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章三十七:本性
唐小豪2023-05-05 14:524,234

  暗勾镇某处,荒木可爱坐在一把椅子上,在他面前有一个巨型屏幕,屏幕上分隔了几十个画面,每个画面都显示着暗勾镇各处的情况。所以,当阿茕等人走进暗勾镇那一刻,就处在荒木可爱的监视中。

  岩岐胜慢慢走到荒木可爱的背后,注视着屏幕:“你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荒木慧信也从黑暗中走出来:“你不是说过,你的计划成功后,我们俩就算不被萨斯卡接纳,也可以让荒木武雅不追究我们的责任吗?”

  荒木可爱指着屏幕道:“你们没看到吗?萨斯卡派来接头的那个男人,叫杨剑的已经死了,被那个张倩杀死了。我实话告诉两位前辈,在纳瓦小镇的话,只是用来稳定你们情绪的,你们应该很清楚,就算荒木武雅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将来你们也只是一枚他的棋子,而且是随时可以变成弃子的那种,我只是觉得你们被当做弃子可惜了。”

  岩岐胜和荒木慧信对视一眼,纳瓦小镇事件结束之后,他们便撤离到了暗勾镇。来到这里后才发现什么叫狡兔三窟,因为荒木可爱早就在此处建立了一个小型基地,设施齐全,可以说从工作到生活完全都够用。

  但是,荒木可爱为什么要这么做,两人还是无法理解,不过能看出,这些计划并不是荒木可爱在萨斯卡的安排下做的,而是他自己的行为。再者,荒木可爱绝对不是那种会被约束的人。

  荒木可爱盯着屏幕,道:“你们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吧?”

  岩岐胜也不否认:“很好奇。”

  荒木慧信补充道:“非常好奇,要知道,你是荒木家族这一代的天才。”

  一个天才能做什么呢?

  荒木可爱微微侧头:“我不是天才,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天才,但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怪物。”说出怪物两个字的时候,荒木可爱嘴角上扬,显然,他很喜欢将这个词放在自己身上。

  荒木可爱看向屏幕又道:“荒木家族会怎样,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带着荒木家族的姓氏而已。我认为我和家族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我只想做我愿意做的事情。”

  荒木慧信问:“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荒木可爱竖起一根手指头:“我想将世界变回原本的模样。”

  岩岐胜更加疑惑了:“世界原本是什么模样的?”

  荒木可爱靠在椅背上,扬头看着天花板,抬手指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是一幅画:“那是我亲手画的,我画了很久很久,都是按照《山海经》里的故事所绘制的,以前的世界就应该是那样的,有神、有魔、有妖、有怪,也有人,而不是像如今这个世界,人就是唯一的主宰。”

  荒木慧信很奇怪:“人是主宰,有问题吗?”

  荒木可爱起身来道:“我不想成为人,因为人太丑陋了,人性是最丑陋的。我事先说明,你们不要告诉我,光明和黑暗的区别,不要说让我站在阳光之下这些废话,我不想听,我经历的看到的已经够多了。”

  岩岐胜和荒木慧信都傻了,不知道荒木可爱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但他们知道,荒木可爱现在所说的不是开玩笑,他的确是要将世界变回所谓的过去的模样,当然,历史没有详细的记载,所谓的山海经只是结合一些当时的情况撰写出的神话。只不过,荒木可爱愿意相信那些是真的。

  岩岐胜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想毁灭人类吧?”

