,85年蓉城系列杀人案根本没有结案,只是被迫封存,报告上说你们虽然知道杀人凶手是谁,却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无法再继续查下去,也抓不到凶手。”
党向国道:“对,因为案情太复杂,报告上写得很详细。”
折木看着党向国:“詹天涯对夏侯开枪的时候,你在场,为什么不制止?”
党向国道:“首先,夏侯被三尸虫控制了,行为不可预知,我没有比较好的应对办法,其次,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没办法制止。”
鹑首问:“可是,你在当时的报告上称,被控制的夏侯试图再次伤害他人性命,詹天涯不得不开枪,之所以会朝着致命位置开火,是因为担心无法彻底制止被控制的夏侯。”
党向国沉默,他当时那么写自然是有私心的,他是想保护詹天涯,要知道,在当时全国执法部门对武器的使用管控很严格,就连8424也不例外。当时面对嫌疑人,除非是特别危机的前提下,正常而言,都不允许直接开火击毙,都要以击伤为主。
折木看着照片:“当时已经给你们配发了小口径武器,为什么你们还使用原先军用的大口径武器?并且没有报备。”
党向国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那是他们的个人习惯。
鹑首道:“向国,我们不是在故意为难你,你也知道当下形势。”
党向国点头:“我知道,总得有人为这件事负责。”
折木将笔扔在桌上:“负责?你以为我们在找人背黑锅吗?我们不是一般部门,不是在推卸责任,而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