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顿时都不说话了,陆离心疼地揉着小脑袋,“晨晨这是想爸爸了?”
晨晨嘟着小嘴,摇摇头,犟到,“不想,我自己也可以保护好爸妈的。”
越看越心酸。
我和陆离相视一眼,默契地不再说话,毕竟越说越难受。
忽的,我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一看,是一个来自柏林的电话,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陆离看我骤变地神色,关心道。
我摇摇头,“没事,应该是公司里的电话。”说着,我就走了出去。
医院的走廊上格外安静,我捏着手机,心里一阵发慌,从柏林来的电话,只有他……
犹豫了半晌,电话挂断了,半分钟后,再次打来。
我一咬牙,接了电话,“牧南行,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着,我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那头一声轻微而痛苦的喘.息让我整个人怔了一下,电话那头声音很轻,“江舟。”
有气无力的。
我有一会儿没说话,那头继续道,“还能再听一听你的声音,真好。”
“什么意思?”我懵了下,很快,声音断掉,取而代之的是安琪的声音,“是江小姐吗?”
“是,你……”
我不知道她突然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安琪喃喃道,“牧总病了。”
“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病了找医生,找我干什么?”
简直可笑!
“江小姐……牧总的病和您有关……”
我的手机械般的停住,“什么意思?”
安琪在那里说十几分钟,一下子击退了我一直以来所有的信念,最后,她补充道,“牧总,他病了很严重,目前没有人照顾。为了不让思思担心,牧总把思思送出去上学了,小姑娘不知情。”
我仍旧是不敢相信,“你是说,我身体里的肾,是牧南行的?”
就像是一个惊天霹雳打在我的身上。
“嗯。”
手机从手上滑落,我整个人失去了力气,跌跌撞撞地靠在墙上。
……
我进病房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连晨晨都看出来了,跑过来拉着我的手,“江阿姨,是有人欺负你了吗?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啊?”
我勉强扯起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没人欺负江舟阿姨。”
我没再说话,抬头对上陆离的眼,神色一下子模糊起来,有种难言的情绪积压在胸腔里,“怎么了 ?”他有些担心我。
“没什么,公司里的事情而已。”
我长长的吸了 一口气,气息灌入我的胸腔,微微刺痛的心脏。
当时是陆离瞒着我的,是他告诉我是一个好心人。
他故意没告诉我那个人是牧南行!
此时此刻,我却一点都生气不起来,陆离是为了我,为了不让我担心才这样做。
我垂下头,有些茫然。
晚上的时候婉宁来把晨晨带走,我跟着她出了病房,“等我一下,我去查个东西。”
我走进了科室,拜托医生查一下我身上的肾.源和牧南行的匹配度,之前医院里有牧南行的相关数据。
“舟舟,你这是在干什么?”婉宁不理解地看着我。
“我怀疑我的肾是牧南行的。”
“啊?”婉宁皱着眉头,“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他怎么可能会?”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婉宁抢在我前面拿过报告,一瞬间,她怔住,“这……”
我不用看就已经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原来,真的是他……
心脏被压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所以说到底真的是我前欠他了。
婉宁怕我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直扶着我,“没事的,有事情我们一起解决,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但是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你能做决定的,你应该告诉他们,我们一起想办法,他们总不见得自己来这里抓人吧?”
我摇了摇头,觉得脑子涨得厉害,“算了,婉宁,我有点头晕,我们回去再说吧……”
走在路上,感觉整个身体都不属于我自己,飘忽地厉害。
晚上,婉宁给我端了杯牛奶,安慰我,“没事的,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先喝了吧。”
我躺在床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缓过神来,夜半时,冷风习习,我坐起,拿出了电话。
回了个电话给牧南行。
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明显有些诧异,止不住地咳嗽,激动地不行,“舟舟,你……”
“牧南行。”我喉咙紧地厉害,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喃喃了半天才喃喃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身体怎么样了?”
“咳咳……”
“在医院里。”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拉开窗帘走到阳台上,微微凉爽的风吹起我的头发,头很痛。
牧南行道:“没想过让你困扰,这次,是我母亲坚持要给你打电话的。”
“等我把这边的事情解决完,我就去柏林,不会太久,就几天。”
“其实你不需要。”
“这是我欠你的。”
既然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也该自己去解决。
挂断了电话,我给景泰打了个电话。
“大半夜的,谁打电话,让不让人睡觉了?”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了一声带着火气的怒吼,我小心翼翼到,“我是江舟,想问你一点问题。”
听到是我,他的脾气才好了一点,“怎么了?”
“我想问问,陆离的手术能不能提前一点?”
我想看看他康复的样子,这样我才能不留遗憾。
景泰显得很烦躁,“都说了要一个礼拜,我又不是神仙,你有本事让神仙来救他。”
“对不起,是我冒犯了。”挂断电话,我在冷风中站了很长时间,直到天际破晓才回到房间。
我已经很久没有失眠了。
大概是吹了一天风的原因,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微微的发烧,婉宁替我量好体温,直叹气,“你说你这是怎么回事,一着急就生病了。要是陆医生知道了,又要担心。”
她翻箱倒柜地给我找感冒药。
我捧着水杯,声音很虚,“我也没想,可能最近一段时间压力大吧。”
“哎……”
上午,公司照例开会,开到一半的时候,又有柏林的电话打过来。
牧南行的病重了?
我下意识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