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大街上有了年的气息。
超市门口挂着年货大集的横幅，还有一些地方挂出了烟花爆竹特许经销点之类的牌子，街道上的车和行人都明显多了起来。
张志杰、赵继伟接到报警，全副武装往外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一户居民家。
一个女人正惊恐地向张志杰和赵继伟说着：“开始我没注意，直到送孩子回来，才发现菜刀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再检查一下家里，放在客厅里的钱没了，更可怕的是，放在床头柜里的首饰也没了，酒柜里还少了两瓶茅台酒。”
张志杰问：“门被撬了吗？”
女人摇头：“没有。吓人就吓人在这儿，门窗都好好的。 ”
技侦在忙碌着，在门框、床头柜等地方取着指纹。
这一天两人接到了多起案情类似的报警。
张志杰和赵继伟来往各案发小区物业察看监控视频，终于在一处小区的监控里发现线索。
“停！”赵继伟激动地指着屏幕：“看，就是他！”
视频里，一个蒙了头罩的男人从一辆大众车上下来，进了一座楼。
赵继伟说：“出来了。哎，又进 6 号楼。”
两人仔细地盯着。
张志杰说：“镜头拉近点，能看到车号吗？”
赵继伟试了一下：“看不清，挡住了。”
张志杰说：“这车挡风玻璃上有道纹。”
赵继伟惊讶地问：“师父，这您都能看出来？”
张志杰说：“看，他经过路灯的时候，挡风玻璃上有方向不同的反光。回去吧，顺着监控继续追。”
马不停蹄地回到所里，师徒俩在继续看监控，一边看一边小声议论。
赵继伟说：“师父，我觉得这个人就是上回进了贾先生家的那个。 ”
张志杰说：“是因为菜刀吗？”
赵继伟点头：“对。警校时讲过这样的案例，有些罪犯作案喜欢留记号，也许这就是他的一个记号。
他把人家卧室的床头柜都翻了，冒这么大风险，很可能自带凶器的，把菜刀放在客厅里，只是一种习惯。”
张志杰点头：“有道理。抓到他，也许贾先生家的案子也就破了。找到了，你看，这就是他的车。”
赵继伟立刻追踪：“这里还有。他上南绕城高速了。顺着国道一路向南……这儿是哪里？”
张志杰看了一眼。笑了起来：“这是柳行镇，我们跑一趟柳行。”
两人立刻上车前往柳行镇。
张志杰坐在副驾上，还不忘给赵继传讲解：“这柳行镇靠城吃城。镇上勤劳能干的进城打工，这几年都发了。
那些游手好闲、不正干行的，就经常进城小偷小摸。这家伙，肯定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柳行派出所的弟兄也很能干的，有他们帮助，这家伙跑不了。”
来到柳行镇派出所，警察李明迎出来和张志杰握手，笑着说：“老张，我们的人又给您添麻烦了？”
张志杰也笑着：“哪里，是你们的人给我们送立功机会去了。 ”
李明说：“咱们先商量好，要是抓住他，人算谁的？”
张志杰说：“他在我们那儿犯的案，是我们首先发现的他，当然算我们。”
李明笑起来：“哥，我们也有百日无入室盗窃的任务啊。我们帮你们找到他，可是有一条，抓住了，人留下，算我们的。”
赵继伟轻轻咳了一声。
张志杰听见了，却没理：“行啊，咱们先把他抓到再说。”
李明带着张志杰、赵继伟一起查看监控：“看，这车进了一片监控空白区，再没出来。”
张志杰问：“没准他家就在那一带。这一带有什么？”
李明说：“倒是一片居民区。可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这一带的居民大部分都在城里打工， 小偷小摸的情况还真比较少。”
张志杰推测：“也许他就是在城里打工，快过年了，回家的时候顺手牵羊。”
李明分析：“要是他像你们介绍的一样，这个人应该是个老手。老手基本上咱们派出所都掌握，那一带好像没有。”
张志杰笑了：“也许他是个漏网之鱼呢？要不，咱们到那一带找找看看？ ”
李明站起来：“好吧，我们就过去看看。”
张志杰说：“小赵，咱们走。”
这半天，他们在议论的时候，赵继伟坐在一旁琢磨着，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开口了：
“师父，我突然胃有点不舒服。这两位大哥陪您去，我能不能在这儿继续看看录相？”
张志杰关心地问：“是不是吃坏了？好吧，你在家里吧。咱们走。 ”他和李明一起走了。
赵继伟继续查录相，查着查着，脸上露出笑容来。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回来了。张志杰有点沮丧：“真奇怪，他明明进去了，为什么找不到？”