  荒木可爱笑了:“人类毁灭不了,我只是想将人类本性给彻底激发出来,人类的本性就和低等动物是一样的,在这一个月期间你们也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情了,活下来的人潜能都被激发出来了,依照自己的本性行事,而且没有一个人带着善良,所以,人的本性里是没有善良的,只有生存,矛盾的是,生存和善良必须做出选择,要善良,你就无法生存。”

  荒木可爱见岩岐胜和荒木慧信语塞,又笑了,笑得很奇怪,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他抹去眼泪道:“对不起,伤感了,我们继续看现实电影吧,现实电影永远比虚构的电影要好看。”

  ◆

  满脸鲜血的张倩出现的那一刻,阿茕只是愣了下而已,随后便上前要开打,在她心里,无论什么妖魔鬼怪,只要出现,一顿暴打就对了。

  阿茕的拳头挥过去的那一刻,流血的张倩消失了,不过阿茕却看到了站在五米开外的另外一个张倩,一个满脸写着惊慌和害怕的张倩。阿茕揉了下眼睛,看清楚那是张倩后,上前碰了下,确定那是人,这才问:“刚才是你在叫我?”

  张倩点头:“对。”

  阿茕看着张倩身后:“你老公呢?”

  张倩摇头:“不知道,不见了,这里有鬼。”

  阿茕闻言,看着四下:“好像真的是有鬼。”

  张倩将之前鬼打墙的经历说给阿茕,如果换在过去,阿茕肯定会像年绶一样试图用心理因素来解释,可先前自己经历的那一切,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阿茕分析:“应该是什么东西影响了我们的大脑,让我们产生了幻觉,不过,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倩眼下唯一的选择便是,在阿茕等人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前提下,跟着他们逃离这里,就算短时间无法逃离,和他们在一起也应该是安全的。至于最终逃离后她应该去哪儿?张倩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阿茕却是道:“我们先去找找你老公。”

  张倩有些紧张:“怎么找?”

  阿茕道:“先去他失踪的地方。”

  张倩无奈,因为不带阿茕去,阿茕肯定会怀疑,所以,她只能转身带阿茕去杨剑的陈尸处。就算是发现尸体,她也可以假装那根本和自己无关,只是,当两人来到那里的时候,地上除了散落的背包之外并没有看到尸体。

  张倩立即蹲下:“这是我老公的背包。”

  阿茕看了一眼张倩鼓鼓囊囊的背包,又看着地上杨剑的背包,她大致可以猜测出,张倩拿走了杨剑背包里面的东西。能这么做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杨剑出事了,但是阿茕并没有想过张倩会杀死杨剑,要知道,张倩看起来很柔弱,杀死一个成年男性除非用利器偷袭,但是地上并没有任何血迹。

  阿茕用手电照着地上,发现地上有挣扎的痕迹,便道:“这里有过打斗,可是现场没有第三个人的脚印,只有你们两人的。”

  张倩变得紧张起来,她很清楚阿茕是很聪明的,这些细节瞒不过她,所以,她只能装傻,因为此时她说任何多余的话,只能加深阿茕对她的怀疑。

  阿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跟我回去,这里太危险,明天白天我们再来。”

  张倩立即点头表示答应,原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晚的张倩,却在走进石屋后就被吓得险些摔倒。因为在她走进去的那一刻,熟睡中的陈霞刚好翻身,翻身过来的那一刻,张倩借着篝火看清楚了她的脸,不正是她杀死杨剑后发现的那具尸体吗?

  阿茕和商重见张倩吓成那样,都很疑惑。

  张倩立即道:“她,她,我刚才,我……”

  张倩半天都没有说清楚怎么回事。阿茕安慰她半天,让她冷静下来后,张倩才一字字道:“我老公失踪后,我四下寻找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女尸,女尸和她一模一样。”

  阿茕和商重对视一眼,张倩立即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可以带你去看。”

  阿茕见张倩这副模样,也不是装出来的,但她也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和张倩离开石屋,前往发现那具女尸的地方。两人很快找到了那具女尸,发现女尸与张倩所说一样,真的就是陈霞,身体的每个细节都对得上,都是伤痕累累。

  阿茕疑惑了,彻底疑惑了,这种怪异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张倩站在一旁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茕用手机拍下照片后,与张倩返回,不过在石屋内,她却安排张倩睡在另外一个角落远离夕环。因为夕环在看到张倩的时候就表现得无比害怕,张倩反而是对夕环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还冲夕环点头示意。

  夕环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阿茕,阿茕上前与夕环坐在一起,顺便隔开夕环和张倩,让夕环舒服许多。而张倩却是偷偷看着夕环,应该说是借着篝火看着曾经的自己,也是那瞬间,过去的往事突然涌上心头。

  如果自己还是夕环,自己也会受到阿茕他们的保护,就算是再危险,也会有人挡在自己跟前。自己当初到底在想什么?

