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冰岚还在的时候,年氏集团的股份占比为年冰岚55%,年震宏20%,年无垠25%。年冰岚出事后,她的股份全部转给了年绶,所以,当时年绶是年氏集团的实际控股人。不过年无垠在用了手段后,对公司的股权占比做了重新分配,所以,年氏集团的股份占比变为年无垠80%,年玺10%,年震宏10%。
年无垠死前没有立下任何遗嘱,所以,按照相关规定,如果年无垠死去,他的股份会归子女所有,而且是平均分配。因为年冰岚并不是年无垠的亲生女儿,自然不包含在内,所以,那60%的股份都由年震宏继承,换言之,先在年震宏和年玺父子拥有所有年氏集团的股份。
如今的形势乍一看,似乎对年玺父子绝对有利,但实际上年无垠却给两人留了一个巨大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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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仲墨失败后,与珐琅回到韩旭所住的酒店。韩旭从那个临时地点搬离之后,随便找了一名手下的死士,直接利用了他的身份,至于那名死士,在获知山河客需要自己的身份后很是感激,认为自己报恩了,随后转身便走,他离去的同时其他两名死士尾随着。那人是去自杀的,他的死可以保证韩旭新身份的暂时安全,而尾随的两名死士则是前往处理他的尸体。
韩旭手下拥有如此多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的死士,这让珐琅无比崇拜,真得心甘情愿当一条摇尾巴的哈巴狗。
韩旭拿着一袋薯片吃着,看着电视上的综艺节目,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而年仲墨则在旁边讲述着在冥市发生的一切。
年仲墨讲完后退到一旁保持沉默,珐琅则像狗一样蹲在旁边,带着笑容看着韩旭,韩旭顺手将吃剩下的薯片袋子递给珐琅,珐琅立即贪婪地吃了起来。
韩旭抬头看着年仲墨:“你撤走是正确的,如果年震宏真的报警把8424招来,那事情可就麻烦了。不过,我想知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年仲墨语出惊人:“走法律程序。”
韩旭很诧异,珐琅更是惊讶,没想到年仲墨会说出这种话来。
年仲墨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师父,眼下走法律程序是最合适,也是最方便的,兵不刃血就可以拿回来。”
韩旭略微一思考便明白了,露出了笑容,又抓起桌上的一袋零食:“我明白了,你去办吧,哦,对了,你再去问问那两个夕家女人,看她们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她们还是不答应,那就处理掉吧,反正我们现在有这个。”
韩旭抬手指着不远处床头上摆放着的那颗虵石,那是属于虵巫的虵石。也就是虵部落首领体内的虵石,在韩旭带人进攻夕家的时候,韩旭直接杀死了虵巫,挖出了她的虵石,并且活捉了夕桐以及戚寄灵,换言之,夕环的母亲和姥姥都落在了韩旭的手中。
珐琅看着那颗虵石,他知道那颗虵石拥有力量,但虵部落的力量就他所知,仅仅只是制造虵石而已,那样的能力对他而言没有太大的用处,所以,又继续低头吃着袋子中剩下的薯片残渣。只是,珐琅没注意到,在他瞟虵石的那瞬间,韩旭满眼都是杀意,如果他再多看哪怕一秒,命就没了。
有时候,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与死神擦肩而过。
年仲墨离开酒店,坐车前往了他们所租的那个冻库,那里由死士们把守着,除了关押夕桐和戚寄灵之外,还用来保存韩旭所需要的一些尸体标本。只是,连年仲墨都不知道,韩旭为何要那么多尸体?
