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陈红生在,回程方便多了。
在得知李承行程很急后,他打了几个电话,就找来北大荒集团所配备的两架米八直升机,将李承一行人送到北国春城,正好赶上晚班支线客机,于晚上十点,抵达京师。
来的时候折腾一整天,回京只花费四五个小时。
当然,李承和马文涛也很给面子,这二十件珍贵的藏品中,保商利挑走了十二件,算是交好与答谢。答谢什么?自然是答谢陈红生承诺帮忙申请在京师开设一家印第安陶瓷工艺馆。
这就是马文涛的“话题”。
他打算就在今年,正式进军国内高端瓷器市场,这家工艺馆只是开端和噱头。现阶段,国内虽然开了私人博物馆的口子,可是,审批条件很苛刻,有保商利的人出面,肯定会顺利很多。
陈红生昨天就到了,马文涛和他提及过此事,他可一直没松口,今儿李承一回来,他立即答应下来,就是想要在李承面前卖点好。
机场出来之后,已是深夜,保商利的车子,将李承一行送到花局胡同四合院,陈红生告辞离开。院子里灯火通明,并非失窃,而是徐道行最近几天在这里帮忙看家。
徐道行这家伙,现如今是市场二部的经理,虽然他名义上还属于关良属下,可事实上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是分管国内集货及销售的土皇帝。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入了大鲍斯的眼,指不定哪天就能取关良而代之。
徐道行自己也明白这一点,舔狗手段尽出。
李承路过沪海时,他正在津门谈生意,得知大老板到京城,便火急火燎赶过来伺候。李承与泰勒去东北,他便赖在这家里不走了,美其名曰帮李承看家。
这家伙舔的手段不凡,这不到五六天时间,他安排人将院子重新捯饬一遍,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品,还请来一名厨师一名家政,让小院子显得红红火火的。
那位名叫周宪的粤菜厨子,手艺不错,虽然是仓促间做出来的家常小菜,可他捣鼓出一大桌,味道都还到位,比七星农场招待所的手艺强出十倍。
最近几天吃得都不是很好,这顿饭吃得很过瘾,有点撑。
放下碗筷后,李承舒坦地靠在座椅上,望向徐道行满意的抬抬手,“老周的手艺不错,留下吧。我和泰勒不在京城时,让他去钱粮胡同那边,帮你们做做饭。”
徐道行忙不迭点头笑道,“诶!谢谢鲍斯。我们京师办事处那可是有口福了,这待遇,要比沪海那边强得多。嘿,我以后可得在京城多待待。”
在李承去东北之前,徐道行就向李承提议,把三人组国内分部的驻点,由沪海挪到京师。
他的理由还很充分,随着津门和京城的业务开展,分部驻点在沪海显得偏远,不利于管理巴拉巴拉的……事实上是,他想借此机会,把看护大鲍斯的京师三座四合院任务揽下来。
这可是与大鲍斯走近的不二法门。
侠州红山半岛别墅,轮不到他来献殷勤,北羡那边更不用说,可京师这边……
嘿嘿,舍我其谁?
李承当时没答应,让他去找吴卫忠谈。
这事吴卫忠能拦着么?将他的建议调整一下,保持沪海的分部驻点,增设京师办事处,管辖京津及东北业务。
这不,李承刚才在饭桌上就答应下来,将钱粮胡同三十四号院收拾几间屋子出来,做京师办事处的办公驻点。
吃完饭,泰勒带着家政大婶,还有韦团苗栗收拾残局。
李承与马文涛来到院子中,溜腿消食。
“阿承,回头安排人帮我订一张明天去柏林的机票。”
李承扭头问道,“不回芝城了?”
“原本打算回家看看,可是……”马文涛摊摊手,“杰斯那边的交易谈判已经结束,合同方面……等我过去确认签字。我直接去柏林,然后转机去维也纳。”
他说的是印第安陶艺工坊收购欧洲瓷器窑口的事情,这桩谈判,是杰斯带领团队负责的。
“去维也纳?”李承想了想谈判对象的名称,还好,没忘,“奥地利公爵瓷器的拍卖,落槌价格多少?我们要承担什么责任?”
“落槌价不算高,大约两百万英镑。”马文涛伸出两根手指晃晃后,又摇头苦笑,“不过,这家瓷厂的负担很重,大约有两百多退休职工的养老和医疗,需要我们负责,不允许一次性买断。另外,还需要保证现有职工的就业上岗率达到九成五。”
李承依稀记得,这家瓷厂历史很长,原主人卡尔·阿尔布雷希特公爵,曾经登上过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这样一家有着深厚历史背景的瓷器厂,以两百万英镑的价格落槌,应该还是值得的。
至于那些离退休职工的福利……确实头疼。君不见多少欧美老企业被沉重的职工福利拖垮。
对此,李承也没有好办法,想了会,他才开口建议,“要不……代尔夫特的郁金香瓷器厂,还有保加利亚的那家叫什么瓷厂的收购,往后推一推?我们先解决这家瓷厂的生存和管理问题之后,再考虑扩张?”
