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驻扎在这里的倭兵一个又一个的死去,最终只剩下陈斌和一个叫芦田文造的军曹。芦田文造手里拿着一个护身符,在那不断念叨着什么,大概隔几十秒就会看一眼坐在对面的陈斌,而陈斌之所以坐在那里也是他下的命令。
陈斌当时很害怕,不仅仅是因为其他人都死了,更是因为眼前这个芦田文造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这个杂碎用禽兽来称呼他简直都是侮辱了禽兽这个词汇。他所做的事情完全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杀害山民最多的人也是他。
“喂——”芦田文造突然间大喊一嗓子,“你们,无法控制我,我,是武士,我,我不可战胜!”
在陈斌眼里,芦田文造明显是疯了,但他似乎并不自知,挥舞着自己的军刀,一只手还拿着护身符,四下挥砍。陈斌只得惊恐的四下躲避,但又不敢离开。
芦田文造看着地堡的入口:“你们不要想杀了我!你们这群XX人!”
芦田文造突然间转身看着陈斌:“你和他们一样,你也是,你这个奸细!”说着,芦田文造提刀就朝着陈斌冲了过来,陈斌四下躲闪不及,情急之下拿出刺刀刺进芦田文造的腹部,然后拼命躲开,在远处看着芦田文造因为失血过多休克而死。
不过,陈斌很快还是上前,将刺刀刺进了芦田文造的脖子里,他害怕被发现军曹是被他杀死的,随后,他又躲进地堡暗道之中,等待着补给队的到来。到时候,他估计也难逃一死,因为凭什么他一个人活下来了?
只是,陈斌没想到,先找到他的不是倭兵的补给队,而是华国远征军的侦查小分队。
祁桐君听完后,淡定地问:“你什么时候加入的倭军?又去过什么地方?”
陈斌交代,他是一年前加入的倭兵,随后在华国内陆地区辗转多地,参加了好多战役。
祁桐君又问:“你杀过同胞吗?”
陈斌自然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完全不用问。
祁桐君又问了一次,陈斌立即道:“长官,我是被逼的,我也没办法,我没得选呀,我不那么做,他们就会杀我。”
小队里的远征军士兵都冷冷地注视着陈斌,因为每一个华国人都与倭寇有着深仇大恨。
祁桐君注视着陈斌:“人都怕死,我明白,你也怕。”
陈斌立即点头,祁桐君向旁边的人递了一个眼色后,两名士兵直接上前按住陈斌,其中一人死死捂住他的嘴巴。
祁桐君站在惊恐的陈斌跟前道:“你怕死,不敢自己动手,那我们帮你,不用谢,这是作为同胞应该做的事情。”
说着,祁桐君直接拔出匕首刺进了陈斌的咽喉,一直等到陈斌彻底断气才拔出来。随后,祁桐君又看向周围,周围依旧是一片死寂,那两支小分队还是没有到来,这次的任务实际上已经算完成,他们找到了那条山中密道,现在的任务就是回去汇报。所以,祁桐君思索半天后,决定带着小队从原本二分队过来的路走回去,顺便探明二分队的情况。
返回的路上走了一天半后,祁桐君等人就发现了一个山村,准确来说是刚刚经历过恶战的山村。四处都是尸体,尸体中不仅有山民的,也有倭兵的,很快祁桐君还发现了第二分队士兵的尸体。
“排长!是鲁子!”手下的一名士兵奔上去查看一具尸体,尸体中枪而死,旁边还躺着一名山民,山民还紧握弓箭,看得出来,是远征军的士兵与这里的山民一起对抗入侵的倭兵。
祁桐君示意分别查看,同时叮嘱:“发现有口气的马上救治,如果有倭兵活着,千万不要靠近。”
为什么有倭兵不马上靠近呢?是因为仇恨而见死不救吗?并不是,而是因为受伤的倭兵会藏着手雷等你靠近,如果你试图救他,他就会拉你一起死,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玉碎”。
祁桐君带兵的原则就是,新兵万不得已不能马上上战场,而是先随他们去战区村庄中帮助百姓,让新兵们去看看那些惨状,看看倭兵的兽行,这样新兵之后见到倭兵便不会再害怕。而且,也会不断给他们讲不要在战场上讲所谓的原则,因为那些受伤的倭兵面对你的救治,脑子里想的只是和你一起去死。
二分队没有会和的原因查明,是因为十人全部都在这场战斗中牺牲,山民也战死了好几十人,而倭兵的损失在十八人,从战场情况来分析,倭兵至少派了一个小队。而且倭兵原本射击就精准,再加上训练有素,仅仅十人的远征军小分队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一旦牺牲,这里的山民自然也难逃毒手。
祁桐君带着人搜集了部分武器弹药后只能离开山村,因为他们的行踪被发现,那些倭兵必定会回去报告。换言之,他们迂回偷袭的战略已经曝光了。
就在祁桐君带队离开山村的时候,从山林中呼呼啦啦飞出来一大群鸟,祁桐君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群鹦鹉,顿觉奇怪。祁桐君等人并不了解,在高黎贡山虽然有鹦鹉,但数量远没有这么庞大,而且几乎不会以这种群体的方式移动飞行,更不要说山村才经历战斗,满是硝烟。
在离开山村不过一里路之后,祁桐君就发现了那支倭军小队,而且全都死了,死因是自相残杀,现场可以说是惨不忍睹,那些倭兵用枪械、刺刀甚至是手雷互相攻击,好多尸体都已经支离破碎。
祁桐君手下的士兵傻眼了,加上前天在碉堡处经历的那些事,让他们觉得,这里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帮助他们对付这些倭兵。
祁桐君站在那四下观望着,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而且现场没有活口,所以,也无法询问。只不过,祁桐君发现有一只鹦鹉停在远处的树上,正看着他。
没错,那只有着黑色羽毛的鹦鹉正在注视着祁桐君。
祁桐君下意识靠近,那只鹦鹉也没有逃跑,依旧停在树上。
忽然,鹦鹉飞起,直接落到不远处一名倭兵尸体的脑袋上,啄下了那倭兵的眼球,叼住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祁桐君注视着那只消失在丛林中的鹦鹉,觉得无比的怪异,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但不是害怕,而是极度的疑惑。