李明劝道：“别着急。柳行镇有多大啊？只要他是我们这儿的人，就一定能抓到他。”
赵继伟迎到门口：“师父，我找到他了。”
张志杰一愣：“什么？”
赵继伟把张志杰和李明引过来：“我琢磨从城里到柳行这一路，监控密集。他作案都戴着头套，就不怕我们追监控追到这里吗？
所以我突然想，他跑到柳行来，是不是个障眼法？于是我就反向查了查，还真有发现。师父您看。”
张志杰伸头看着。
赵继伟在监控上指着：“这是他的车，尽管这回有了车牌。幸好师父您发现他的挡风玻璃有道纹。
您看这车过路灯的时候，多了一道反光。他进柳行镇转了个圈，又调头往城里开了。
他觉得这样一转就能蒙过我们，所以他回去的时候没套头套。您看，这儿拍下了他清晰的面孔。”
张志杰仔细看着，赞许地拍拍赵继伟：“小赵，好样的。是他。 ”
李明站在那里听着，第一次注意到赵继伟：“老张，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张志杰高兴地说：“我算不上强将，这小子比我年轻的时候能干多了。”
赵继伟又兴奋又骄傲，佯装谦虚地低着头。
夏洁找到王守一，还想争取让宝儿落在张老太的名下。
王守一摇头：“夏洁，你不能只看眼前。老太太 76 了，过几年她没了，孩子变成了彻底的孤儿，到那时候怎么办？为孩子的长远考虑，送社会福利院是最好的办法。”
夏洁恳求道：“所长，您去张老太家看看，现在把女孩从张老太家带走，是对她们双方的伤害。”
王守一说：“把孩子交给福利院，老太太仍然可以去看望她呀？”
夏洁说：“所长，你也是菩萨心肠，你看看奶奶和宝儿在一起那情景，就像一个人似的。咱们非要把她俩拆散，真是太残酷了。”
王守一听的不舒服：“怎么是咱们残忍？没有政策？”
夏洁说：“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呀！”
王守一来了脾气：“好，你能把政策改了我不反对，再说这一摊归教导员管，你找她说去。”
夏洁无奈，只得再次来到福利院。在等待徐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儿出来，一个护理人员正在送她：
“每个月的 7 号，我们会上门家访，每 3 个月，您送她回来一次检查身体。
另外如果发生了什么情况，您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系。果果，跟妈妈走啦？来，让阿姨再抱你一次。”
她抱了抱那孩子，把孩子交还给那个女人，女人心满意足地抱着孩子走了。
护理员正要回去，夏洁叫住了她：“同志。我是八里河派出所的。请问刚才是…… ”
护理员说：“噢，我们又为一个孩子找到了一个代养妈妈。”
夏洁不解：“什么意思？”
护理员说：“就是我们福利院和这一家签了合同，把一个孩子交给他们代养，对孩子的代养条件双方都有约定。我们每个月付一定的代养费……”
夏洁还没听完眼睛就亮了。
一个小时后，夏洁带着徐院长拎着红色包装的两箱年货来到张老太家，远远看到张老太正坐在门口整理她收来的塑料瓶。
夏洁喊了她一声，张老太一看到她就急忙站起来，看到徐院长又惊又疑地愣住了。
夏洁问：“奶奶，宝儿呢？”
张老太说：“她想吃糖葫芦，我给了她 5 块钱，她去买糖葫芦了。这位是…… ”
夏洁说：“奶奶，咱们进屋说行吗？”
张老太迟疑一下，同意了，把门推开，三个人低下头进屋，商量着什么……
等她们三人又从家里出来，听到宝儿的叫声：“奶奶。”
三人抬头，看到宝儿手里拿着一支冰糖葫芦跑过来了，冰糖葫芦一个也没吃。
“奶奶，才 3 块。”宝儿把剩下的钱塞进张老太手里，又把冰糖葫芦先递到张老太嘴边：“奶奶您咬一口，咬一口，可甜了。”
张老太笑着说：“这孩子，吃什么东西也忘不了我。奶奶不吃，奶奶牙不好，不敢吃甜的东西。 ”
宝儿娇憨地说：“奶奶您咬一口嘛。”
在小孙女与奶奶亲昵互动中。徐院长小声问夏洁：“你说这老太太低保一个月多少钱？”
夏洁也小声回答：“孩子一个月 680，她过了 60 岁了，又加百分之 30，两人加一起大概有一千六七百块钱。”
徐院长算了算：“我们的代养费一个月 1000。祖孙俩一个月快3000，也够她们过的。”
夏洁看着他们：“够了。对于她们够了，一点小小的幸福她们就满足了。”
张老太笑着，终于低下头咬了一小口。祖孙两人脸上洋溢着亲昵和快乐。夏洁和徐院长站在那里看，脸上都写满了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