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十七:赎罪
唐小豪2023-05-05 11:244,364

  俞伟峰与姓蒋的是老乡,黄埔一期毕业生,曾经就是蒋光头的侍卫。后成为警卫2师师长,第88师师长,58师师长等,在成为74军军长后又被调回为蒋光头的侍卫长。

  侍卫长这个官职,单独来看恐怕不算什么,但这也属于他身边重要的幕僚组织中的一员。最早该机构名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1940年扩编为三个处以及侍卫长室、参事室。

  侍从室一处负责军事、情报业务,负责人为钱大钧,属蒋光头麾下的八大金刚之一。侍从室二处处理党务、政X业务,负责人为陈布雷。侍从室三处则负责人事调查、考核业务,负责人为陈果夫。参事室职责是研究专门性内政外交相关问题,负责人为朱家骅。

  俞伟峰则是侍卫长室负责人,专门负责保护蒋光头的安全。这个职位后来成为了可以“登天”的标志,特别是当蒋光头败退台岛之后,他任用的人都是从自己的贴身侍卫中挑选,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蒋光头认为他的失败,是因为看错了人,所以,相关机构的要员必须要在他身边待上多年,由他来亲自考察。

  军统虽然由戴笠把持,但他是个副职,局长则是由钱大钧兼任,而军统的局长都由历任侍从室一处处长兼任。由此可见,钱大钧、陈布雷、陈果夫、俞伟峰都是蒋光头身边的人,而每日都可以见到蒋光头的恐怕只有钱大钧。所以,俞伟峰成为古保委员会主任也丝毫不令人意外。

  蒋光头历来比较看重国宝,因为在他看来,这些国宝代表着中国正统,这一点远胜于国宝本身的研究价值和艺术价值,换言之,他认为自己持有这些东西也就可以成为那个传承正统的人。其实在九一八事变后,为了躲避倭寇的轰炸和破坏,当时蒋便下令有计划的抢运国宝,而负责的就是古物保管委员会和相关军队,迂回运送了多个地区,最后送到了后来的陪都重庆。后抗战胜利,蒋又将这批国宝送回南京,在他战败前夕又将这批国宝运送到了台岛。

  不得不说,蒋的确非常适合担任物流运输大队长一职,也只能干这个。

  沈醒告诉唐尘,实际上古物保管委员会对外称CCPA,简称CPA,绰号为古堡,古堡就是古物保管简称古保的谐音,现在内部都将这个新机称为CPA或者古堡。

  古堡虽然不负责相关情报工作,但是油水很多,要知道戴笠对古物也很喜欢,曾经军统下面的人被借调到古堡工作的时候,试图想弄点回去孝敬他们的戴老板,结果被俞伟峰在蒋光头那里告了一状,搞的戴笠不得不将那名手下枪毙以正视听,自己还亲自到蒋光头那里去做了检讨。也因此,两个部门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沈醒又道:“就我所知,俞伟峰可没有那个心思计较这些,他不想和戴笠为敌,只是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听说俞伟峰身边有个高人,很厉害,而且医术特别高明,有个贴身侍卫曾经断了腿,就是被这个高人治好的,所以,我分析,大概是因为这个高人的存在,才促使成立了这个部门。”

  唐尘多了个心眼,他在想为什么沈醒现在要对自己说这个?就在他还在猜测的时候,沈醒压低声音道:“其实,戴老板很器重你的,但是又不想妨碍你的前程。”

  唐尘闻言,顿时浑身冷汗,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两个原因。其一,他想脱离军统,沈醒和戴笠都心知肚明;其二,戴笠没有对他如何,恐怕是想他让去古堡机构内部做耳目。

  军统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也真应了那句话,要想从军统出去,只能躺着。

  唐尘不敢装傻,只得立正道:“愿为局长效犬马之劳。”

  唐尘只能这么说,他不能拒绝,更不能试探,因为那关乎性命,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沈醒很满意,拍了拍唐尘肩膀说:“戴老板不会忘记你的。”

  这句话不是褒奖,完全就是威胁,唐尘害怕极了,他甚至想现在就跑,跑得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所以,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同时,他也坚定了信心,绝对不会再做任何违背良知的事情。