“古宝斯陶瓷厂。”马文涛提醒一句后,微微皱眉,琢磨李承的话。
片刻,他又摇摇头,“古宝斯陶瓷厂主要出产软瓷,这家瓷厂不能放弃。上次你和我提过做软瓷,以避开德国梅森和英伦道尔顿硬瓷的直接竞争,我认为很有道理。现阶段,我们真的干不过梅森,还有英伦的几家瓷器窑口。”
说到这,他又有些不服气,特别强调,“不是质量,而是影响力比不过。”
李承嘿嘿一笑,就现阶段而言,印第安陶艺工坊出品的瓷器,质量上,最多和这两家瓷器打个平手,影响力方面,更没法比。当然,他很欣赏马文涛的这种打败对手的雄心,肯定不会点破。
又听马文涛说道,“至于代尔夫特的郁金香瓷器厂……那是一家小窑口,花不了多少精力和资本,买下它,能补充低在地国家和北欧比较受欢迎的蓝陶瓷器,恰好这一块也是我们的短板。”
见马文涛依然在坚持意见,李承耸耸肩。
他所担心的无非是工作量太大,公司的管理和运营能力跟不上,既然马文涛这么有信心……
这是好事。
“公司收购……是不是需要贷款?”李承又问道。
“我们的加盟和直营,正在快速扩张,账面必须留足够的现金流,谨防资金链不足。所以,贷款是一定的,我会控制在合理的负债率上。”马文涛摊摊双手,笑道,“不过,今年你我的分红,怕是要泡汤。”
李承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不分就不分,不差钱!”
这语气,好猖狂!让马文涛愕然之后,想要揍人!
李承现在真的有资格这么说。
之所以急匆匆往回赶,因为贾森来电,侠州这边资金已经到位,财经室将手中的股票全部抛掉,又从北羡艾尔玛基金抽掉部分资金,现在,李承侠州账面的资金总量,接近十亿侠州币,拟定近期转入盘谷银行,准备做空臻国第一金融集团。
这桩金融抄底案,已经箭在弦上。
虽然有李宁压阵,可这次李承投入的资金量太大,约占他总资产的二分之一强,他需要赶回去听听他们的实施计划才能安心。
…………
马文涛一大早离开,李承则在京城待了一上午,与保商利公司完成交易合同。单是这一笔交易,就足以将伯力城的花费赚回来,这趟东北,总算没白走。
下午四点,李承一行终于完成为期整整一周的国内之行。
一下飞机,他就被李宁派车接到麦当劳道三十六号惠苑大厦,肇基集团汇通金融公司,就位于这栋大楼的二十八层。
相比李承财经室的简陋,汇通金融公司这边阔气太多,正规太多,占据整一层,开放式办公区,近百名分析师坐在一台台电脑前,分析K线,很是现代化。
李宁的小助理敲开办公室门时,李承发现,房间内喝茶的,不仅有李宁和四叔的另一位金融大管家林高演,此外,还有两位三十来岁的男子。
见到李承,李宁马上站起来,对他招招手,“哎,阿承,你到了,过来喝茶。”
其他三人闻声也站起来,其中,林高演与李承很熟,点头笑笑,“刚下飞机?”
林高演是一九八二年加入的肇基集团,现在是四叔的特派代表,恒生银行执行董事,另外他还还担任着肇基地产集团副主席一职。
在金融投资方面,他与汇通金融的李宁,绝对是四叔的左膀右臂。
李承伸手与他握了握,笑着答道,“刚下飞机,就被宁哥的人给拽过来。”
“切!”李宁嗤了他一句,笑骂道,“你小子不是说昨天回来吗,自己把时间拖得这么紧,还怪我啰?”
他指指面前两位,用了一个颇为少见的词汇介绍面前两人,“给你介绍两位年兄。”
李承有点诧异,年兄是古代科举考试制度中同榜登科者相互的尊称,怎么会用在这里?
“盘谷银行侠州分理中心投资部经理,陈智深!”
“侠州亚洲商业银行金融信贷部主任,陈智文!”
哦,合着这两位都是臻国头号大亨陈弼臣先生的孙子,陈智文是陈有庆的长子,陈智深是陈有汉的儿子,堂兄弟,都是东南半岛年青一代金融精英人士。
李承笑着向两人伸手,“一直听宁哥说你二位,就是不见宁哥介绍给我认识。今天初次见面,小弟李承,以后还请多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