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五:弱影
唐小豪2023-05-05 13:513,212

  年成凯见黄道这副模样,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抬手就去抓黄道的手腕,探他的脉搏,发现他脉搏十分平和,跳动得很缓慢。可即便是年成凯有这个举动,黄道也毫无反应,就如同失了魂一般。

  此时,楼下传来脚步声,年成凯立即侧身进屋,同时将黄道拽了进去,关上门后,仔细检查着黄道的身体,并未发现有异样,也没有中毒的痕迹。就在年成凯疑惑的时候,他发现灯下黄道的影子却在微微颤抖着。

  年成凯定睛看去,仔细的看着那影子,他没看错,影子的确是在颤抖,但影子却又不是弱影,这又是怎么回事?

  年成凯现在很是头大,早上是池同书被血蠓虫寄生,晚上又轮到黄道被人袭影。他能确定,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人为的,而且这个凶手不仅会捉影,还会用血蠓虫害人。

  年成凯知道把黄道留在家中肯定得出问题,他只能致电警厅找到那个巡查长,让巡查长开车过来,帮他将黄道送到当铺中。

  ◆

  与此同时,城郊的义庄内,看守义庄的老者正喝着酒吃着肉,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个黑影正悄悄的靠近,悄然间来到他的身后。烛光照亮黑影那张脸的时候,竟是一直潜伏在昆市中的年成庆。

  年成庆如鬼魅一般凝视着老人,等老人夹菜的时候,抬手在老人酒杯中洒下粉末。毫无察觉的老人喝下那杯酒后,很快便昏昏入睡,而年成庆则朝着后方的黑暗中道:“商奴。”

  被唤作商奴的人从黑暗中现身,此人蒙面一袭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眉毛上还有细小的文字纹身。

  年成庆走向离自己最近的石床,仔细看着尸体,而商奴则从腰间摸出匕首来,麻利地将尸体解剖,观察一阵后,又将尸体吊在房梁之上,蹲下来仔细看着尸体若隐若现的影子。

  年成庆看着尸体的弱影时,嘴角上扬:“有意思。”

  商奴冷冷道:“捉影原来真的存在。”

  年成庆道:“一直都存在,只不过没人掌握到方法,看样子司马家的那本天书就藏着捉影的法子。”

  商奴看向年成庆:“主人,你命我来滇省,就是为了抢回天书?”

  年成庆道:“杀鸡焉用牛刀,你是来保护我的。”

  商奴疑惑:“主人还需要保护吗?”

  年成庆笑了:“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我当然需要保护,我现在可以说是危机四伏。”

  商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在一侧。

  年成庆道:“我们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躲在暗处,等着就好了。”

  年成庆当然是等着年成凯,他很清楚年成凯会一查到底,到时候他只需要现身拿走年成凯的调查结果便可。

  ◆

  三更时分,年成凯才带着黄道回到当铺中,下车后,年成凯带着歉意对巡查长说:“实在抱歉,忙活了一天,我连您叫什么都不知道。”

  巡查长立即笑道:“年先生客气,我姓夏,单名一个奇字。”

  “夏奇?”年成凯抱拳道,“夏兄弟,今天有劳了,将来还有麻烦您的时候。”

  夏奇也立即抱拳回礼,又帮着年成凯将黄道背进当铺,这才离开。

  池同书早就醒了,虽然舒服了不少,但脸上的伤还是很痒,若不是呼景盛一直看着他,他恐怕早就把脸全部挠破。两人没睡,一直在等年成凯,他们也意识到,年成凯许久未归,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们没想到,年成凯不仅有惊人的发现,而且还带回了像是失了魂一样的黄道。

  呼景盛听完年成凯的讲述,忙问:“师父,弱影到底是什么?”

  年成凯解释:“有光才会有影子,广义上说,任何物体都有自己的影子,但是人的影子却不一样,异道认为人的影子与灵魂有关系,而灵魂只是一个简写,实际上人具有灵、魂和魄三个核心,魂魄在人体内,而灵则藏于影中。如果人的灵被剥夺,即便人还存在影子,影子也是模糊不清的,这种就是弱影。”

  呼景盛问:“也就是说,这些被害的人,都是被人夺走了原本的灵?”

  年成凯看着烛台下的影子:“对,通俗来讲,就是捉影。”

  池同书看着旁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黄道:“你是说,三弟的影子被人捉走了?”