  古堡CPA那边自然不会将军统昆市站选为办公地点,让唐尘筛选一下什么地方最合适。唐尘选来选去都选不出一个好地点,最终他想到一个主意,那就是干脆将军统没收的呼景盛的宅子当做办公地点,同时呼景盛的连锁当铺元如斋当做对外的联络点。这样一来,他既能找到古堡昆市站的办公场所,还能名正言顺将呼景盛的家业从军统手里拿回来。

  报告打上去之后,很快就得到准许的批复,军统那边也很痛快地答应了。唐尘知道,能让军统将这块到嘴的肥肉吐出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戴笠真的是把他当做了潜入古堡的耳目。

  一切办妥之后,唐尘拿着文件已经将房屋全部接受,同时也将年成凯等人亲自接来,另外一方面,也派人悄悄通知了黄道,让他领着呼景盛回来。

  黄道不明所以,但还是与呼景盛、墨花旦回到了当铺,在看到年成凯和唐尘都在的时候,更是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唐尘将众人引进院内之后,让手下在门外把风,门关上后,他将接收文件双手递给年成凯,随后又朝着呼景盛跪下:“呼老板,我唐尘犯了无法弥补的罪过,我害得你家破人亡,我现在只能做到这些。我现在对天发誓,我这条命就是呼老板您的,只希望您现在不要拿走,我还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呼景盛见状已经是老泪纵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坐在那抽泣着。而年成凯则是看着呼景盛,因为这件事不是他能决定的,如果呼景盛现在要报仇,他也拦不住,也不能拦。

  呼景盛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走向内堂,他没有对唐尘做什么,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年成凯最终道:“你起来吧。”

  唐尘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起身,可王志还是暗骂了一声狗特务。

  年成凯不打算再继续先前的话题,而是道:“虽然这里定为古堡的办公地点,但是始终是景盛的家,所有的事情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我来和他沟通,你就尽量少出现在他面前。”

  唐尘默默点头,其实心里也是悔恨痛苦不已,他现在可算是彻底理解池同书当年的心情了。其实大部分人都是有良知的,只是很多人觉得良知会妨碍自己,认为人要前程似锦就得放弃良知,但是他们忘了,人生路上没有失物招领处,良知丢掉了再想找回来很难。

  唐尘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决定要找回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很多人意识到要找回良知,都是因为经历了某种变故,只有少部分的人可以在短时间内领悟,池同书是一个,唐尘是另外一个。两人最早的经历相似,参军为了报效祖国,后来在那个大染缸内逐渐迷失自我,丢掉良知,最终却又因为看透了那些丑恶决定悬崖勒马。

  某种意义上来说,年成凯也影响了他们,同时他们也影响了年成凯。对年成凯来说,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些人的幡然悔悟,才没有让他真正的走向极端。要知道,年成凯的经历早就让他看透了人性,不过,他也明白,人性是双面的,既有丑陋的那一面,也有光辉的那一面。

  ◆

  军统站审讯室中,王鹤坐在那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肯说,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沈醒则是将一份口供递到他跟前:“看看吧,对不对。”

  王鹤开始没看,但沈醒的手一直没拿开,他只得接过去仔细看着,发现上面很多内容都是编造的,例如说他排挤池同书,甚至要暗杀池同书,这才迫使池同书想办法离开军统。而且,上面还写了很多蒙骗戴老板的事情,如果不这么说,只能显得戴笠太蠢,所以,沈醒为了给戴笠留面子,也为了让唐尘能够成为军统的耳目,决定救出池同书,也算是一个交换条件。

  实际上早年,唐尘与池同书的关系还不错,甚至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其他人也是看在眼里的,沈醒也知道。当然,沈醒更明白,池同书此举是为了拉拢年成凯,不过,沈醒不清楚的是,唐尘已经不是他印象中那个学生了。

  王鹤微微抬头看着沈醒:“老沈,我知道我死定了,但是,我能求您放过我家里人吗?”