  张倩并不知道,自己只是被环境影响了,她很容易被环境所影响,更容易被蛊惑。如果此时此刻杨剑还在,说一翻他的理论,张倩又会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并不会怀念过去的温暖。

  ◆

  监控巨屏前,荒木可爱歪着头看着石屋里的阿茕等人,在他身后的岩岐胜和荒木慧信却是一脸的纳闷,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而且,在旁边的那个密封罐子中还锁着池田零。池田零脑袋被劈开后,就被荒木可爱一直装在这个罐子中,对岩岐胜和荒木慧信而言,那就是一口棺材,可荒木可爱却坚称池田零没死,还活着。

  从纳瓦小镇转移到这里之后,荒木可爱就一直坐在这把椅子上,就算困了,也坐着睡觉。除了上厕所之外,根本不离开,实际上他整个人已经瘦得像是骷髅一样,很是骇人,可他却不自知,有时候还在自言自语,就好像是旁边还有一个只有他可以看到的人一样。

  岩岐胜和荒木慧信心里很慌,两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任务失败,他们也是被迫与荒木可爱同行,也扔掉了随身的所有设备,如果荒木武雅联系不上,会按照规定将他们列为失踪人员,也会默认已经战死。不过,两人有家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圈,池田零可以人间蒸发,但是他们不能。

  原本他们打算,如果能得到萨斯卡的帮助,荒木武雅自然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可眼下的情况来看,萨斯卡派来的杨剑被杀,杀死他的张倩又与阿茕等人在一起了,荒木可爱却是丝毫没觉得哪儿不对劲,仅仅只是在观察,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恐怖的是,荒木可爱现在似乎是不死身,不惧怕死亡,也不担心岩岐胜和荒木慧信偷袭自己。的确,就算两人现在解决掉了荒木可爱,也无法改变现状。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没有人就没有事件,可反过来人制造的事件却会将人本身困住,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你们知道吗?”荒木可爱忽然间说话了,“现在的暗勾镇,已经属于一个另类的世界,在这里真的存在鬼怪,如果这次计划成功,我就会扩大范围,不过,我却不会去控制接下来的事情走向,我会以一个旁观者,安静的看着,看着这个世界的变化,如果顺利,我会默默死去。”

  岩岐胜诧异地看着荒木可爱的背影,又看向荒木慧信,分明在说:这小子有精神病吧?

  荒木慧信却是点头默认,的确,荒木家族很早就发现荒木可爱有问题。曾经的荒木可爱是一个非常活泼开朗的人,但逐渐的,他开始变得不喜欢与人沟通,整日做在那里读书学习,时常自言自语,就算说话,也是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东西,你甚至可以在他的眼神中看到对周遭一切事物的鄙视。

  但那种鄙视并不是高高在上的,而是一种愤怒的鄙视,就如荒木可爱时不时会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荒木可爱此时又道:“你们可以随时杀了我,因为我活着或者死亡,都不会影响这件事的进程,我其实不愿意活着,只不过我没有勇气去死。有时候我也很佩服那些敢于自杀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勇者。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几万年前,人类死后是可以变成鬼的,以另外一种形态活着,但后来人类进化了,很多东西便因此消失了,所以,我现在所做的事情,实际上是想让整个人类退化到过去的模样。”

  说完,荒木可爱侧头微笑:“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岩岐胜厉声道:“你真的有病,你到底想说什么?”

  荒木可爱却是慢悠悠道:“你所有的愤怒都来源于你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因为命运充满了随机性。”

继续阅读:正章三十八: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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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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