年仲墨走进冻库前穿上了羽绒服,走进冻库后看到了被铁链拴住的戚寄灵还有夕桐。两人都低着头,不过从面部呼出的白气能看出,她们都还活着,还没有死,毕竟体质特殊,这种低温还不至于杀死她们,充其量只会让她们陷入沉睡。
年仲墨点头示意后,一名死士上前,将一盆炭火放在两人跟前,年仲墨又将一张符纸扔进炭火中燃烧。几分钟后,夕桐和戚寄灵从沉睡中逐渐苏醒,在看到年仲墨后,夕桐显得很激动,却又无法挣脱,因为她的双臂已经完全与铁链冻在了一起,如果再用力,皮肉都会被撕扯下来。
“我们合作吧,”年仲墨冷漠地说,“这样对大家都好。”
夕桐冷笑道:“我死都不会与年家的人合作,更何况你还是次家的人,你的目的不就是想得到虵石吗?可惜,你永远都找不到翯女在哪儿,我也不会说的。”
年仲墨看着旁边的戚寄灵:“我知道,你看,你对你自己女儿都下手那么狠,又怎么会与我们合作呢?”说完,年仲墨挥了下手,旁边的使徒直接将戚寄灵的铁链解开,然后拖拽了出去,年仲墨也转身离开,还让人端走火盆,并且调低了冻库的温度。
在冻库的灯光熄灭之后,夕桐听到黑暗中传来年仲墨的声音:“在这里好好沉睡吧,也许等你醒来,这个世界就彻底变了,只不过,在那个世界里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走出冻库后,年仲墨坐在旁边的木箱上,看着在火盆前的戚寄灵身体慢慢解冻,惊叹道:“夕家人的身体真得很怪异,在低温下竟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戚寄灵瞟了一眼年仲墨:“没用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被囚禁了很多年。”
年仲墨道:“我知道,但是,对我而言,你很重要。”
戚寄灵很是不解地看着年仲墨,而年仲墨则只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戚寄灵心里很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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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绶、阿茕在詹天涯的保护下回到了斗城,而商重则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愈合的原因依旧留在基地中,虽然他很着急,但也无可奈何。因为就他现在的身体而言,再经历高强度的运动或者战斗就会直接散架,再者,他的身体也有腐烂加剧的趋势,研究人员还在想办法搞清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研究人员至今都没有搞清楚,商重的这副身体到底算什么,又应该如何去定义?
年绶回到店铺后,第一时间打开了包裹,发现那的确就是盘古寄来的年成凯的日记,而在日记中,他也终于知道了前因后果。知晓了王志的事情,也知晓了关于荒木家族的起源和在侵华战争时期所做的那一切,更明白了,为何盘古要让他去追杀后来化名张德辉的荒木生贺。
同时,从日记中詹天涯也知道当初8424从交趾国抢回来的那个奇怪的人就是王志,死而复生失去记忆的王志,活性细胞也是从王志身上提取出来的。至于萨斯卡方面也会拥有活性细胞肯定是因为祁同君。毫无疑问,祁同君后来被古物保管委员会带到了台岛,最终又交给了萨斯卡。
年绶最感兴趣的还是年良,也就是年成凯的儿子,以他的推测,他所看到的盘古,就算不是年良,也应该是年良的儿子,也就是说,年成凯肯定留有子嗣。
只是,这一次让年绶觉得疑惑的是,他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去寻找觑部落的遗迹吗?可是,连年成凯都放弃那么去做。所以,他应该去找那个叫韩旭的人?
阿茕看着詹天涯问:“韩旭是什么人?”
詹天涯摇头:“闻所未闻,在异道中似乎没有这一号人物,至少8424的档案中没有。”
年绶觉得奇怪:“从年成凯的日记中来看,韩旭是个特别奇怪的人,就连年成凯都不知道韩旭到底在想什么,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詹天涯道:“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给你们。”
年绶问:“什么事?”
詹天涯拿出胡聚所拍的那张照片:“这三个人灭了夕家。”
年绶看着照片,除了珐琅其他两人他都不认识。年仲墨离开年家之后,年家再没有提及他,所以年绶自然不可能认识。
詹天涯指着照片道:“这个就是年仲墨,那个是珐琅你认识,至于这个人是谁,我们没查出来,资料库里也没有他。”
年绶看着照片道:“这个人看起来最年轻,从站姿和旁边年仲墨以及珐琅的眼神姿态来看,他应该是头儿。”
阿茕突然间灵光一闪:“这个人会不会是韩旭?!”