  年成凯道:“应该不是,他的影子只是在颤抖,而不是变成了弱影,我不确定他到底怎么了,只能将他带回来,先观察观察再说。”

  年成凯吩咐呼景盛去熬一些安神的汤药,不仅池同书和黄道需要,就连他也需要,因为今天这一天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像是一部飞速运转没有休息过的机器,已经快要坏掉了。他需要休息,需要睡觉,需要养足精神后再来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服药之后,年成凯又检查了下门窗,关死锁好后,这才睡下,也让原本打算看守的呼景盛赶紧睡一觉。

  年成凯没想到这一觉竟睡了一天,从五更时分直接睡到了傍晚。醒来的时候,他看到黄道揉着自己的额头坐在旁边,从表情来看,他似乎已经缓过来了。池同书正在旁边不断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成凯上前看着黄道,黄道看着他道:“大哥。”

  年成凯点头道:“没事就好,景盛去做饭了吧?”

  正说着,呼景盛便端着饭菜上了桌,招呼其他人吃饭。

  池同书焦急道:“三弟,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黄道死死闭上眼睛:“我昨天出了警厅,去了哪儿,我也忘记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年成凯给几人盛汤的同时提示他:“你昨天拿着无名男尸的衣服去了西南洋服店,在那里得知了衣服是属于孙海昌的,你应该是去了孙海昌家里,之后你就失踪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回到家里了,当时你好像没了魂魄一样。”

  “是吗?”黄道看着年成凯,表情很困惑,“但我真的什么都记不住了。”

  池同书闻言肯定道:“大哥,三弟肯定是去孙家,然后出了什么事,我等下就带人去孙家搜查。”

  呼景盛将汤放在池同书跟前:“你以什么理由去?现在是抗战期间,孙家的棉纺厂是抗战大后方的有力支援,就凭这一点,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都会被压下来,更何况你没有证据。”

  呼景盛的话倒让年成凯想起什么来:“景盛,你和孙家似乎关系不错?”

  呼景盛笑道:“还是师父懂我,知道我要说什么。我和孙家关系的确不错,我和那孙海昌还认识。”

  黄道疑惑:“你是开当铺的,孙海昌是开棉纺厂的,虽然你们都是有钱人,但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吧?孙海昌的生意如今是如日中天,还不至于典当家里的东西吧?”

  池同书用筷子敲了下黄道的脑子:“我看你的魂魄是真的没回来,你再仔细想想。”

  黄道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哦,明白了,孙海昌喜欢古玩字画?”

  呼景盛点头:“没错,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认识,你也别说,那孙海昌也算是行家了,看东西很准,读得书也不少,算是儒商吧,人也很善良,就是有个毛病,特别爱喝酒。”

  年成凯转身去了库房,拿了一个酒壶出来,放在桌上:“那就请他喝酒吧。”

  呼景盛一看那酒壶,眼睛都直了:“看这酒壶该不会是……”

  年成凯道:“对,这是傈僳族的老酒。”

  傈僳族是滇省的一个少数民族,生活在滇省深山之中,还处于刀耕火种的年代。不过他们有一种古法酿酒术,非常神秘,而且会用一种特制的酒壶装酒,酒壶是用木头制成的,这种木头放多久都不会坏,酒香还会渗透酒壶本身,即便是壶中的酒喝完了,酒壶放在家中依旧会酒香四溢,所以,这种老酒也成为了奇货中的一种。

  此时,酒香已经飘满整屋,呼景盛拿着酒壶闻着,池同书和黄道也凑近看着,像是魂都被那酒壶勾走了一样。

  年成凯道:“这是唯一的一壶,还是从前傈僳族长老送我的,我原本想留在我八十岁大寿的时候喝,但为了这个案子,我就忍痛割爱了。”

  呼景盛笑道:“师父,我有个不情之请。”

  年成凯拿起筷子:“酒喝完之后,如果你有能耐在孙海昌跟前把酒壶留下,那么酒壶归你。”

  呼景盛立即道:“谢谢师父!”

  四人决定,明天由呼景盛出面宴请孙海昌,地点就在呼景盛的家中,以鉴宝的名义将孙海昌叫来,到时候借着这奇货老酒,看看能不能从孙海昌处套出什么讯息来。到时候,黄道和池同书不能出现,因为两人是警厅的巡查,会让孙海昌起疑的,更何况,如果孙海昌就是凶手本人,他肯定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虽然不怕打草惊蛇,但要防着狗急跳墙。

  所以,年成凯安排自己和呼景盛宴请孙海昌,拖住他,而池同书和黄道想办法潜入孙家,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年成凯安排完一切后道:“记住,你们去孙家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惊动任何人。这次由同书领队,他这方面的经验比黄道丰富。”

  池同书原本就是军统出身,潜入侦查是他的特长,而黄道此时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失去一整天的记忆呢?难道真的如年成凯所说,自己被人捉影了?

  真的可以捉住他人的影子吗?想到这,黄道下意识看着自己倒映在地面的影子。

继续阅读:序章六:窥影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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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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