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间不说话了,转了个话题,“当初夏微蓝的骨灰你放哪里了?”
我知道他是故意转换话题,就是为了让我知道 自己已经报了仇!
我懒懒地看了一眼,“扔垃圾桶了,早就不知道怎么处理了,可能和垃圾一起埋了,这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闻言,牧南行笑了声,挖苦道,“你的手段也挺狠。”
我毫不犹豫地反击,“我们两个彼此彼此。”
他笑笑没再说话。
这两天,天气又不好了起来,牧南行没出去,虽然他频频接电话,却一直待在家里,一步都没有挪动。
这短时间,颜安琪来找过他处理工作的事情,我隔着门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这两天老公爵的病又加重了,不过夫人让你不用操心,那边有她。”
老公爵病加重了?
我怔了一下,心里有种隐隐地猜想。
在牧南行回到家之后不久,他就病了,并且越来越重。
等安琪走之后,我把牧南行叫了过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建议道,“去查一下你父亲之前吃的药。”
牧南行没明白我的意思,甚至有些不相信我,“你在怀疑我母亲给我父亲下毒?”
在他眼里,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毕竟他们两个人是相濡以沫了二十多年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不是你的母亲,你去看一看,毕竟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突然病成这个样子是很不正常的。”
“我之前就是这样的情况,是陆离告诉我的。”
我知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牧南行而是为了陆离!
毕竟老公爵也是他的父亲!
并且我知道老公爵和那个女人完全不是一种样子,现在陆离的处境多半和老公爵病了,无法主持家族有关!
牧南行虽然有几分怀疑,但还是照着我说的去做了。
在劳伦斯生日前半天,他拿到了检验报告。
报告上写着药确实有问题!
牧南行拿到这个检验报告时候,整个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在阳台上站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毕竟这些天,他关于所有古恩希尔德家族的事情都是从这个女人——他的母亲身上知道的。
而现在,检验结果正在告诉他另一种可能,这种可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信念好像在一瞬间崩塌了。
我懂他的感受,这种被人全方位欺骗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我陪着他吹了一会儿风,“牧南行,你要习惯,这个地方一点都不简单,你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我们终究只是被困在牢笼里的鸟。”
夕阳落在他的脸上,看不清情绪,过了好久,他拿着东西往外走,我一把拦住了他。
“你要干什么?”
“我去找他们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挡在他面前,“你现在过去干什么?送死吗?你现在唯一应该做的就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牧南行,你知道吗?你知道为什么 陆离这么多年没有反抗吗?”
“他不是不敢反抗,而是他不能!陆离比你在这个家族的 时间更长,他也比你更加清楚,牧南行 ,你不要傻了 。”
蓦地,他手上的东西落在地上,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蹲在地上,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东西。
过了很长时间,他仰着头看着我,眸子里满是疲惫,“江舟——你说,我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他是在干什么?我又怎么知道?
是他选择的古恩希尔德家族,谁劝都没有用,我提醒道,“这是你的母亲,你要怎么做,都希望你能考量好后果。”
不管怎么做,牧南行都注定要背上罪名。
如果是过去,我是会心疼的,但是眼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心疼吗?
但是更多的是自作自受。
我没有理由心疼他,我心疼陆离都来不及。
眼看着牧南行的表情不太对,我立刻走到他身边,蹲在他身边,假惺惺地安慰道,“没关系,我会陪你度过的,毕竟你说了要娶我的,希望你不要骗我。”
刹那,他那双暗了的眼睛又重新闪着光,牵着我的手从地上起来,“好,我娶你。”
走的时候,我特地选了一套蓝色的旗袍,说实话,我很少穿旗袍,这件衣服还是这两天紧急去买来的。
上次我就是这样艳压了劳伦斯的,今天也一定要。
我坐在梳妆台前收拾着自己的头发时,牧南行走到我身边,拿过桌上的梳子,贴着我的头发,慢慢地梳下去。
梳的时候,说着什么“梳到白头之类”的话。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他的技术比我想的还要好,编的头发很好看,想来他曾经也帮思思编过头发。
否则怎么会这么熟练。
奇怪,现在的我居然会羡慕一个孩子。
走之前,我和婉宁他们定下了时间,晚上见面。
婉宁告诉我 ,他们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了,请我务必注意好自己的安全。
我淡淡道,“我现在能有什么危险呢?毕竟我现在是牧南行的人。”
婉宁叹了一口气,“接下来恐怕就不是这样了,万一牧南行知道了你最后对思思下手,你觉得,会那么简单地混过去吗?”
婉宁说的不无道理,我瞬间愣住,不知道该怎么接,“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毕竟现在的情况,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我已经尽量不让思思受到伤害和惊讶了。
我下楼的时候,牧南行盯着我的腰身。
因为一直有保持身材的习惯,我的身材很傲人,这也是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地方。
“真漂亮。”他伸手牵住我的手。
“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吗?”我刻意提醒道。
谁知道他淡淡道,“不打算怎么办,现在就当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过度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处,我现在只能把自己能拿到地抓在手里。”
他明显是想息事宁人!
我原本还想策反他!
现在看起来是根本不可能了,他根本就是一个绝情的人!
我僵硬的扯起嘴角,“算了,走吧。”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错,他和这个家族的人根本没有什么感情,他没有必要替老公爵伸冤,他想要只是权利!
可我不行,我得替陆离,伸冤!
我努力平复心情,朝着他笑笑,虚与委蛇,“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对。”