祁桐君回去的路上,也没有发现第三支小分队的踪迹,他们就好像消失在这原始森林中了一样。因为路被探明的原因,五十三军便担负了迂回攻击的任务,但因为高黎贡山的气候实在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即便是在五月,依旧是十里不同天,你在这个山中可能炎热无比,下个山就会非常寒冷,再往高走就是雪山,而五十三军要迂回的路线就必须要路过雪山。
因为任务完成得漂亮,祁桐君也因为提前被提拔成为了上尉的缘故,这次从原先的排长直接变成了连长,麾下率领着一个加强连,全都是清一色的美式装备。同时,祁桐君所率领的加强连也肩负着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先锋攻击部队。
祁桐君心里很清楚,先锋攻击部队很容易就全军覆没,特别是在这种山地战,稍不注意就会落入陷阱之中,所以,他的前进一直比较小心。不过,在来到雪山境内之后,祁桐君的攻击开始受挫,因为倭军修建的防御工事太坚固了,他几度攻击都损失惨重,连倭军的前沿阵地都没有拿下来。
随后,双方就开始了阵地战,实际上在这种环境下进行阵地战是最愚蠢的,但也无可奈何,至少他们拖住了大批的倭军,缓解了正面攻击部队的压力。但是阵地战如果没有后勤补给,那就等于是慢性自杀。不仅是祁桐君这边,就连倭军那边也是一样,双方每天都有人饿死冻死,互相都在坚持,看谁能熬到最后。
第十天,祁桐君照例巡视阵地的时候,发现又死了十来个士兵,都是被冻死的,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在夜间准备突击,而且他预感到倭军也会做相同的事情。
可是,在夜晚来临之前,侦察兵却发现,对面阵地中的倭军开始有序撤离,这让祁桐君觉得很奇怪,按理说都坚持到现在了,为什么要撤离呢?所以,等黑夜来临之后,祁桐君便派了一个班的士兵摸到对方阵地上一探究竟,他甚至想过,阵地上那些倭军是不是也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例如说自杀?
可惜的是,这种情况并未出现,倭军都撤退了,留下的也只是一些被冻死的尸体,不过,神奇的是,他们在倭军阵地的碉堡中发现了一个同胞,一个真正的华国人,看穿着打扮像是苦力,而且是个聋哑人,只知道比划,可光是比划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这段时间怪事发生得太多,所以,祁桐君特别谨慎,立即将此人的情况上报,上面的回应是立即查清楚此人的身份,说不定是倭寇留下来的间谍或者探子之类的。
祁桐君在等待后续部队来临的时候,就地修整,同时惊喜地发现倭军留下了不少物资,就在手下准备利用这些物资补给的时候,祁桐君却立即制止,并且让他们就地深埋或者烧毁。
祁桐君的连副张科不理解:“连长,为什么呀?”
祁桐君看了一眼堆积在那里的物资:“你不觉得奇怪吗?倭军明明有物资不用,吃的喝的穿的都有,你看外面,他们冻死饿死多少人?所以,这里面有诈,一定不要用,全部销毁。”
连副闻言的确有道理,便下令让士兵销毁,但是祁桐君不知道的是,有两个士兵因为贪嘴,偷拿了两罐应该销毁的罐头,并且偷偷吃掉了,接着当晚就直接发病。
祁桐君对日军的细菌战化学战早有耳闻,在听说那两名士兵发病后,为了避免出事,只能忍痛送他们一程,同时隔离与两人接触过的所有人,还将两人的尸体直接烧毁后深埋,可没想到的是,不到一天的时间,加强连剩下的人中有三分之一都被感染。
此时,后续部队也赶上来了,在得知情况后,不敢停留,而是绕开原本的阵地继续前进,虽然派来了军医,但军医也是束手无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祁桐君知道是自己失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活在痛苦之中,而自己也产生了相应的症状,虽然不重,但迟早也是死,于是,祁桐君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带着几个还可以活动的人,晚上直接摸到倭寇军阵地中,死在那边,让他们也被感染,自食其果。
也就在此时,祁桐君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当时被发现的那个同胞竟然一点儿事都没有,毫无症状,就连基本的冻伤都没有,而且吃的东西也没有一般的士兵多,总之,整个人呈现出来的状态很离谱。
倭军留下带有病菌的物资,是为了感染他们,而留下这个同胞又是为了什么?祁桐君不明白,可惜的是,那人不识字,没文化,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只是在比划中他们大概明白,这个人是被倭军那群杂碎弄成哑巴和聋子的。
祁桐君顾不得那么多,带着五个感染了但勉强还能走的人一起,连夜离开部队,他也清楚自己的行为代表着什么,但是,他不想就这么白白死了,再怎么也得把这些该死的病菌都带回给那群天杀的倭寇。
此时的祁桐君并不知道,前面的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后续部队在攻击倭寇阵地的时候完全无法推进,而那些倭军竟然还发动了三次反冲锋,在炮火之后便端着刺刀就冲过来了,而且似乎为了行动方便穿得还十分单薄,似乎冲锋就是为了所谓的“玉碎”来的。
前线的指挥官都被这情形震惊到了,在望远镜中他也发现,那些倭军士兵还有打着赤膊在阵地上射击的,整个人都显出了癫狂的状态。
所以,指挥官一直在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群倭军全部都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