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绶立即询问詹天涯到底是何时何地遇到的盘古?为什么又与盘古有关系?盘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故意将年绶和阿茕陷入死地?
詹天涯开始讲述之前,打开抽屉找烟,但烟已经被他扔掉了,他只能又掏出尼古丁口香糖开始嚼着,等那阵击喉感上来后,这才说道:“我不能告诉你具体的时间地点,那是我第一次率队执行任务,我们损失很严重,因为面对的全都是异道罪犯,关键时刻,我们被一个神秘人救下,这个人就是山河客。”
年绶问:“当时他并没有说自己叫盘古?”
詹天涯摇头:“没有,那人打扮得仙风道骨,看起来就是一个世外高人,当然,他也的确有本事,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就制服了那些将我们困死的异道罪犯。然后,他说自己叫山河客。”
实际上,在8424的档案中有关于山河客的记录,都是他所做的好事,没有任何劣迹,他总是会出现在人们需要的关键时刻,行侠仗义,就像是一个下凡的神仙。所以,8424也曾经想要找到山河客,试图与他合作,保证异道的安全以及稳定,只可惜,山河客总是来去无踪。
阿茕立即问:“那次之后,你们就建立了联系?”
詹天涯摇头:“并没有,但之后有很多次任务,他都出现过并帮助了我们,我心怀感激,不过也觉得很离奇,因为怎么都查不到他的资料。接到南亚联盟请求的时候,我实际上是拒绝的,因为这个任务太危险了,而且很容易陷入国际纠纷之中,要知道,我们的原则是不干涉其他国家,仅仅只是提供在允许范围内的帮助,即便是他国允许我们派出人员,我们也只会派遣非武装人员,我思来想去,决定派你们去,而且,当时我也已经做了后手准备。”
年绶问:“什么后手准备?”
詹天涯解释道:“虽然官方无法派遣人员,但是我联络上了琳琅。”
阿茕和年绶纳闷,琳琅又是什么?怎么又钻出来一个琳琅?
詹天涯又道:“呼景盛你还记得吧?年成凯的徒弟。”
年绶立即道:“当然,日记中不断提到他。”
詹天涯道:“昆市出现巨大变故后,呼景盛去了蓉城,在那里重建了济世轩这个当铺,以当铺为基础开始赚钱,直到建国后也在不断积累,后来成立了一个专门以投资为主的公司叫琳琅资本,但旗下有一支独立武装组织,虽然是非法的,但是他们不用这个来谋私利,最重要的是他们一直在寻找年成凯,当他们得知你一直收到年成凯的日记后,琳琅推测,年成凯应该还活着,而你就是可以带他们找到年成凯的那个关键人物,所以,琳琅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不过,因为有8424的关系,并不需要他们出手。所以,这次任务开始后,我担心出现意外,就联系了他们,希望他们派人越境去配合你们,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
年绶沉思着,他在思考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到底是什么?从始到终都是因为年成凯的日记他才涉及到了这一切,最重要的是,他与年家没有本质上的任何关系,为什么要找他?而盘古虽然最后出现,但他的身份应该是年成凯的后人,不知道为什么,年绶总有一种感觉,感觉盘古不是一个陌生人,这个人就应该在自己的身边,因为太熟悉了。
阿茕此时问:“盘古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我正要说到关键点上,”詹天涯看着年绶道,“我联络琳琅的时候,顺便回了一次老家探亲,回去的当晚就遇到了山河客,他依旧是曾经那副模样,不过,他却坦诚自己就是盘古,还将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和盘托出,并说那就是他的策略,目的是为了让你慢慢接受霾国的一切,并且因此得到锻炼,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你走捷径。”
年绶疑惑:“不希望我走捷径?这句话怎么理解?”
詹天涯摇头:“我也不清楚,总之,他认为这次任务需要你去冒险,他还说了一句让我震惊的话。”
阿茕立即问:“什么话?”
