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的话一下子堵在嘴里，“你说什么？”
“抱歉，不是针对你，只是在针对他，如果冒犯到你了，我深感抱歉。”
姜卿往前走了两步才看到了江舟的脸，上一次，她不知道江舟就是她母亲，如今知道了，才仔细看，才发现，这这张脸是那么的美艳动人，只是和自己好像是两种方向的美。
只是性格和上次天差地别，从温婉变成了刻薄。
没想到，如此恶毒的话，也能从这样一个美人嘴里说出来。
“你从前对他也是这样说话的吗？”姜卿走到她床前，冷眼看着他，手指放在床沿边上，用力地攥着手指，像是想要把床沿都攥出一个洞来。
江舟抬头，看着咄咄逼人的姜卿，两个人此时都撕去了伪装，“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他的女儿？”江舟目光炯炯，他和别人生的女儿，也敢到自己的面前舞？
“不然呢？江舟，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姜卿眼睛已经含在眼眶里，“你愧疚吗？”
“愧疚？”江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她怎么可能会愧疚？
姜卿视线一路下移，移到了被子盖住的小腹，江舟循着他的视线，好奇，“你在看什么？”
姜卿弯唇，低头，笑的含蓄，“我只想问问你，别人的肾，用着舒服吗？”
这句话一出，郑奶奶和陆屿舟同时一愣，看向江舟，这件事情没有人和他们两个人说过。
陆离却皱起眉头，紧锁着，喊了她一声。
姜卿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冲着江舟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有人要因此牺牲性命，江舟，你怎么敢的呀，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绝情的事情？他救了你，而你现在要把他推开？江舟，你良心呢？”
后面那两句话，她说的平平淡淡，但是江舟的神色已经变了，陆离沉着脸，察觉到了什么，阴冷地开口，“你确定你知道的是真相吗？”
“真相？”姜卿摇头，“我不知道真相，我只知道现在我爸因为他要死了，可是她却在这里云淡风轻！”
“凭什么？是啊，你们怎么会知道……你们拿别人的东西拿的那么心安理得，你们怎么会知道别人有多痛苦？”姜卿转身，目光直视着陆屿舟，“你们生活地那么好，又怎么会知道，他对我的意义，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但是人都要死了，你们在这里，却说着这样冰冷薄情的话，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她拼命用手抹去眼角的泪，争取不让它留下来，隔了很久很久才开口，背对着江舟，“我从小就没有母亲，我就希望，他可以活的更长一点，我知道陆医生一定有办法，但是他不愿意，那我就不求了，他现在就想见江舟一面，你们连这个要求都不能满足他吗？”
江舟眸底一沉，夹杂着未名的情绪。
陆屿舟眸底阴沉沉的黑，“姜卿，你够了，你凭什么要求别人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他——”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瞬间就让姜卿想起了他。
不得不说，姜卿的气场极佳，修长的腿往他面前一跨，就算是现场还有其他四个人在场，她的气场也不落下风。
姜卿打断了陆屿舟的话，“我差点忘记了还有你，陆屿舟，我非要逼我记起来吗？你个渣男，说爱的是你，说不爱的也是你，我姜卿没别的优点，做饭 不好吃，平日说话也不好听，但是男人一旦不爱我，我也是走的飞快地，绝不会和某些人一样要死要活。”
姜卿说这句话是无意的，但是在场却有人听进去了。
就像是专门对她说的一样，陆离已经看出来江舟的隐忍，不得不拉下来，“姜卿小姐，还麻烦你离开，我太太不想见到你。”
在护江舟这件事情上，他十多年如一日。
姜卿脚尖一转，上上下下打量着陆离，阴阳怪气的，“差点忘记了，陆医生，真是个未卜先知的，您是怎么在一周前就知道我是牧南行的女儿，并劝我离开的？”
“常听说陆医生医术了得，可是，陆医生拿我父亲的命威胁我，让我离开，还真是个好医生。”
陆离眉头皱了皱，江舟抬头看了看姜卿，问了一个她很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姓姜？”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爸想让我姓什么就姓什么。”
“对了，江舟，我在我父亲的病房等你，你不来，我会天天来找你谈心的。”
走的时候，陆屿舟作势要拦她，被姜卿狠狠的甩开了，“滚。”
一句话，霸气又凌厉。
江舟看着女孩飒爽的背影，突然有些羡慕。
如果她曾经也像她一样爱恨果决，是不是很多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如果她和牧南行没关系的话，或许，她会很喜欢这个姑娘吧……
可惜了，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种遗憾……
“实在是没想到，这姑娘嘴居然这么毒，果然从一开始就是伪装！”郑奶奶气极了，“刚才怎么就能让她走？就该留下来让我们好好教训一番!”
“算了吧……”江舟看了眼陆离，“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又不告诉我。”
陆离总是这样，总想前一步替她考虑，“这件事情是我的事情，就算是要解决，也应该是我自己一个人解决，不用麻烦你的。”
江舟被子一拉，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
陆离见她这样子，也不好去打扰她，“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之后几个人都出去了，走廊上，陆屿舟问陆离。
“陆叔叔，肾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姜卿要这么说？”
他总觉得有很重要的事情，他不知道。
陆离靠在墙上，拿出手机 ，声音很平淡，“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江舟肾衰竭危在旦夕，我瞒着她做的，她是很久知道才知道的，是牧南行捐的。”
原来，真的是……
郑奶奶却不以为意，“这就是他欠我们江舟的，他欠我们几条命呢！”
“伯母，好了，就到这里吧。”陆离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