詹天涯立即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阿茕道:“你之前说8424的资料库里没有韩旭的资料,你刚才也说没有这个年轻人的资料,我就联系在一起了,算我瞎说吧。”
詹天涯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但当时他们并不知道,阿茕灵光一闪的猜测却是正确的。
年绶决定等,等待盘古再次出现,亦或者给他一个明确的指示,并且,他必须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他的身份也许才是整件事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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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聚完全没想到,自己在监视年仲墨的时候,年仲墨突然间消失了,顷刻之间便又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胡聚知道自己不是年仲墨的对手,所以,他时时刻刻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年仲墨却没有任何动手的打算,而是道:“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胡聚问:“什么事?我能帮上你什么?”
年仲墨笑道:“我知道,你是担心你儿子珐琅,只可惜,你儿子没什么出息,现在宁愿给我师父当一条狗。”
胡聚趁机问:“你师父到底是谁?”
年仲墨笑出声来:“你觉得我会回答吗?言归正传,我需要一名律师,最好就是你的上线孙一帆。”
胡聚心跳都要停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和孙一帆已经等于是曝光了。因为两人出现的太频繁了,稍微有人下点功夫调查一下他们两人,就大概能推测出他们的身份。而这种身份的曝光也意味着两人会被切断与孤军上层的联系,最终被处理掉。
年仲墨道:“孙一帆是律师,还是孤军的人,会保密,而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需要一个可以保密的人来做,所以,非她莫属,作为回报,我会好好照顾你儿子,至少保证他不会死在我师父手里。”
胡聚皱眉:“你是认真的?”
年仲墨转身就走:“认真的,现在,带我去见孙一帆。”
胡聚知道不带年仲墨去也不是办法,只能将其带到孙一帆的律师事务所。
孙一帆表现得很淡定,似乎对未来要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预见,她只是询问年仲墨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年仲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着孙一帆道:“帮我打官司,合理合法的将属于我的年家的那一份拿回来。”
孙一帆身为律师立即明白了:“年无垠死后,虽然没有留下任何遗嘱,不过按照《继承法》第十三条规定,同一顺序继承人继承遗产的份额,一般应当均等分配。”
这一条同时还规定,对生活有特殊困难的缺乏劳动能力的继承人,分配遗产时,应当予以照顾。对被继承人尽了主要抚养义务或者与被继承人共同生活的继承人,分配遗产时,可以多分。有抚养能力和抚养条件的继承人,不尽抚养义务的,分配遗产时,应当不分或者少分。继承人协商同意的,也可以不均等。
年仲墨是从小就被送走的,虽然他没有照顾过年迈的年无垠,但他不是自己主观意愿。所以,年无垠留下的80%的股份中,他至少可以分到30%,这是保守估计,最好是可以分到40%,就算是只分到30%的股份,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回到年家进驻董事会,到时候一切就方便了。
孙一帆知道年仲墨的打算后,痛快接下了这笔委托,打算先找年玺商量,如果商量未果,再提出上诉。
年仲墨喝完咖啡带着笑意离开,而胡聚却是满脸愁容,对他而言,身份曝光就意味着死,更何况自己还把孙一帆拖下了水。
孙一帆反而不在意,只是道:“当孤军的,没有可以寿终正寝的,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我唯一难过的是,我这辈子都不是在为自己而活。”
胡聚看着孙一帆,他又何尝不是,这一辈子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就如同在做一份永远都无法退休的工作。
孙一帆问:“你当初为什么想要调换那两个孩子呢?”
胡聚看着桌面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一切都好像因他那个错误的决定而起,自己为什么要自作聪明干这件事呢?自以为可以拿着年家的后代要挟年家,谁知道,年冰岚并不是年家的长女,连夕家的孩子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儿。
孙一帆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年绶的亲生父母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胡聚看着孙一帆:“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孙一帆就回答了两个字:“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