詹天涯道:“他说,没有经历过死亡,你永远不会获得新生。”
年绶愣住了,这句话的意思仿佛在说,盘古早就知道年绶在这次任务中会死?他甚至在期待年绶去死?
詹天涯又道:“即便这样,我还是安排了琳琅,同时,我也察觉出了什么。为了验证我不成熟的猜测,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也希望你去死。”
年绶看着詹天涯,他彻底糊涂了。
詹天涯看着阿茕问:“你和阿茕的命能够连在一起,似乎是因为阿茕是借你身体的一部分复活导致的,可是,你想过没有?霾国后裔的体质与我们这些人都不一样,为什么你身体的一部分可以救她?”
詹天涯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换言之,年绶就是一个霾国后裔。只不过他的身世很神秘。詹天涯并不是没有调查过年绶,他甚至想尽办法利用各种渠道,甚至找过冥耳去打听,都没有找到关于年绶身份的线索。从现有线索来看,年绶是孤军组织中一对违反规定的夫妻生下来的孩子,恰好因为胡聚计划中有那样一个环节而被送到了年家,成为了当时胡聚与年冰岚的儿子。
可是,当詹天涯顺着这条线索往回查的时候,却发现一件事,那对孤军夫妇人间蒸发了,最大可能是被孤军处理掉了。而这两个人没有留下任何资料,一丁点都没有。
年绶听到这里,问:“什么意思?我很糊涂。”
詹天涯注视着年绶道:“你身世的问题就在于,有人在刻意去隐藏,首先孤军成员的真实身份,是连冥耳都查不出来的,只要你父母死亡,没有人可以追溯过往。结合现在来看,你必定是霾国后裔,但到底属于什么部落,却根本查不到,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查,不过从盘古对你的态度可以看出,你很关键。”
年绶抱着头道:“我,我真的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我和阿茕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詹天涯刚准备解释什么的时候,电话响起,而来电的正是帮助年绶看店铺的8424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汇报詹天涯,收到了一个发给年绶的包裹,他并未打开,但从形状来看,应该是类似书的东西。
詹天涯立即意识到,那应该就是年成凯的日记,他马上告诉了年绶,而年绶则表示要立即回到斗城,也许那本日记中记载的东西能解开他的疑惑。
詹天涯思索片刻后,决定与两人一起回到斗城,虽然他是想保护年绶,但他却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再说,斗城最近出现的一系列事情,也需要他亲自出面去解决。
◆
川北斗城,冥市内。
深夜是冥市最热闹的时候,而今晚的冥耳最为热闹,当凌晨来临后,冥市中忽然间走进很多异道中人,这些人似乎并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两三人一组站在各个不同的帐篷摊位跟前,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也不询问,也不买东西。这让巡逻的使徒们感觉到有事要发生,于是,第一时间汇报给了主管萧末。
汇报的使徒刚打完电话,在放下电话的那一刻,脖子就已经被身后突然间冒出的人勒住,然后被勒晕过去。同时,冥市内其他那些使徒也纷纷倒下,都是被击晕。那些发现情况不对想要反抗的异商们,很快就被控制住了,直接控制在了各自的帐篷和摊位跟前。
半小时后,闻讯而来的年玺带着全亚飞、萧末以及安保团队抵达,刚走进冥市,就看到独自站在那里的年仲墨。
年玺冷冷注视着年仲墨:“小叔,你想干嘛?”
年仲墨手中拿着一把扇子:“你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出来吧?”
年玺的目光跳过年仲墨,看向树林中的冥市内,那里一片漆黑,他甚至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守卫这里的使徒全都倒下了。
年玺恨恨道:“小叔,你想开战吗?”