  沈醒拿起印泥还有笔:“戴老板说了,不会动你家里人,你以前攒下来的那些家业也不动,留给你家里人。”

  王鹤苦笑道:“代我谢谢戴老板。”

  说罢,王鹤签字画押,浑身松软瘫坐在椅子上。沈醒又叫人端来酒菜,自己则亲手为王鹤倒酒,算是送他一程,这也就是断头酒。

  沈醒举杯不语,王鹤也微微抬手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沈醒随后起身离开。其实从心底沈醒是看不起王鹤的,因为王鹤刚愎自用,太自以为是了,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死,是他自己撞枪口上了。再者,沈醒也想唐尘前途无量,王鹤也心知肚明,但他就是要挡路,就是要找死。他蔑视唐尘,就等于是在挑战沈醒,挑战一个28岁就成为少将,还能把持军统后勤财政的人。

  沈醒站在审讯室门外,瞥了一眼里面后,轻蔑地说:“王鹤,下辈子多读点书,你就干不出那么愚蠢的事情了。”

  王鹤此时是边哭边吃,尽量吃撑喝醉,想着也许一觉醒来就轮到自己投胎转世了。

  沈醒回到办公室后,一直等待着,等着下面的人汇报王鹤已被枪毙,这才拿起电话给戴笠拨过去,戴笠语气很平静,只是让沈醒盯好古堡那批人,要让唐尘随时汇报。

  ◆

  西海一郎能够逃脱,当然是因为王景辉,而王景辉要救西海一郎原因再简单不过了。只有倭寇现在会把他当回事,他知道倭寇在研究什么,所以,这算是臭味相投。所以,面对全城搜捕,两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逃出城去,但是没想到,王景辉却带着西海一郎来到了碾村。

  碾村因为多次被破坏的原因,已经面目全非,大部分房屋都毁坏了,只能看到少数破墙单独立在那里。西海一郎开始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他看到远处的巨大的弹坑后,却下意识道:“碾村?”

  因为巨人头骨的关系,倭寇特务机关数次派人想来抢夺,甚至出动了飞机轰炸,西海一郎作为特务机关的一员自然也知道这里。最重要的是,他临行前,特务机关本部曾经下过一道命令,在保证自己安全并且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可以侦查下碾村的情况,因为特务本部认为碾村还有秘密和相关价值。

  只是,西海一郎万万没想到,王景辉会将自己带到这里来,他很疑惑,为什么王景辉会知道这里?王景辉不是本地人,更无法接触这些核心机密。

  王景辉来到一口井前,示意西海一郎下去。

  西海一郎问:“为什么要下去?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王景辉指着自己的耳朵道:“你没听到吗?”

  西海一郎诧异:“听到什么?”

  王景辉抬眼看着西海一郎:“有人在说话,在指引我来到这里。”

  西海一郎皱眉:“什么意思?”

  王景辉也不再解释,只是直接跳进井内,西海一郎迟疑着看向四周,犹豫了好久也跳了进去。跳下去的瞬间,西海一郎就后悔了,因为他不是异变的王景辉,只是一个有身手的普通人,这样做太冒失了,于是他快速撑住井壁两侧固定好了身体,打开手电往下看去,发现王景辉正站在井底仰头看着他。

  西海一郎发现这口井很深,自己距离王景辉至少还有十米的样子,只得慢慢滑下去。滑到底部后,西海一郎看着旁边那个只能供一人弯腰进入的入口,又看着王景辉,发现王景辉不断在点头,就好像真的有人在对他说什么一样。

  王景辉趴下后爬进那个入口,西海一郎也跟着进去,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在这里发现什么秘密,那就算是立下大功。两人一前一后在狭小的通道内又爬了十来米之后,终于来到一个无比宽敞巨大的山洞内。

  王景辉伸手就从旁边的石台上拿起一个火把,然后问西海一郎要了火柴点燃,接着高举火把。火把的光亮让两人看到,在山洞侧面位置竟然有一颗巨大的八爪榕树。

  为什么叫八爪榕树?因为这种榕树很巨大不说,而且根部会凸出地面就像龙的爪子一样,这类的榕树在历史上虽然有记载,但大多数已经灭亡,只有少数的还存活在高黎贡山中。

继续阅读:序章十八: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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