年仲墨却是不屑的笑了:“你搞清楚,如果我要开战,那叫欺负你。所以,我给你两条路,要不交出执掌人的位置,要不,我亲自抢回来。”
年玺知道年仲墨没开玩笑,也知道虽然自己有财力,可是,没有任何战斗力。原本年家的战斗力就在于那群使徒,可如今看来,这群使徒在年仲墨跟前,还不够一盘菜。
全亚飞和萧末也给不了任何主意,只能站在后面杵着,而安保团队那些人,虽然都有身手,不过,这些人连使徒都不如,上去也只能挨打。
年玺快速在脑子里思考着对策,想了至少几十种,可每一种对策结局都不尽人意,就连同归于尽都做不到。因为他与年仲墨之间的实力悬殊太大了。如果退而求其次,先答应年仲墨,再去找异道会请求仲裁,其结果也有可能是年仲墨获胜,因为按照规矩,这个位置如今应该是他的。
毕竟,年玺知道,自己那个废物父亲肯定会躲起来。
不过,就在年玺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的父亲年震宏却是出现了,直接穿过后面的保安团队来到了年玺身边,看着远处的年仲墨道:“仲墨,这个位置就算我儿子不坐,也轮不到你。”
年仲墨愣住了,年玺从他的表情判断,年仲墨似乎完全没想到哥哥年震宏会在此时此刻出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年玺如果不坐执掌人,论资排辈也排不到自己,应该是年震宏,要知道,年震宏才算是这一辈的年家长子。
珐琅从旁边缓缓走出来,站在年仲墨身旁低声道:“不如,按照大仙所说,直接灭掉他们算了。”
年震宏从珐琅那副阴险的表情就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立即道:“如果你真的想开战,我就会报警。如果冥市出事,来处理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执法部门,到时候事情就会无法收拾。仲墨,之后事情会如何发展,全看你怎么选。”
年仲墨犹豫片刻后,转身离去。珐琅不甘心的瞪了一眼远处的年玺等人,跟随年仲墨转身离开。两人离开的同时,那些潜伏在冥市各处的死士们也悄然撤离。
年玺见状立即叫全亚飞和萧末两人带人进冥市内查看人员损伤情况,安排妥当后,这才用感激又疑惑的眼神看着父亲年震宏:“爸,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年震宏却告知了年玺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原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是在一小时前接到某个神秘电话,让他赶到冥市来,否则年玺的执掌人位置不保,冥市也会落在他人手中。若不是因为这个神秘电话,年震宏恐怕也不会赶到这里来。
年玺闻言,觉得奇怪:“你听不出来是谁打的电话吗?”
年震宏摇头:“听不出来,声音很陌生,而且没有经过特殊处理。”
年玺沉思着,这个人会是谁?难不成是珐琅?年玺想到这又摇头,珐琅那种卑鄙小人不会做这种事,反而像是年绶做的,可是年绶又怎么会知道年仲墨要来冥市的事情?
萧末很快返回:“年总,没有伤亡,使徒都是被打晕的,年仲墨没有下杀手。”
全亚飞也汇报道:“异商也没有任何损失。”
年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是最恐怖的,年仲墨和他手下的人已经可以兵不刃血控制冥市,在不杀人的情况下就制住了冥市引以为傲的使徒,我们毫无胜算,毫无胜算……”
年玺重复了好几遍“毫无胜算”后,转身缓缓离开。全亚飞和萧末只得看着年震宏,年震宏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如,年玺都没有任何应对措施,更不要说他这个年家的第一废物了。
年家执掌人的位置看样子只能暂时交给年震宏代理,年玺在幕后为父亲出主意,不过,对于年氏集团而言不需要有任何职位上的变动。因为年玺原本就只是总裁,而年震宏是董事长,从层级上来说,年玺只是个执行者。不过因为之前年无垠还在的时候做的安排,总经理和CEO的职位空缺着,说白了就是为了让年玺拥有所谓的话语权。
可是,为什么不让年玺直接成为总经理或者说董事会的成员呢?这就是问题的核心所在,年无垠似乎早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